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缕天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朴素的床单上。
叶蓁-蓁是在一阵久违的、安稳的沉睡中醒来的。没有冰冷的地面,没有对未知危险的警惕,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和阳光的味道。这是自穿越以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萧衍近在咫尺的俊朗睡颜。他似乎也睡得很沉,眉宇间那股常年不散的警惕与冷厉,此刻都已消融在晨光里,只剩下难得的平和。
叶蓁-蓁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捂住,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她正看得出神,萧衍的睫毛忽然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清明一片,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蒙。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微哑,格外低沉。嗯。”叶蓁-蓁轻轻应了一声,脸颊微热。
“昨晚……谢谢你。”萧衍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他谢的,是她为他,也为他们共同的未来,找到了这样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叶蓁-蓁笑了笑,轻声道:“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简单的洗漱过后,他们走出了这间徐伯为他们安排的、干净整洁的厢房。后院不大,却五脏俱全,甚至还有一小片空地,似乎可以用来种些什么。
当他们推开通往前堂的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天色尚早,百草堂的门前却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不像来看病的,倒像是来看什么稀罕景儿的。见到叶蓁-蓁和萧衍出来,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压抑的、兴奋的议论声。
“快看,就是那位姑娘!
“天呐,这么年轻,真是菩萨心肠,医术还那么高明!”
“我听王家嫂子说了,她家虎子昨晚都没气了,硬生生被这位姑娘从阎王爷手里给抢了回来!”
“神了!简直是活神仙!
叶蓁-蓁有些不适应地站在那里,而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挤了出来,正是昨日那位得救男孩的母亲。
王家嫂子手里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十几个还带着余温的鸡蛋,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小袋粗面。她一见到叶蓁-蓁,眼圈又红了,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就要把东西往叶蓁-蓁怀里塞。
“姑娘,恩人!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点心意您无论如何要收下!虎子他…他今早已经能喝下小半碗米粥了!”
她激动地语无伦次,眼中的感激之情,真挚得让人动容。
叶蓁-蓁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这个时代最淳朴的回报,你救了我的命,我便将我最好的东西给你。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嚣张的叫骂声,粗暴地撕裂了这片祥和的气氛。
“都给老子滚开!看什么看?没见过爷爷我来收账吗?”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散开,露出了来人——正是昨日被萧衍一脚踹飞的王金福!
只是今日的他,比昨日更加气焰嚣张。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地痞,一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而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绸缎、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鼠须,眼神倨傲,正是石鼓县主簿的小舅子,张管事。
王金福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一双三角眼怨毒地盯着萧衍,冷笑道:“小子,昨天不是很能打吗?今天,我姐夫的管事亲自来了,我看你还怎么横!”
那张管事则背着手,用下巴看人,目光在叶蓁-蓁身上轻佻地扫过,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活神仙?听说,你把徐老头这破药铺的生意,给搅黄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顿时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张管事仗着主簿的势,平日里就没少干欺行霸市的勾当。
叶蓁-蓁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不知这位管事所说的“搅黄生意’,从何谈起?”
“伶牙俐齿!”张管事冷哼一声,“徐老头给那孩子看病,要价五十两,是你非要插手,分文不取就给治好了。你这不是断人财路是什么?今天,你们要么把那五十两银子给我补上,要么,就别怪我们把这破铺子给砸了!”
这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萧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骨节发出了细微的“咔哒”声,显然已经动了杀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药铺里传了出来。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徐伯打着哈欠,趿拉着鞋,慢悠悠地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依旧是那副邋遢模样,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挂着眼屎。
他看都没看王金福,只是瞥了一眼那张管事,懒洋洋地问道:“你是……县衙的?”
张管事见他这副模样,愈发嚣张,挺着胸膛道:“老东西,算你还有点眼力!我乃主簿大人府上的张管事!识相的,赶紧赔钱,再让这小子和丫头跪下给我兄弟磕头认错,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徐伯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柜台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木牌,随手就丢在了柜台上。
那木牌上,只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药”字。
“去。”徐伯对王金福抬了抬下巴,像是在吩咐一条狗,“把这个,拿去给你们主簿大人看看。告诉他,就说百草堂的老徐问他,昨晚睡得可还好?
这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管事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老糊涂了!拿个破木牌就想吓唬我?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百草堂的门口。那马车的侧面,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赵”字——那是本县县令的姓氏。
车帘被一只保养得宜的手掀开,一个身穿官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了下来,正是石鼓县的一把手,赵县令。
赵县令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他一眼就看到了药铺门口的徐伯,脸上立刻堆起了恭敬无比的笑容,快步上前,隔着老远就拱手作揖:
“徐神医!哎呀,您老人家怎么亲自出来了?晚辈正要去府上拜会,取那份安神香呢!”
整个场面,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张管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王金福和那群地痞,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县…·…县令大人,竟然对这个邋遢的老头子,用上了“您”和“晚辈”这样的称呼?!徐伯看都没看赵县令一眼,只是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依旧对着张管事,懒懒地重复了一句:“还不快去?”
“噗通!
张管事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他现在就是再蠢,也明白自己踢到了一块何等恐怖的铁板!
“徐……徐神医……不,徐爷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吧!”他一边说,—边疯狂地用手掌抽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赵县令这时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张管事,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周围的百姓立刻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县令听完,脸色铁青,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徐
伯的脸色。见徐伯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心中了然,转身对着张管事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徐神医的地盘上撒野!来人,给我把这群无法无天的东西,全都拿下,押回县衙,重重地打!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将张管事和王金福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被拖走的时候,王金福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悠然站在那里的萧衍和叶蓁-蓁,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招惹的,究竟是怎样两尊他永远也惹不起的大神。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徐伯自始至终,没有动一根手指头,甚至没有提高过一次声调。但他所展现出的能量,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加令人敬畏。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又晃回了里屋,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
“蓁蓁丫头,该开门做生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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