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肋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陈默的神经。他没有时间去检查伤口,甚至没有时间去懊恼中了陷阱。门外密集而谨慎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至少三人,战术队形,专业。
他瞬间扫视房间。除了被他击毙的假扮者和一把椅子,空无一物,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标准的绝杀之地。
不能坐以待毙!
陈默眼神一厉,身体如同猎豹般伏低,捡起地上那把加装消音器的手枪,迅速检查弹匣——还剩五发子弹。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假扮者的尸体朝着门口方向踹去!
尸体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
“砰!砰!砰!”
三发子弹穿透薄弱的木门,精准地射入了尸体内部!消音器下的枪声如同毒蛇的嘶鸣。
就是现在!
在门外枪手被尸体吸引火力的电光石火间,陈默如同鬼魅般贴地滚出,从门框另一侧探出枪口!凭借刚才子弹射入的角度和声音,他瞬间判断出至少两名枪手的大致位置!
“噗!噗!”
两声极其短促的点射!走廊里传来一声闷哼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一击得手,陈默毫不恋战,身体再次缩回房间。剩下的子弹呼啸着打在他刚才现身的位置,木屑纷飞。
“对方只有一个人!手雷!”门外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吼声,用的是英语,带着某种东欧口音。
陈默瞳孔骤缩!在狭窄的走廊里使用手雷,对方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速战速决!
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向后飞扑,同时将房间里唯一能当做掩体的——那张破旧木椅——奋力掷向门口方向!
“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裹挟着破片和木屑席卷了整个房间!墙壁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而下。门口被炸开一个更大的缺口,硝烟弥漫。
陈默在爆炸前一刻已然卧倒,双手护头,即便如此,狂暴的冲击波依旧震得他气血翻涌,耳中嗡嗡作响,后背被几片灼热的木屑击中。
烟雾尚未散去,一个戴着防毒面具、手持短突击步枪的身影便谨慎地从门口探入!
陈默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对方视线被烟雾阻碍的瞬间,他手中的枪再次响起!
“噗!”
子弹精准地穿过烟雾,钻入了那名枪手的眉心!防毒面具的镜片后,一双惊愕的眼睛瞬间失去神采,身体僵直倒下。
门外陷入了一片死寂。剩下的枪手显然没料到目标在如此绝境下还能连续反杀两人,一时间不敢再贸然进攻。
陈默趁机快速更换了弹匣(从击毙的第一个枪手身上搜到的),靠在被炸得残破的墙边,剧烈地喘息着。肋下的伤口在刚才的剧烈动作中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衫,背后的灼痛和内脏的震荡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他必须尽快突围!水鬼在外面情况不明,多滞留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分!
他侧耳倾听,外面只剩下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对方也在犹豫,或者在等待支援。
不能再等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刚才击毙的、戴着防毒面具的枪手尸体再次推向门口!
尸体刚露出门口——
“哒哒哒!”急促的步枪点射声响起!子弹全部倾泻在尸体上!
就是现在!陈默从尸体下方的视觉盲区猛地滑铲而出!手中的枪口向上抬起!
“噗!”
最后一发子弹,从下巴射入,贯穿了最后一名枪手的头颅!枪声戛然而止。
陈默从地上翻身跃起,顾不上满身的血污和灰尘,迅速检查走廊。三名枪手全部毙命,装备精良,战术背心,武器是改装过的mpx短突击步枪,确实是专业人士,但看其战术配合和反应,不像是顶尖的“收割者”,更像是高价雇佣的二流好手。
是傅宏盛还是陆铭派来的?他们怎么如此精准地知道自己会来橡胶厂?那个匿名电话和酒吧的调酒师,绝对是关键!
他必须立刻找到水鬼!
“水鬼,听到回话!”陈默对着骨传导耳机低吼。耳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杂音,通讯被干扰了!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的、迥异于之前消音武器的狙击枪声,从厂区外围某个制高点传来!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陈默心脏猛地一缩!是水鬼的方向!
他不再迟疑,如同利箭般冲出仓库,凭借记忆朝着之前水鬼制造混乱的方向疾驰而去。肋下的伤口每一次迈步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速度丝毫不减。
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绕过几个废弃的厂房,眼前的景象让陈默目眦欲裂!
水鬼趴伏在一堵矮墙后面,左肩胛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作战服。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狙击步枪,但显然在开了一枪之后便遭到了反击。在他周围,散布着四具尸体,死状各异,都是近身格斗被一击毙命。而在更远处,一个黑影正敏捷地在废弃的管道和设备间移动,试图逃离,看其动作和速度,绝对是高手!
水鬼在引爆炸弹吸引注意力后,果然遭到了伏击!他干掉了近身的四人,却被远处的狙击手盯上并击伤!而他最后开的那一枪,很可能击中了或者逼退了那个狙击手!
“水鬼!”陈默冲到矮墙后,迅速检查他的伤势。子弹从背后射入,贯穿了肩胛骨,虽然没伤到要害,但失血很多,必须立刻处理。
“头儿……你没事……就好……”水鬼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到陈默,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妈的……阴沟里翻船……有个玩狙的……高手……应该是‘收割者’……”
“别说话!”陈默快速拿出止血粉和绷带,熟练地为他进行紧急包扎,“能走吗?”
