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奇珍招祸
宁瑜与阿翎行至岭南一带,此地气候温润,山林茂密,多产奇珍异宝。他们在一处名为“荔浦”的镇子歇脚时,听闻了一桩奇事。
镇中最大的珠宝商“玲珑阁”,近日得了一件稀世之宝——一枚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血、晶莹剔透的琥珀。奇异的是,这琥珀之中,并非寻常的昆虫草木,而是封存着一只栩栩如生、翼薄如纱、通体碧绿的夏蝉。那蝉的姿态极为灵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鸣,更奇的是,在日光或烛火映照下,琥珀内部竟隐隐有流光转动,似有氤氲血气弥漫,观之令人心神动摇。
玲珑阁东家得此异宝,视为天降祥瑞,准备在三日后的赏宝大会上公开示人,以期卖出天价。
然而,自这“血珀藏蝉”入店以来,玲珑阁便怪事频发。先是守夜的伙计接连病倒,皆称夜半听到蝉鸣凄切,扰人清梦,醒来后便精神萎靡,气血亏虚。随后,阁中豢养的几只狸猫,竟在一夜之间尽数暴毙,身上无伤,却干瘪如同被抽干了精血。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在月夜看到那血珀之中,有绿光闪烁,那蝉影似乎动弹了一下!
流言蜚语,顿时给这稀世奇珍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宁瑜与阿翎路过玲珑阁时,正见几个伙计神色慌张地请来一位当地颇有名气的道士,在阁前做法驱邪。那道士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洒下符水,却在那血珀被请出供人瞻仰的瞬间,桃木剑“咔嚓”一声从中断裂,道士更是脸色煞白,连退数步,口称“妖物厉害”,仓皇离去。
围观人群哗然,玲珑阁东家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宁瑜目光落在那供奉于锦缎之上的血珀,瞳孔微微一缩。以他的灵识,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琥珀之中,蕴含着一股极其精纯却又无比邪异的生灵之气!那并非死物,那碧玉蝉……是活的!而且,它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而隐蔽的方式,透过琥珀,汲取着周围生灵的血气与魂力!
这绝非祥瑞,而是一件大凶之物!那琥珀也非天然形成,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封印,囚禁着那只诡异的碧玉蝉。
“琥珀藏邪,蝉噬精魂。此物不除,恐酿大祸。”阿翎指尖气纹微颤,传递着强烈的警示。她对生灵之气的感应极为敏锐,那碧玉蝉散发出的气息,充满了贪婪与死寂。
宁瑜颔首,正欲上前与那东家分说,却见一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人,在一群豪仆的簇拥下,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区区小妖,何足道哉!尔等凡人,不识真宝!”那年轻人手持一柄描金折扇,语气轻狂,目光却死死盯住那血珀,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此乃上古‘血玉蝉’,吸日月精华而生,内蕴无穷生机,得之可延年益寿,甚至窥得长生之门!尔等凡夫俗子,无福消受,反遭其害,实乃可笑!”
他自称来自中原望族“欧阳”,名欧阳克,自幼修习异术,专为这血玉蝉而来。
玲珑阁东家见此人气派非凡,言谈间似乎深知此物底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奉承。
欧阳克不屑地瞥了那断裂的桃木剑和逃跑的道士一眼,冷笑道:“驱邪?此等灵物,岂是凡俗符咒所能驱赶?需以特殊秘法,与其沟通,方能令其认主,得其福泽。”
他转向东家:“此物,本公子要了。开个价吧。”
东家闻言,又喜又忧,喜的是似乎找到了识货之人,忧的是此物邪门,怕再出纰漏。他犹豫道:“欧阳公子,此物……确实有些怪异,先前……”
“哼!”欧阳克打断他,“那是你们不得其法!此物灵性已开,寻常人靠近,自然会被其散逸的气息所伤。待本公子以秘法收服,便可驾驭其力,造福己身。”
他竟真的当场取出一套奇特的法器——几面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小旗,一枚散发着腥气的兽骨铃铛,开始在那血珀周围布设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似乎真要施展什么“沟通认主”的秘法。
宁瑜眉头紧蹙。这欧阳克所言,半真半假。他确实知道此物不凡,但其所谓“沟通认主”的秘法,煞气森森,分明是一种强行拘役、激发邪物凶性的邪术!此法一旦施展,非但不能控制那碧玉蝉,反而会加速破坏琥珀封印,引得那邪蝉提前破封而出!届时,首当其冲的,便是这玲珑阁内外所有人!
