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爬上山头。
公孙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院子里三个顶着熊猫眼的“伤员”。
展昭的左脸颊高高肿起,凌楚楚的额头贴了块膏药,包拯最惨,两边脸颊不对称,活脱脱像嘴里塞了俩核桃。
公孙策摇着扇子,一脸痛心疾首:“你们仨……这是大清早结伴去撞猪了?”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包拯正龇牙咧嘴地往脸上涂药膏,一开口就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抽凉气,“嘶……好痛!徐大哥下手也太狠了!”
展昭和凌楚楚也是一脸的幽怨,昨天被徐清拿着根树枝追得满院子跑,美其名曰“特训”,结果就是一顿单方面的殴打。
就在这时,村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死人啦——!”
包拯几人一个激灵,饭都来不及吃了,抓起桌上的馒头就往外冲。
徐清则慢悠悠地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粥,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溜达着跟了上去,嘴里还哼唧着:“啧啧,我这乌鸦嘴,开过光了吧。”
案发现场在村西头的一座废弃木屋里。
屋子周围已经围满了村民,个个面带惊恐,议论纷纷。
凌老大拨开人群,带着包拯他们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奇异的干臭味扑面而来。
只见屋子中央的地上,躺着一具形容枯槁的尸体,全身的皮肉都干瘪了下去,紧紧贴在骨头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变成了一具“干尸”。
“是凌老二!”有村民认出了死者。
凌老大看到尸体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还算红润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立刻回头,对着身后的村民厉声喝道:“都散了!这件事不许外传!谁敢多嘴,按村规处置!”
村民们被他一喝,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多留,纷纷散去。
等人都走了,公孙策才走到凌老大身边,低声开口:“凌伯父,这处理尸体的手法极其专业,绝非普通蟊贼所为。我看,这凶手,定是村里人!”
凌老大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凌楚楚看着地上的尸体,眼圈一红:“二叔……”她吸了吸鼻子,回忆道,“凌二叔当年负责守护村口,他右手的力气是咱们七个里最大的,小时候我还经常让他帮我掰核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包拯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那具干尸。他很快发现,死者的右臂部分,干瘪得比身体其他部位更加严重,几乎只剩下了一层皮包着骨头。
“尸体缺失的是凌老二最常用的部位。”包拯心里咯噔一下。
他继续检查,在死者干枯的衣物褶皱里,发现了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他捻起一点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是硫磺粉。”包拯的脑子飞速转动,“我听村里人说,只有后山那条防止山体滑坡的密道,才会用硫磺来防潮。”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木屋的墙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木板有被撬动后又重新安回去的痕迹。
“这不是正常的闯入,这里有机关。”
另一边,公孙策也没闲着,他向几个相熟的村民打听“七鹰”的来历。
可一提到这个,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只是含糊地说,二十年前,凌老大他们七个弟兄从京城来到这,带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从此就在这隐居了。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凌老大的房间。
黑衣人身形极快,直扑床榻,一把冰冷的短刃抵在了凌老大的脖子上。
“凌中天,二十年了,说,当年的事,还有几人知道!”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窗外袭来!
“锵!”
展昭手持长棍,破窗而入,一剑就荡开了黑衣人的短刃。
“阁下深夜闯入,是何居心!”
黑衣人见一击不成,也不恋战,手腕一抖,数枚乌黑的钉子成品字形射向展昭,自己则借势向后跃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展昭挥剑挡开暗器,几枚钉子“咄咄咄”地钉入了房梁。
凌老大看着那几枚形状奇特的钉子,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包拯和公孙策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太师府的透骨钉!”凌老大声音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
他颓然地坐倒在床上,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包拯说:“包公子,你们快走吧!庞太师不会放过我们的!隐逸村,已经不安全了!”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里看到了震惊。
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一桩离奇的干尸案,竟然牵扯到了当朝太师!
众人回到客房,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徐清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把瓜子皮往旁边一吐,懒洋洋地开口了。
“行了行了,别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他指了指凌楚楚
“你去,贴身保护我们家老包,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
他又指了指展昭:“你去,跟着公孙策,他上茅房你都得在外面守着。”
凌楚楚愣了一下:“那你呢?”
徐清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一脸正气:“我?我当然是负责保护世界和平了!”
“呸!”凌楚楚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
徐清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等所有人都回房休息后,他悄悄走到包拯和公孙策的房门外,双手结印。
“多重影分身之术!”
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凭空出现,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门板的阴影里。
【哼,想动我的人?问过我了没?】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子里又炸了锅。
凌老三,失踪了!
包拯立刻想到了昨晚的硫磺粉,他带着众人,直奔后山。
在密道入口处,一棵伪装成枯树的机关后面,他们找到了凌老三的尸体。
死状和凌老二一模一样,也是一具干尸。
不同的是,凌老三缺失的,是他的左腿。
“我听楚楚说过,凌老三早年受过伤,左腿一直不方便,走路都得靠拐杖。”
公孙策的扇子摇得飞快,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在凌老三的尸体旁边,同样放着一块鹰形的木牌。
“看来,这凶手是冲着‘七鹰’来的。”包拯的结论让凌楚楚的身体晃了晃。
展昭上前,仔细研究着密道的机关石门。
石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和那块鹰形木牌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他试着按照木牌的纹路,转动石门上的凸起。
“咔嚓……”
一声轻响,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众人举着火把,走进了密道深处。
密道里很干燥,石壁上刻着许多人形图案,全是禁军格斗的招式。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他们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的墙上,挂着几件早已褪色的衣服,样式古旧,但依然能看出是二十年前的禁军服饰。
一张木桌上,还放着一本残缺的花名册,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清“殿前司禁军七人”、“奉命调换……太子”这几个字。
公孙策拿着花名册,整个人都呆住了。
“七鹰……他们当年是殿前司的禁军!
而且,他们参与过‘调换太子’的任务!他们隐居在这里,是为了避祸!”
徐清走到墙边,看着上面挂着的禁军服饰,摸了摸下巴。
“啧,真会玩啊。胆子真大啊,亲家公。”
凌老大听着这些话,身体摇摇欲坠,全靠凌楚楚扶着才没倒下。
凌楚楚一脸茫然和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颤抖着问:“爹,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凌老大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楚楚,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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