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李世民,功参历数,义格寰宇……”
“特授天策上将,位在王公上,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增邑二万户,通前三万户……”
“另,许在洛阳开天策上将府,置官属,自置长史、司马以下文武官属……”
每念一句,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惊呼。
天策上将,前所未有的头衔!
王公之上,这是何等的尊荣!
更让人咋舌的是“开府”之权。
这意味着秦王可以如同一个小朝廷般,自行招募任命属官,建立一套独立于朝廷官僚体系之外的幕府班子!
这已不是简单的封赏,而是几乎将李世民推到了与东宫并立的权力极峰。
人群炸开了锅,各种议论声沸反盈天。
“天策上将?这是个什么官?从来没听过!”
“蠢!没听明白吗?是陛下特为秦王新设的,比所有王爷公爵都大!”
“开府!自个儿设衙门,自己招官!这……这简直……”
“啧啧,打下洛阳、生擒双王,这份功劳,封什么都不为过!”
“只是……东宫那边……”也有人压低了声音,与同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太子殿下怕是……夜里难安枕咯……”
张勤站在人群中,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亦是震动不已。
他深知历史走向,明白“天策府”这三个字在未来将意味着什么。
那将是贞观名臣的摇篮,也是未来夺嫡风暴的核心。
此刻,它就像一个刚刚被正式授予名分的庞然大物,骤然出现在大唐的政治版图上,其投下的阴影,足以让整个长安乃至于整个大唐都为之侧目。
没过两日,关于天策府选址、招募贤才的消息便开始在坊间流传。
据说秦王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各地才学之士、武功之将,皆以能入天策府为荣。
而东宫这几天都是灯火通明,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拜访朝中大臣更是频繁了。
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不再仅仅是凯旋的盛况,更多了“谁谁被天策府征辟了”、“天策府某曹某参军是何等要职”之类的话题。
……
六月中旬的一天晌午,张勤正琢磨着下午再去皇庄亲眼看看各庄稼蔬菜的情况,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管家苏福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浅青色官袍、面容儒雅的中年文士,身后还跟着个小厮。
那文士态度谦和,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请问,此处可是司农丞张勤张大人家?”文士拱手问道。
苏福连忙回礼:“正是。请问您是……”
“在下太子洗马魏徵,”文士微笑道,“奉太子教令,特来拜会张司农,有要事相商。”
太子洗马?魏徵?张勤在屋内听得清楚,心里猛地一跳。
他怎么会亲自找到自己这里来?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迎到门口,躬身行礼。
“下官张勤,不知魏洗马莅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魏徵打量了一下张勤,笑容温和:“张司农不必多礼,是魏某冒昧打扰。可否入内一叙?”
“快请进,快请进!”张勤连忙将魏徵请进正厅,吩咐小禾上茶。
分宾主落座后,魏徵也不多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张司农,魏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听闻张司农不仅精于农事,于算学一道亦有新奇见解,甚至曾得欧阳信本公赞誉?”
张勤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福是祸,谨慎答道:“欧阳公谬赞了。”
“下官只是偶得一些西域算法残篇,略知皮毛,实不敢当‘精深’二字。”
“张司农过谦了。实不相瞒,乃是太子殿下听闻此事。”
“殿下有二子,长曰承宗,次曰承道,年虽幼,已开蒙读书。”
“殿下素重实学,尤觉算学乃经世济用之根基,不可不察。然现今宫中教授,多循旧例,以算筹为重,颇觉繁琐迟缓。”
“殿下听闻张司农有简便新法,心生好奇,又兼……”
他略一沉吟,声音压低了些,“又兼次子承道,于经义诵读上稍显迟滞,却唯独对数字机关之物颇感兴趣。”
“故殿下之意,想请张司农闲暇时,能往东宫偏殿,以那新奇算法,为两位小郎君做些启蒙讲解,或能寓教于乐,激发其向学之心。”
“不知张司农意下如何?”
张勤听完,心中念头急转。
原来是给太子的儿子当“数学启蒙老师”?
这差事听起来似乎远离朝堂争斗,却又实实在在是接触未来权力核心的途径,须得万分谨慎。
但这也是一个推广新算法的绝佳机会,而且对象是孩童,阻力或许较小。
不过他习惯性的想要回绝,恭敬回道:“承蒙太子殿下与魏洗马看重,下官惶恐。能为两位皇孙启蒙,是下官的荣幸。”
“只是下官所学浅薄,恐有负殿下期望。且那西域算法符号与中土迥异,初看或许怪异……”
魏徵笑道:“无妨。殿下之意,正在于取其简便新奇之处,破一破沉闷之气。”
“张司农只管依你之法讲授,若能引得小郎君兴趣,便是大功一件。”
“至于朝堂规制,目前仅是在东宫内苑做些许尝试,不必多虑。每五日讲授一次即可”
话已至此,张勤便不再推辞,起身拱手道:“既如此,下官遵命。必当竭尽所能。”
“好!”魏徵满意地点点头,“那便说定了。明日巳时初,会有东宫马车来张宅外等候,接张司农入宫。”
“首次不必讲授过深,只需让两位小郎君见识一番即可。”
送走魏徵,张勤站在院中,心情有些复杂。
没想到与李淳风的交流,竟通过欧阳询,以这种方式引起了东宫的注意。
他转身回屋,心里琢磨着。
明天,该从哪儿开始讲起呢?或许,该从那些好玩的数字故事开始?
给皇孙讲课,自然不能像对李淳风那样满纸鬼画符,也不能干巴巴地念口诀。
得让孩童觉得有趣,愿意去学,还得看得明白。
张勤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的数学课堂,他首先想到了黑板和粉笔。
现在自然没有店铺有这些玩意儿,但他有土法子。
他找来苏管家,描述了一番。
“要一块表面尽可能光滑的木板,越大越好,再找些质地细腻的白土,和上胶水,给我把那木板正面厚厚地刷上一层,要刷得平整,晾干后能当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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