云锦阁前的风波虽被苏婉巧妙化解,但流言的余毒并未立刻消散。信州城内,关于咖啡“性烈伤身”、“来历不明”的议论依旧在某些角落窃窃私语。林夫人心中憋着一股火,加大了对咖啡来源清白的宣传,甚至请动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茶师和大夫公开品评,断言咖啡只要饮用得法,并无害处,反而有益提神。云锦阁的客人多是见识广博或身家丰厚之辈,自有判断力,见主家如此力挺,加之咖啡风味确实独特,大部分老主顾并未流失,但一些潜在的新客,难免心存观望。
苏婉深知,被动澄清绝非长久之计。胡德贵躲在暗处,此番算计落空,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主动出击,找到其切实的罪证,方能一劳永逸。同时,父亲那边关于漕粮折色的调查,也到了关键时期,父女二人都面临着无形的压力。
这日,苏婉正在后院与金老农检查新一批咖啡豆的晾晒情况,铁柱从外面匆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与凝重。
“婉姐姐,有发现了!”铁柱压低声音,“我按您的吩咐,这几日一直带人暗中盯着茗香阁和胡德贵的动向。发现他那个尖嘴猴腮的账房,前日下午悄悄去了一趟城西的‘永丰粮行’,见了粮行的孙掌柜。两人在里间谈了约莫半个时辰,那账房出来时,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永丰粮行?苏婉心中一动,这正是父亲之前提及,可能与漕粮折色案有关的商号!
“可看清那孙掌柜样貌?或者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苏婉追问。
铁柱摇摇头:“离得远,听不清。那孙掌柜很少露面,只知道是个矮胖身材。不过,我打听到,这永丰粮行近半年生意扩张得极快,不仅在信州,在邻近几个州县也开了分号,吞并了好几家小粮行,势头很猛。”
苏婉沉吟不语。胡德贵的账房与永丰粮行的孙掌柜私下会面?这绝非巧合。胡德贵一个开茶铺的,与粮行大掌柜有何密事可谈?除非……他们背后有共同的利益链条,或者,胡德贵对付苏记的举动,并不仅仅出于商业竞争,而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她想起父亲所说的,河工司吴司正、钱员外郎与永丰粮行可能的勾连。若真如此,胡德贵针对苏记,是否也与此有关?是因为苏记与周府、乃至与安王殿下那若有若无的联系,碍了某些人的眼?还是单纯有人想将可能威胁到他们利益的新生力量扼杀在摇篮里?
线索纷乱,如同散落的珍珠,亟待一根丝线将其串联。
“铁柱,你做得很好。”苏婉赞许道,“继续盯着茗香阁和永丰粮行,特别是胡德贵和那个账房,留意他们还与什么人来往。另外,想办法打听一下,永丰粮行近来的大宗粮食来源和去向,尤其是与官府相关的部分。”她知道这很难,但必须尝试。
“明白!”铁柱领命,转身又要出去。
“等等,”苏婉叫住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过去,“这里面是些碎银子和几钱新制的咖啡糖,给兄弟们分分,夜里盯梢辛苦,提提神。务必小心,安全第一。”
铁柱接过还带着体温的锦囊,心中一暖,重重点头:“婉姐姐放心!”
送走铁柱,苏婉站在院中,春日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她却感到一丝寒意。商业的竞争,官场的倾轧,似乎正慢慢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向着苏家笼罩而来。她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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