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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考试,不知怎的冯明川倒是紧张起来了,天天早上起来在院里转圈,他说是活动活动,家里地方大,来府城住的太憋屈。
如果不是陈大宝看到他说话眼睛飘忽,尾音发颤,他还真信了。
他也没拆穿,笑着说“姐夫你最近都瘦了,回去只怕春旭要不认识你了。”
冯明川停下脚步用手摸摸脸“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你自己当然不觉得了。”
冯明川一寻思也是,“那我这两天多吃点,春旭那个臭小子要敢不认识我,我非揍他不行。”
说完俩人哈哈一笑,心里那点紧张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越是临近考试,陈大宝和春阳俩人越不敢松懈,他上辈子的考试经验,必须憋着这口气一鼓作气到考完,千万不能临近考试的时候去搞什么放松活动,一但那口气松懈下来,想要再续上,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必须全力以赴一鼓作气。
春阳明显要吃不消,“大宝我要休息了,你自己复习吧。”
陈大宝点头应到,继续挑灯夜读,分析题型,看往年的出题,读往年前几名学子的卷子学习。
仔细分析,自己押题。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天春阳起床看到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题型分析总结。
震惊的嘴巴半天没合上。
冲着陈大宝伸个大拇指“你可真厉害。”
震惊完赶紧拿着题看了起来。
其实这点工作量对于陈大宝来说真不算什么,有什么还能比上辈子的压力大吗?
不分昼夜的加班,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常态化。
和那个拉磨的驴也没啥区别。
不!
拉摸的驴看到他都得掉眼泪,大年三十都工作到下午六点。
府试一共考三天。
头天晚上考篮都检查了一遍,尤其是雨布这个必须要拿,现在正值秋季多雨时节,万一碰到考棚漏雨,卷子一但打湿,成绩就作废了。
黎明时发卷,申时收卷。
冯明川早早把俩人叫起来,这次石护卫特意跟着来了。
来府城考试的都是通过了县试一轮的,人明显没有县城那么多了,大家排成两排有序进入考场。
陈大宝看到了同他们一起来的李明桥,对方明显也看到他,主动同他点头示意,陈大宝也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府试流程和县试一样,衙役检查完确认没有问题,各自拿着号牌进入考棚。
到了自己考棚的时候陈大宝心里松口气,没分到臭号,考棚虽说有点破旧,但比起味道来,他已经很满足了。
春阳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的位置刚好在恭房边上,他只听说过分到臭号的学子们,各种抱怨,当初还不以为然,能有多臭,一个个矫情的那样。
现在他想收回说过的话,这味道果然名不虚传,在这坐一天必定要腌入味的。
就是不知道卷子会不会被熏臭,然后阅卷老师嫌弃臭,不给他分,那可太惨了。
春阳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坐在里面等着衙役发卷子。
陈大宝远远看到春阳心里默默为他祈祷了一秒钟,兄弟你受罪了。
衙役发下卷子,陈大宝依旧秉持着先看一遍的原则,然后在提前准备好的草稿纸上先写一遍,确保无误在一笔一划的抄在卷子上。
这次考试果然还是有做诗的题目,写一首关于秋天的诗。
这个吴夫人提前让他们写过,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各做了两首备着,就怕考试的时候考。
这样直接写上去就行,不耽误思考后面大题。
写这写这天气忽然刮过一阵凉风,陈大宝心里咯噔一下,得抓紧写了,万一下雨,他这个考棚搞不好会漏雨。
虽说带了雨布,但总归不如提前写完,把卷子直接用雨布包起来保险。
他本还想着写一会儿适当休息一下,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了。
也是他运气好,刚落笔,独属于秋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虽说没有夏季雨来的那么猛,但带着风的雨水着实让考试的学子陷入了恐慌。
忽然听到有名学子大叫一声“我的卷子。”
接着就看到一张白色纸,被风吹在半空中,又混着雨水掉在地上。
话音刚落就被衙役架了出去。
任由学子怎么哭喊都没用,衙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触动。
陈大宝把卷子用油纸包好,紧紧抱在怀里丝毫不敢乱动。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也没敢腾出双手拿东西来吃,他这边正好迎着风,烤棚又漏雨,万一刚好一阵裹着雨水的风飘过来。
包着雨布的卷子被吹落在地,立马就会同前面学子一样失去考试资格,虽说这个几率很低,但这个时候不是赌的时候,要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那怕几率很低。
雨一直持续下到收卷子才稍微变小,中间陆陆续续有好几名学子因为卷子打湿,被衙役带走。
等衙役收完卷子,陈大宝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要僵了。
衣服湿了大半,脚上布鞋也湿透了,考篮混着雨水变的沉重许多。
往外走的时候,有人来帮他拿考篮“你还好吧?我帮你拿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原来是李明桥过来帮他了,陈大宝此刻确实有些狼狈,对于别人的好意他欣然接受,“谢谢你了,我没事,就是饿的慌。”
一饿就容易冷,他此刻感觉浑身都是凉的。
腾出双手来捋了一把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又抖了抖雨布披在身上,起码能挡一挡风,万一被大门口的风吹着凉了,那才是真的麻烦。
“没事就好,回去还是要注意一下,咱们赶紧出去。”
贡院的门一开,冯明川第一时间就看到自家小舅子,实在是雨停了还披着雨布显眼的很。
挤过人群,才发现陈大宝浑身湿了大半,这个节骨眼风寒了可了不得。
二话不说就把人背上了马车,嘴里说着“马车上有干净衣服,幸亏我看别人拿了衣服来,我也回去拿了两套有备无患,马车里还有姜汤,你快喝几口……”
李明桥跟在后面把考篮给了冯明川,这才转身去找自己爹。
冯明川慌忙道谢,李明桥已经走远了,
春阳是最后从贡院出来的,人还没走近马车,冯明川就闻到一股恶臭。
眉头一皱“你掉厕所了?”春阳浑身上下倒是没有一点点湿,就是臭的厉害,连头发丝都透漏出难闻的气味。
春阳斜了自家小叔一眼,直接上了马车,冯明川这次跟着石护卫坐在外面赶车。
陈大宝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姜汤吐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腌入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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