“住手!”宁瑜不能再坐视,出声喝止,“阁下此法,并非沟通,而是引火自焚!此蝉乃大凶之物,封印已岌岌可危,强行刺激,恐有破封之祸!”
欧阳克布阵被打断,勃然大怒,转头看向宁瑜,见他衣着普通,冷笑道:“哪里来的野道士,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他身边那些豪仆也纷纷上前,面露凶光。
玲珑阁东家见状,连忙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说……”
宁瑜不理欧阳克的威胁,目光直视那血珀,沉声道:“东家,此物绝非延年益寿之宝,而是噬人精魂的邪物。若不信,你可细观这几日病倒的伙计,是否皆面色苍白,气血两亏?那暴毙的狸猫,是否精血尽失?此皆乃被此蝉隔空汲取所致!若让其破封,后果不堪设想!”
东家闻言,回想起近日种种怪事,脸色顿时变得惊疑不定。
欧阳克见宁瑜竟一语道破关键,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被更浓的戾气取代:“胡说八道!危言耸听!我看你是想独吞此宝!来人,给我把这捣乱的家伙轰出去!”
豪仆们应声而上,便要动手。
阿翎上前一步,挡在宁瑜身前,灵鹤虚影微现,一股无形的清灵威压散发开来,竟让那些豪仆身形一滞,不敢上前。
欧阳克见状,眼中戾色更浓,他不再理会宁瑜,猛地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弹向那兽骨铃铛!
“以血为引,万灵听令!敕!”
兽骨铃铛发出刺耳的嗡鸣,那几面黑色小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阴邪的波动瞬间笼罩向那血珀!
中卷 邪蝉破封
随着欧阳克邪术的催动,那枚血珀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原本晶莹的质地,此刻变得如同沸腾的血液般粘稠翻滚!被封在其中的碧玉蝉,猛地睁开了那双细小的、原本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那眼中,竟是一片嗜血的猩红!
“唧——!”
一声尖锐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蝉鸣,猛地从血珀中传出!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人的神魂!围观人群顿时抱头惨叫,修为稍弱的玲珑阁伙计更是直接口鼻溢血,昏死过去!
琥珀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滔天的凶戾妖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裂纹中汹涌而出!
“哈哈!成了!灵物即将认主!”欧阳克见状,不惊反喜,脸上露出狂热而扭曲的笑容,更加卖力地摇动兽骨铃铛,试图以邪术束缚那即将破封的碧玉蝉。
“蠢货!快停下!”宁瑜厉声喝道,同时双手急速结印,一道金光熠熠的“镇邪符”瞬间成型,如同金色大网,向那剧烈震颤的血珀罩去!必须在其完全破封前,重新加固封印!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血珀彻底崩裂!一道碧绿色的影子,快如闪电,从中激射而出!那影子迎风便长,瞬间化作一只翼展超过三尺、通体碧绿如玉、复眼猩红、口器如同锋利吸管的巨大妖蝉!
正是那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血玉妖蝉!
它甫一脱困,便发出一声充满暴戾与饥渴的尖鸣,双翅震动,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嗡嗡声。它那猩红的复眼,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距离最近、且以精血邪术挑衅它的欧阳克!
“嗖!”
碧影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欧阳克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只见那血玉妖蝉,如同附骨之疽般趴在了他的面门之上,那锋利的口器,已然刺入了他的眉心祖窍!
欧阳克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血肉精华连同魂魄,都被那妖蝉疯狂吞噬!他手中的兽骨铃铛“啪嗒”落地,那几面黑色小旗也瞬间自燃,化为灰烬。
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欧阳克,便化作了一具披着华服的干尸,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吞噬了欧阳克全部精气魂魄的妖蝉,似乎恢复了些许力量,周身碧光更盛,凶威滔天!它那猩红的复眼,扫过在场那些因恐惧而瘫软在地、气血鲜活的人们,发出了更加贪婪的嘶鸣。
“妖……妖怪啊!”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尖叫,人群瞬间炸开,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场面彻底失控!
玲珑阁东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血玉妖蝉双翅一振,化作一道碧绿流光,如同虎入羊群,扑向那些逃窜的人群!它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次扑击,必有一人惨叫着倒地,化为干尸!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街巷!
