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的伏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蛇灵的报复行动果然如期而至,而狄明等人,早已张网以待。
坐落于邙山脚下的寒光寺,依山傍水,殿宇巍峨,平日里佛音袅袅,香火鼎盛。然而这几日,整个寺庙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与诡异的气氛之中。
女皇武则天即将择吉日前来进香祈福,禁军大都督狄明“依例”对禁军布防进行调整,右羽林卫“恰巧”被委以护卫重任,大将军恒斌“顺理成章”地率大批人马进驻寺内,名曰“清查隐患”。
有这位内应“尽心竭力”地安排,想不出点“意外”都难。
狄明与狄仁杰、苏显儿一行人踏入寒光寺时,感受到的便是这种外紧内松、暗流涌动的氛围。羽林卫士兵们盔甲鲜明,巡逻严密,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恒斌一脸“凝重”地迎了上来,抱拳行礼:“大都督,阁老!您们可来了!”
“恒将军,寺内情况如何?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狄明故作不知,沉声问道。
恒斌立刻苦着脸,将早已编排好的“变故”一一道来:昨夜有不明身份之人潜入,今晨又在后院发现一具无头男尸,疑似被灭口……他演得情真意切,额角甚至逼出了几滴冷汗。
狄仁杰捻须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与狄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出戏,开场倒是热闹。
随后,狄仁杰凭借其神探的敏锐,“分析”出凶手很可能混迹于寺内僧众之中。他提议让所有僧人齐聚大殿,诵念一段特定的佛经。果然,一个身形矫健的“僧人”在念经时露了马脚,眼神飘忽,气息不稳。
那假僧人见身份暴露,眼中凶光一闪,猛地纵身而起,如同一只大鸟般向殿外扑去,企图凭借轻功逃脱。
“想跑?”苏显儿冷哼一声,她身旁的流朱早已按捺不住,身形一晃,便已拦在对方去路。
流朱剑法得狄明与苏显儿指点,早已非吴下阿蒙,手中长剑化作数点寒星,招招攻向对方要害。
那杀手武功本也不弱,但在流朱迅疾凌厉的攻势下,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三五招,流朱一剑精准地刺中其右肩,再反手一挑,“嗤啦”一声,对方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划开,露出一张惊恐而陌生的脸。
狄仁杰踏步上前,目光如炬,逼视着被制住的杀手,声音威严:“说!你是蛇灵哪一堂的手下?潜入寒光寺意欲何为?”
那杀手咬紧牙关,正欲硬扛,异变再生!
“小心暗器!”狄明与苏显儿几乎同时出声示警。只见后方偏殿屋顶之上,一道紫色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手一扬,一道细微的乌光闪电般射向被擒的杀手!
“噗!”
乌光没入杀手咽喉,那杀手身体一软,当即毙命,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无影针!”苏显儿蹲下查验,立刻认出了这蛇灵特有的歹毒暗器。
那紫衣人一击得手,毫不迟疑,身形一晃,便如一缕青烟向寺后掠去,速度奇快无比。
“哪里走!”李元芳早已蓄势待发,见状爆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迅猛地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瞬间消失在殿宇重重之中。
恒斌此时才“如梦初醒”,一脸“忧虑”地凑到狄明面前:“大都督,这……这寒光寺也太危险了!逆党竟如此猖獗!明日陛下就要驾临,是否……是否奏请陛下更改行程?”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想试探狄明等人的反应,甚至期望能借此搅乱布局。
狄明心中冷笑,面上却勃然作色,厉声斥责道:“恒斌!你这差事是怎么办的?!右羽林卫数千人马,提前数日清查布防,竟能让如此多的刺客混入,还当着本督与狄阁老的面杀人灭口!你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恒斌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低头认罪:“末将失职,请大都督责罚!”
“责罚?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狄明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陛下金口玉言,行程已定,岂是我等臣子可以随意更改的?那是乾纲独断!立刻传令下去,将寒光寺里里外外,给本督再彻底清查一遍!不放过一草一木,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揪出来!”
