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未停下脚步，冷笑一声：“带着蛇就是毒蛇堂的？”她看到地上的蝎尸和中毒的虎云，眉头蹙了蹙：“天蝎绝命阵！”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故意问道，“你们就是五毒教在搜捕的那对年轻男女？”
李飞没有回答，刀锋纹丝不动，直直地盯着她：“那你是谁？”
女子修长的手指轻抚腕间小蛇，碧蛇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别那么紧张，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她说得轻描淡写。
李飞并没有放松警惕，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出没的，还是孤身女子，肯定不简单。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将虎云完全挡在身后，刀尖微微上挑，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
女子忽然指了指气息微弱的虎云：“她中毒了，能让我看看吗？”
李飞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犹豫不决。
女子又开口道：“不用心疼，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但不看看，她可能就会死。”
李飞一时语塞，握刀的手微微发颤。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砸在李飞心上。虎云强撑着抬起手，轻轻拉了拉李飞的衣角：“飞哥，让她看看吧！我想都是女人，她不会为难我的。”
李飞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缓缓放下柴刀，却仍紧握在手：“姑娘，请！”
女子走近蹲下，检查虎云的伤势。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上涂着淡紫色的蔻丹，在虎云小腿的伤口上方轻轻按压。
“你能救她吗？”李飞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焦急。
“毒已入血，但还不算太晚。”女子从腰间绣着银线的锦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给她服下，能暂时压制毒性。”
李飞接过药丸，在掌心迟疑了一瞬。女子看出他的顾虑，冷笑如冰：“要杀你们，我只需袖手旁观。”她腕间的碧蛇配合地吐了吐信子。她指了指虎云已经发紫的嘴唇，“再拖下去，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
李飞不再迟疑，连忙将药丸喂入虎云口中。药丸入口即化，虎云的呼吸很快平稳了些，但仍旧虚弱不堪。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李飞抱拳行礼，却仍保持着安全距离，“在下李飞，这是虎云。不瞒姑娘，我们正是五毒教在抓之人。”试探性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柳烟。”女子简短地回答，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你们为何会招惹五毒教？”
李飞和虎云交换了一个眼神，虎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李飞如实相告：“我身中五毒散，要去无忧谷请赛华佗解毒。”
柳烟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原来如此，难怪五毒教倾巢而出。”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腕间的碧蛇。
李飞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柳烟，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关于她身份的蛛丝马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太过神秘，直觉告诉他，她与五毒教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跟我来。”柳烟站起身：“她的毒只是暂时压制，需要特定的解药才能完全清除。而我知道哪里有。”
“你为何要帮我们？”虎云虚弱地问。
柳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轻抚腕上的碧蛇：“因为我曾是五毒教毒蛇堂弟子，现在……”她眼中寒光乍现，“我也是他们最想除掉的人之一。”
柳烟转身往前走，银铃声清脆悦耳：“要救她的命，就跟我来。要前往无忧谷，更需要我的帮助。选择权在你们。”
李飞与虎云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达成共识。他小心地背起虎云，少女轻盈的身躯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他调整了下姿势，确保虎云能舒服些，然后快步跟上柳烟渐行渐远的身影。
此时山间渐渐起了薄雾，柳烟紫色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银铃声成了辅助指引。李飞感觉到背上的虎云呼吸渐稳，但她的体温却异常地高。
“再坚持一会儿，”他低声对虎云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虎云轻轻“嗯”了一声，头靠在他肩上，气息微弱但坚定：“为了你……”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李飞心头一热。
柳烟突然停下脚步，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抵在唇前，示意他们安静。她拨开前方灌木，露出一条隐蔽的山洞入口。洞口被藤蔓巧妙遮掩，若非有人指引绝难发现。
“先在这里休息，”她低声道，“五毒教的人不会找到这里。”
山洞内干燥通风，角落里甚至铺着简单的草垫，显然有人常来此处。柳烟点燃一盏青铜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洞壁上的奇异图案——各种毒虫的刻画，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是……”李飞惊讶地看着那些图案。
“五毒教各堂的毒物特性及解毒方法。”柳烟从石缝中取出一个木盒，“我这些年潜逃在外，一直在研究如何对付他们。”
她打开木盒，取出几样药材和一个小研钵，开始熟练地研磨配制。李飞小心地将虎云放在草垫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如刀绞：“柳姑娘，虎云她…能撑到解药配好吗？”
柳烟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我给她服下的‘赤血丹’能压制毒性十二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我配出解药，但……”她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
李飞急切地追问：“什么药引？”
“天蝎绝命阵中赤尾天蝎王的毒囊。”柳烟终于抬头，目光锐利，“你们杀死了赤尾天蝎王，但取毒囊了吗？”
李飞脸色骤变，懊悔地握紧拳头：“当时情况紧急……”
“没有毒囊，解药效果会大打折扣。”柳烟叹了口气，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些，“她可能留下终身残疾。”
听到这话，虎云猛地睁开眼，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不能！”李飞猛地站起，，高大的身影在洞壁上投下摇晃的阴影，“我回去找！那赤尾天蝎王的尸体应该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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