“孽障!休得猖狂!”
宁瑜怒喝一声,与阿翎同时出手!
宁瑜周身金光大盛,如同一轮骄阳升起,至阳至刚的气息让那妖蝉动作微微一滞,发出厌恶的嘶鸣。他并指如剑,雷霆之力在指尖跳跃,数道紫色电蛇破空而出,交织成网,罩向那妖蝉!
阿翎则显化灵鹤虚影,清越的鹤唳带着净化邪祟的力量,音波如同涟漪扩散,冲击着妖蝉的神魂,同时她双手舞动,水灵之气凝聚成无数冰晶锁链,从四面八方缠绕向妖蝉,限制它的行动。
那血玉妖蝉显然对宁瑜的雷霆与金光极为忌惮,身形在空中诡异地扭动,竟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大部分雷电网,只有一道雷弧擦中了它的翅尖,留下一点焦痕,让它发出愤怒的尖啸。
而对于阿翎的冰晶锁链,它那锋利如刀的前足猛地挥动,碧光闪过,竟将那些锁链轻易斩断!它似乎对物理攻击有着极强的抗性,反而对蕴含生机的血气与魂力有着近乎本能的贪婪与克制。
妖蝉猩红的复眼死死盯住了宁瑜,它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血与纯净的魂力,这是远比那些普通人更“美味”的食粮!它放弃追杀那些普通百姓,双翅高频震动,发出刺耳的魔音,化作一道碧绿残影,直扑宁瑜!口器如同毒针,直刺宁瑜眉心!
宁瑜临危不乱,脚踏玄奥步法,身形如烟似幻,间不容发地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掌,掌心雷光迸发,轰向妖蝉腹部!
“轰!”
雷光炸开,妖蝉被震得翻滚出去,发出一声痛楚的嘶鸣,腹部碧玉般的甲壳出现了一丝裂纹,渗出丝丝暗绿色的液体。但它凶性更炽,稳住身形后,竟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绿色毒雾,向宁瑜笼罩而来!毒雾所过之处,石板地面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宁瑜金光护体,将毒雾隔绝在外,但金光也被腐蚀得明灭不定。这妖蝉不仅速度奇快,防御惊人,竟还有如此歹毒的毒雾!
阿翎见状,急忙催动灵鹤清气,化作旋风,试图吹散毒雾,同时以冰晶法术攻击妖蝉,为宁瑜分担压力。
然而,这血玉妖蝉实在太过难缠,它似乎拥有极高的智慧,不断利用速度与宁瑜周旋,喷吐毒雾干扰,更时不时试图绕过宁瑜,去吞噬那些吓瘫在地、气血更容易汲取的普通人,逼得宁瑜和阿翎不得不分心保护。
一时间,两人一蝉在这街巷之中,展开了激烈的追逐与缠斗,雷光、碧影、清辉交织,轰鸣声、尖啸声、鹤唳声不绝于耳,打得飞沙走石,墙倒屋塌。
宁瑜心知久战不利。这妖蝉刚破封,尚在虚弱期,便已如此难缠,若让它吞噬更多生灵恢复力量,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找出其弱点,将其彻底灭杀!
他一边战斗,一边仔细观察。发现这妖蝉对雷霆与金光颇为忌惮,但其碧玉甲壳防御极强,唯有腹部相对脆弱。而且,它似乎格外依赖那双复眼锁定目标……
就在宁瑜思索对策之际,那妖蝉久攻不下,似乎也被激起了真火。它猛地升高,悬浮于半空,双翅以某种奇特的频率疯狂震动,发出一种并非声音、却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尖锐波动!
魔音贯脑!
宁瑜和阿翎只觉得神魂如同被无数钢针刺穿,剧痛难忍,护体灵光剧烈摇曳,动作不由得一滞!
妖蝉抓住这机会,猩红复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化作一道凝聚了它全部力量的碧绿死光,如同天外陨星,向着心神受创、露出破绽的宁瑜,猛撞而下!这一击,蕴含了它吞噬欧阳克所得的部分力量与自身的本源妖力,势要将宁瑜一举格杀!
下卷 灵犀破妄
面对那凝聚了妖蝉全力、快如闪电、避无可避的碧绿死光,宁瑜因魔音贯脑而迟滞的心神,已然来不及做出完美的防御或闪避。
阿翎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挡,却也被那灵魂魔音所困,慢了一拍!
