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华佗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从小身子弱，在我学有所成之前，她就倒下了。”手紧握成拳，“我寻遍医书，都没能找到救治她的办法。只能痛下心来，让她父亲将她接了回去。”
虎云忍不住追问：“您有去找过她吗？”
赛华佗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分离之时，她父亲给我撂下狠话：‘为了她能更好地活下去，如果你没有能救治她的办法，就不要再来找她。’”他模仿着当年那个严厉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虎云：“如今的您，也没有救治她的办法吗？”她的眉头紧锁，不明白为何两个相爱的人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赛华佗：“她被带走之后，我便四处寻医学习，最终，老天不负有心人，我从我最后的一位师傅那学到了。”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随即又被痛苦淹没。
虎云和李飞甚是不解。李飞轻声问道：“那是还有什么事，阻止您去找雪前辈吗？”
赛华佗苦笑一声，那比哭还要难看三分：“可能上天也是个老顽童，他送你一件东西，同时还要跟你开个玩笑。”说着手指向了天空。
虎云惊呼一声：“啊？”
赛华佗闭上眼睛：“当我学到最终的救治方法，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虎云更加困惑了：“十年？十年也可以去找她呀？”音量忽然拔高，随即又意识到失礼，压低了声音。
赛华佗闭眼摇头：“十年？这十年，我们未曾联系，我根本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声音微微颤抖，“她是否已经嫁做人妇？还是病重已经……”最后一个词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虎云仍然不解：“您去找她，不就清楚了吗？”不明白为何爱一个人却不敢去寻找。
赛华佗不停摇头：“找她，要是她已经嫁做人妇，我过去，对她恐怕只有伤害；要是她已经……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虎云仍在追问：“那可以先请人去打探她的消息？”
李飞能够理解赛华佗的苦衷，示意虎云不要再追问“云儿，有时候爱之深，没有对方的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同时轻轻拍了拍赛华佗的肩膀。有些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赛华佗长舒一口气。
虎云也终于明白了，轻声对李飞说：“就是害怕听到她已经不在了。”
李飞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理解。
虎云带着深深的同情：“前辈，只要你们心中还有彼此，这迟到三十年的认错，更应该说。再不说，雪前辈可就真要走了。”
赛华佗低头沉思许久。
这时，虎云突然提醒：“前辈，药是不是好了？”手指向冒着热气的药罐。
赛华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提起盖子看下，再晚一会，这药罐就要见底了。他赶紧将药倒入碗中，只剩半碗左右，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虎云趁机鼓励道：“前辈，赶紧端药进去，好好说。不然，你这心乱如麻，连药都煎不好。”
赛华佗还有点忐忑，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
虎云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去吧！这药庐是我俩的地盘了。闲人离开。”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试图缓解赛华佗的紧张，同时随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李飞也帮腔：“前辈，你就去吧，不然，药也快凉了。”
赛华佗这才缓缓迈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实感。他的背影佝偻着，显得格外孤独。
虎云在背后为他打气：“前辈，加油哦！”
赛华佗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雪莲休息的房间走去。他的手中那碗药，承载着三十年的愧疚与思念，也承载着重新开始的希望。
虎云的目光刚送赛华佗离开药庐，转头看到李飞眼睛亮得灼人，正含着笑看她。那目光太过专注，让她心头一颤，下意识别开了脸。
“看什么？”她忍不住开口，语气硬邦邦的，却掩饰不住微微发烫的耳根。
李飞嘴角微扬，眼中盛满了温柔：“看一张好看的脸蛋。”
虎云：“别贫嘴……伤没好全就肉痒痒的是吧！老实点啊！别逼我打你！”说着作势要打，却在半空中停住。
李飞忽然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虎云一怔，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微微收紧的力道止住。她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平稳而有力，与之前在药瓮中的状态截然不同。
“你的手很凉。”李飞低声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虎云抿了抿唇，目光飘向别处：“可能是‘雪降龙’影响了。”确实，自从获得雪降龙心法后，她的体温就比常人低了许多，像是体内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雪山融化的冰水。
李飞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拢在掌心，缓缓渡了一丝温热的真气过去。那真气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包裹着她的手指。
虎云指尖一颤，那股暖意顺着经脉蔓延，竟让她紧绷的肩颈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你的龙神功，现在怎么样了？”她低声问，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不敢与他对视。
“平稳多了。”李飞垂眸，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时，隐约有一缕金色流光在皮肤下流转，“不像之前那样，像是要把整个人烧穿。”声音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
虎云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的金光上，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嘶……”
两人同时一怔。
她的雪降龙与他的龙神功竟在触碰的瞬间交融，化作一缕淡青色的雾气，缭绕在两人指尖，久久不散。
虎云抬眸看他，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快，连忙别开眼，轻咳一声：“你……别乱用内力，伤还没好全。”
李飞却忽然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云儿……”
“……干嘛？”虎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谢谢你！”
虎云一愣，转头看他，却见他神色认真，眼底没有半分玩笑之意：“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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