“死不了……”水鬼咬牙试图站起,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陈默知道,带着重伤的水鬼,在通讯被干扰、敌方可能有狙击手的情况下,很难安全撤离。而且,那个逃走的“收割者”狙击手,是个巨大的威胁!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并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架起水鬼,正准备寻找撤离路线,突然,一阵奇特的、仿佛鸟类鸣叫的电子音从不远处传来,重复了三遍。
陈默和水鬼同时一怔!这个声音……是“烛龙”组织的紧急联络信号!傅斯年提供的资料里有提到过!
两人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方向。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身形矫健的身影,从一堆废弃轮胎后现身,手中没有持武器,而是打着一个代表“暂时安全,跟随”的通用战术手语。
是敌是友?
陈默眼神锐利地盯着对方。对方似乎没有敌意,而且主动暴露了自己。
“陈默先生,水鬼先生,”对方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语速很快,“我是‘烛龙’外围接应人员,代号‘夜枭’。你们被巴颂和‘收割者’联手设计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警方很快会被引过来。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临时安全点,并为水鬼先生处理伤势。”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默冷声道,枪口微微抬起。
“就凭我刚才干掉了那个想补枪的‘收割者’观察手。”夜枭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而且,苏晚小姐目前很安全,正在由‘辰龙’(小周的代号)护送,前往新的安全层。傅斯年先生与我们高层有临时协议。”
辰龙!小周的代号!对方连这个都知道!
陈默和水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权衡。目前形势危急,水鬼需要治疗,通讯中断,孤立无援。这个“夜枭”的出现,是唯一的希望。而且,他提到了傅斯年的协议,这增加了可信度。
“带路!”陈默不再犹豫,当机立断。他架着水鬼,警惕地跟在夜枭身后。
夜枭对厂区地形极为熟悉,带着他们在复杂的废弃设施中快速穿行,巧妙地避开了可能存在的监控残留和狙击视野。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厂区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地下排水涵洞入口。
进入涵洞,里面竟然别有洞天,是一个经过简单改造、拥有基本生活物资和医疗设备的临时安全屋。
夜枭帮助陈默将水鬼安置在简易床上,熟练地打开医疗包,开始为他进行更专业的清创和包扎。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被伏击的?”陈默一边警戒着入口,一边沉声问道。
“我们一直在监控巴颂的通讯。他出卖你们的情报给‘收割者’后,我们就预料到橡胶厂是个陷阱。”夜枭头也不抬地回答,动作麻利,“‘收割者’本想利用你们引出‘辰龙’和苏小姐,或者至少削弱傅斯年身边的力量。我们将计就计,利用这次机会,清除了他们一部分人手,并确认了‘收割者’在曼谷的一个据点位置。”
“苏小姐现在到底在哪里?”陈默更关心这个问题。
“抱歉,具体位置是最高机密,我的级别不够。”夜枭处理完水鬼的伤口,站起身,“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很安全。‘辰龙’的任务是确保她在风暴结束前,处于绝对保护之下。傅斯年先生启动的‘深蓝’协议,核心内容之一就是委托我们‘烛龙’提供对苏晚小姐的顶级安保,直至内部威胁清除。”
深蓝协议!原来傅斯年埋下的终极底牌,竟然是动用了与“烛龙”的关系!陈默心中豁然开朗,同时又感到一丝沉重。与“烛龙”这样的组织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代价恐怕不小。
“巴颂那个老混蛋!”水鬼虚弱地骂了一句,“早知道就该一枪崩了他!”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夜枭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丝寒意,“在他出卖你们情报后不到一小时,他在清迈的另一个秘密情妇家里,‘意外’煤气爆炸。这是‘烛龙’的行事风格。”
陈默和水鬼心中都是一凛。“烛龙”的报复,果然迅速而酷烈。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陈默问道。既然傅斯年与“烛龙”有协议,那么他们的行动也需要调整。
“你们的目标不变,找到苏晚,并确保她最终安全回到傅斯年身边。但方式需要改变。”夜枭看着陈默,“‘收割者’在曼谷的据点,位于湄南河东岸的‘金孔雀’娱乐城。那里是陆铭的一个重要资金周转点和情报中转站。傅斯年先生需要对陆铭施加更大压力,迫使他收缩力量,甚至放弃对苏晚的追索。捣毁那个据点,是关键一步。”
他递过一个微型数据芯片:“这是‘金孔雀’娱乐城的内部结构图、安保布置、以及‘收割者’小队成员的部分信息。我们会提供必要的武器和外围支援。但核心行动,需要你们自己完成。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也是证明你们价值的机会。”
陈默接过芯片,紧紧攥在手心。任务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危险。从营救苏晚,变成了主动攻击“收割者”的据点,这无疑是虎口拔牙。
但正如夜枭所说,这是打破僵局、向陆铭展示肌肉、并最终找到苏晚的关键一步。
水鬼挣扎着坐起来,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头儿,我能行!”
陈默看着重伤的战友,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芯片,眼中燃起冰冷的战意。
“通知傅总,我们需要支援。然后,”他看向夜枭,声音斩钉截铁,“告诉我们具体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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