眼看那毁灭性的碧光就要将宁瑜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宁瑜肩头的纸鹤,动了。
它并非振翅高飞,也非散发强光,而是如同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凭空出现在了那碧绿死光与宁瑜之间。
然后,它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轻轻地,舒展了一下翅翼。
就在它翅翼舒展的瞬间,一圈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空灵波纹,以它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
灵犀珠,映照万物,亦能……混淆虚实!
那蕴含着狂暴妖力与毁灭意志的碧绿死光,在接触到这空灵波纹的刹那,竟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梦境沼泽,速度骤然变得极其缓慢,其内部稳定而狂暴的能量结构,也开始出现诡异的紊乱、扭曲!仿佛这毁灭性的一击,突然“忘记”了自己本该有的形态与目标!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瞬之机!
宁瑜强忍神魂剧痛,眼中厉色一闪,将全部法力、意志,以及对雷霆法则的领悟,尽数灌注于右拳之上!那拳头之上,不再是跳跃的雷弧,而是凝聚成了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却仿佛蕴含着九天雷池所有毁灭力量的——紫黑色雷核!
“破!”
他怒吼一声,不闪不避,迎着那被灵犀波纹迟滞、扭曲的碧绿死光,一拳轰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的强光。只有一声轻微到极致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啵”的轻响。
那凝聚了妖蝉全力的碧绿死光,在与那紫黑色雷核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了!
而宁瑜的拳势未尽,那枚凝聚到极致的紫黑色雷核,穿透了湮灭的死光,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印在了因全力一击被破而陷入短暂僵直的血玉妖蝉——那猩红的复眼正中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妖蝉那狰狞的口器距离宁瑜的额头不足三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它那猩红的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与绝望。
下一刻——
“轰!!!!!”
仿佛沉寂了万年的火山骤然爆发!那枚没入其复眼的紫黑色雷核,猛地释放出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
刺目的紫黑色雷光,瞬间吞噬了妖蝉的头部,继而蔓延至其全身!那坚逾精钢的碧玉甲壳,在至阴至阳交织的毁灭雷霆之下,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妖蝉连最后的悲鸣都未能发出,那庞大的身躯便在狂暴的雷光中,被彻底撕裂、分解、气化!
最终,只留下一小撮焦黑的灰烬,随风飘散。
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妖气与灵魂魔音,也随之彻底消失。
街巷之中,一片死寂。只有残垣断壁,以及那些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幸存者,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阿翎快步来到宁瑜身边,见他只是消耗过大,脸色苍白,并未受重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宁瑜调息片刻,看着妖蝉消散的地方,目光沉凝。这血玉妖蝉,不知是何来历,被何等人物封印于血珀之中,流落人间,险些酿成滔天大祸。
玲珑阁东家连滚爬爬地过来,磕头如捣蒜,感谢救命之恩,再也不敢提什么奇珍异宝。
宁瑜肃然道:“世间异物,未必是福。贪念一起,便易招灾引祸。日后当以此为戒。”
东家连连称是。
尾声
宁瑜与阿翎协助安抚了受惊的百姓,处理了欧阳克及其仆从的后事,便离开了荔浦镇。
经此一役,关于“血珀藏蝉”的恐怖传说,迅速取代了其“祥瑞”之名,在岭南之地流传开来,成为告诫世人莫要贪婪、敬畏未知的活教材。
“琥珀本无辜,奈何藏妖蝉。贪欲蒙心智,灾祸自身招。”离开镇子,行走在山林间,阿翎指尖气纹流淌,带着警示。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宁瑜悠然道,“这血珀藏蝉,昭示世间,表象与本质往往相去甚远。见利而忘危,乃是取祸之道。唯有持身以正,明辨是非,方能在这光怪陆离的世间,保全自身。”
他肩头的纸鹤,在林间光影中翩跹起舞,似乎更加灵动。经历此次混淆虚实、迟滞致命一击,灵犀珠对于能量本质与时空微妙处的把握,似乎更进了一层。
两人身影消失在苍翠的山道尽头。荔浦镇的故事结束了,但人心与欲望,奇物与灾祸的纠葛,仍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不断上演。
(第四十四话 《血珀藏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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