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矿石共同构筑的阵法，如同在能量的荒漠中竖起了一口不断渗出甘泉的深井。林凡的修炼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快车道。
每晚的楼顶修行，不再是痛苦挣扎的煎熬，而是变成了一种虽然依旧艰难、却能清晰感受到自身不断变强的愉悦过程。磅礴而相对纯净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那丝“暖流”日益壮大，从溪流变成小河，奔腾流淌于曾经干涸破损的经脉之中。
量变，终于引发了质变。
在一个月圆之夜，林凡照例在阵法中央盘膝入定。能量如潮水般涌入，经过节点的转化，化为澎湃的暖流循环周身。这一次，暖流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运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凝实。
突然之间，腹部的能量节点猛地一震，发出一声只有林凡自己能听到的、低沉而浩渺的嗡鸣！
它不再仅仅是修复和滋养，更带上了一种沉甸甸的、真实不虚的“质感”和强大的能量蕴藏！
“气！”
林凡心中瞬间明悟！这就是脑海中那些知识碎片所描述的、真正意义上的“真气”的雏形！是能量完成初步积累和质变后的形态！
真气自成，循环不息。它无需刻意引导，便开始自行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在体内缓缓运转，每运转一周，便自行汲取阵法汇聚而来的能量，微微壮大一丝，同时更深入、更彻底地淬炼着林凡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斥全身。林凡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神光湛然，视黑夜如白昼。他轻轻握拳，空气仿佛在指间被捏爆，发出细微的鸣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灵如羽，却又沉重如山，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五感再次飞跃。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楼夫妻的夜话，能“看”到百米外树叶的纹理，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尘埃的不同气味。整个世界在他感知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层次丰富。
他尝试着调动那一缕新生的真气，凝聚于指尖。
嗤！
一缕比发丝还细的白色气芒，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透出半寸，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锐利而凝聚的能量波动。
真气外放！
虽然微弱，但这无疑是超越凡俗的标志！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多少个日夜的痛苦挣扎，多少次的险死还生，终于在这一刻结出了硕果。他真正踏入了修行之门！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时，一种微弱、却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突兀地闯入了了他高度敏锐的感知范围。
这波动并非来自自然界，也非来自楼下的万家灯火。它带着一种人为的探查意味，从他所在楼栋的远处一扫而过，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林凡瞬间汗毛倒竖，所有的喜悦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猛地收敛全身气息，那缕刚刚炼成的真气瞬间蛰伏回丹田节点，所有外放的能量波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整个人紧紧贴在楼顶水箱的阴影里，连呼吸和心跳都几乎停止。
那探查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刚才有所察觉的位置仔细扫描了片刻，但一无所获。几秒后，他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凡依旧一动不动，在阴影中潜伏了足足半个小时，确认那探查感彻底消失后，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是谁？
官方的特殊部门？发现了能量异常前来调查？还是……其他和他一样的“修行者”？或者，是冲着他从矿区带回来的那些矿石来的？
无数种可能性在他脑中飞速闪过，每一种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他太大意了！
真气初成，能量波动比之前强烈了何止数倍？虽然他有阵法遮掩，但方才突破那一刻的能量涌动，恐怕还是泄露了出去，引来了窥视！
强烈的危机感取代了突破的喜悦。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动并非天衣无缝。频繁出入废品站、租赁顶楼、甚至这次合法的勘探任务……如果真有有心人仔细调查，不难发现他的异常。
修炼，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与潜在危险的赛跑。
他快速收拾好楼顶的一切，将所有修炼痕迹彻底抹除，矿石和阵法材料再次深深藏起。回到出租屋，他仔细回想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有行为，排查可能暴露的环节。
“必须更加小心。”林凡看着窗外依旧繁华的都市夜景，眼神变得无比警惕，“力量每增长一分，暴露的风险就增加十倍。”
真气的炼成，不是终点，而是真正危险的开始。
在这片人类的繁华都市之下，显然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而他这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已经不经意间，闯入了猛禽盘旋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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