“是!末将领命!”恒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女皇按计划前来,他们的图谋就能继续。他立刻转身,对周围兵将大声吼道:“都听见大都督的命令了吗?给我搜!仔细地搜!哪怕把寺庙翻过来,也要找到逆党!”
士兵们轰然应诺,再次行动起来。
狄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混在队伍中的中郎将张环,张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他的任务就是紧紧盯住恒斌及其亲信的动向。
.......
却说李元芳追击那紫衣人至后殿,终于将其拦下。两人也不多言,当即动起手来。
紫衣人身形飘忽,使用的是一把奇特的竹筒短刀,刀法诡异迅捷,如同鬼魅穿梭。而李元芳的幽兰剑则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剑光霍霍,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身形化作两道模糊的影子,在殿柱、香案间急速闪动,刀剑相交之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火星四溅。看得随后赶来的千牛备身杨方、仁阔等人眼花缭乱,心惊不已,根本插不上手。
狄仁杰、狄明等人赶到后殿时,见到的便是这激烈缠斗的一幕。
“父亲,此人应该就是蛇灵六大蛇首中最为神秘的‘闪灵’虺文忠了。”苏显儿低声道,“其身手诡秘,轻功卓绝,在蛇灵中仅次于大姐肖清芳,而且惯用竹筒短刀。”
狄仁杰仔细观察着场中那道如同鬼魅般的紫色身影,微微颔首。
若是原剧中的李元芳,此刻或许只能与闪灵战个平手。但如今的李元芳,时常得到狄明的“点拨”,武功早已更上一层楼。
他此刻并未全力施为,而是刻意压制了部分实力,招式间留有几分余地,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虺文忠给打怕了,吓得他不敢按原计划进行,那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近百招,看似都已倾尽全力,招招凶险,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终于,在李元芳“力竭”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被虺文忠抓住,短刀疾刺而来时,李元芳“勉强”侧身躲过,随即“拼尽全力”一脚踢出!
“嘭!”
虺文忠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根殿柱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看了李元芳一眼,身形一晃,竟如同青烟般融入殿柱的阴影中,瞬间消失不见——正是其独步天下的遁术。
李元芳作势凝神感知,随即向殿外一指:“他往那边跑了!追!” 说罢,带领一队卫士“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闪灵已经现身,看来肖清芳是铁了心要在陛下进香时动手了。”后殿门前,见左右再无闲杂人等,狄仁杰捻须微笑道,“若非小梅小凤告知内情,我们恐怕真要被他这疑兵之计迷惑,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追查闪灵之上。”
狄明接口道,嘴角带着戏谑:“是啊,他们越是卖力表演,暴露得就越多。等所有角色都到齐,这戏台也该拆了。父亲,您看恒斌那家伙,演得还挺投入。”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远处正在“忙碌”指挥的恒斌。
苏显儿关切地对狄仁杰道:“父亲,天快亮了,您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和元芳,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绝不会出岔子。”
狄仁杰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苏显儿的手背:“呵呵,还是显儿你们知道心疼我这老头子。不像某个臭小子,都当爹的人了,还是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说着,还不忘揶揄地看了狄明一眼。
狄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旁边的杨方、仁阔喊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阁老要休息吗?赶紧带路,找间最安静的上房!”
“是!大都督!”杨方、仁阔笑嘻嘻地应道,上前搀扶狄仁杰。
“你们呀……”狄仁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任由他们扶着离开。
走出几步,他忽然回头,对苏显儿和流朱、小月正色道:“显儿,流朱,小月,明日御驾来临,现场护卫的重任,可就落在你们身上了。尤其是逆党行刺的关键时刻,你们便是护驾的主角,务必谨慎!”
苏显儿与流朱、小月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与跃跃欲试,齐声应道:“父亲(阁老)放心!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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