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吼完那句话，嗓子眼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
可脑子里那行字蹦出来了——【疯批值+30！当前970\/1000】，弹幕刷得飞快：“这波嘴炮直接上分！再压一句他心态就炸了！”
我知道机会来了。
萧景珩站在高台边缘，半只脚已经悬空，左手终于从袖子里抽出来，那块黑色玉牌泛着蓝光，符文一圈圈亮起，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噪音波动。他手指正要按下去，但右肩忽然一沉，整个人晃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没冲，也没喊，反而把断剑往地上一顿，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萧公子。”我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场中所有杂音，“你这招叫‘借尸还魂’吧？可惜啊，死人不给你打工，还得先看工伤保险交没交。”
他眼神猛地一缩。
我看见他左手抬高的速度慢了半拍，指节微微发颤——那是发力前的准备动作，但他右肩受了伤，支撑不住全身重心，每一次施法都得靠左臂强行借力，节奏早就乱了。
这种细节，只有拼到最后一口气的人才会注意。
而我，正好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阿骨打——”我低喝一声，眼角扫向侧后方。
他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拘灵令的波动已经侵入他妖魂深处。可听见我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眼神浑浊却带着一股狠劲。
我们之间不用多说。
一个眼神，就知道谁攻谁守。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起来，雪白的尾巴横扫而出，直取萧景珩握令的左手。
萧景珩反应极快，右手立刻结印，金光轰然炸开，逼得阿骨打在空中硬生生扭身躲避。可他这一转，右肩再次承重，身体瞬间失衡，左手法器光芒一滞。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脚底发力，断剑贴地疾掠，不是砍人，而是劈向高台边缘那条连接地面的符文锁链——刚才拼杀时我就注意到，那几道断裂的纹路还在微微发光，显然是拘灵令的能量回路所在。
剑锋砸进去的刹那，整片地面嗡了一声，像是老旧电路突然跳闸。
蓝光剧烈闪烁，玉牌上的符文开始明灭不定。
萧景珩低头一看，脸色变了。
“充电失败。”我拄着剑喘气，黑气已经爬到脖子根，说话时喉咙发紧，但我还是咧嘴笑了，“建议送去售后，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猛地抬头，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
“你懂什么？”他声音压得很低，“你以为这是在玩闹？楚家欠下的债，今天必须还清。”
“债？”我冷笑，“你杀了我爹，炼活尸当狗使，现在跟我谈债？那你是不是还得给守墓人发年终奖？让他死得体面点？”
他瞳孔一缩。
我知道戳到他痛处了。
系统弹幕又冒出来：【疯批值+25！当前995\/1000！差一点就能神降了！】
只差五点。
我不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节奏。
我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断剑拖在地上，划出刺啦声。
“你说你图啥呢？”我歪头看他，“装君子装了三年，连茶都泡得像模像样。结果呢？背地里挖坟、炼尸、偷别人家祖传法器……你这哪是斩妖司，你是殡葬一条龙吧？”
他右手一抖，扇柄差点脱手。
我又上前一步。
“你不敢用那张天雷符，是因为时辰不对，对吧？”我盯着他眼睛，“你在等子时，等阴气最盛的时候动手。可你现在撑不住了，所以想拿这块破玉牌糊弄过去？”
他没说话，但左手护得更紧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压低声音，“我爹留下的笔记里，写了三件事——第一，拘灵令不能在阳气未尽之地启动；第二，使用者要是经脉受损，反噬会加倍；第三……”我顿了顿，嘴角扬起，“你这种半吊子，最多撑十息。”
他呼吸一滞。
果然中招。
我心中一喜，疯批值肯定又要涨。
可就在这时，阿骨打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头蜷成一团，嘴角渗出血丝。
糟了。
拘灵令虽然被干扰，但还没彻底失效，他对亡魂波动太敏感，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
但我不能退。
只要我一退，萧景珩就会立刻重启法器，到时候别说反击，连自保都难。
我咬牙，把断剑插进地面，双手合十贴在剑脊上，心里默念：“系统，再来点狠的！让我把他骂哭！”
脑子里那行字终于跳出来：
【当前疯批值：998\/1000】
【提示：骂他娘，观众最爱看孝道崩塌】
我抬头，盯着萧景珩，一字一句吼了出来：
“萧景珩！你妈知道你拿她老公的骨灰拌饭吗？”
全场寂静。
连风声都停了。
萧景珩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像是被人当众扒了底裤。
【疯批值+30！当前1028\/1000！突破阈值！神降状态解锁倒计时——3…】
可我没时间高兴。
因为就在这一瞬，他左手猛然按下玉牌！
蓝光暴涨，整个高台剧烈震动，四周石壁传来窸窣声，像是有无数指甲在抓挠石头。
亡魂要出来了。
“阿骨打！”我大喊，“顶住！别让他们上来！”
他挣扎着抬头，双眼布满血丝，却还是扑向最近的一道裂缝，用身体死死堵住。
我转身看向萧景珩，他已经站直了身子，嘴角竟露出一丝笑。
“你以为你赢了？”他声音平静，“可你忘了——这里埋了多少年尸骨？每一具，都是我的兵。”
我冷笑：“兵？你看看他们敢不敢动。”
他一愣。
我指着脚下：“你这法器能量链断了，回路不通，召出来的只是残念。他们连形都化不全，怎么打？”
果然，那些蓝光只飘出半截就熄灭了，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闪两下就没了。
他脸色终于变了。
“而且。”我一步步逼近，“你右肩已经废了，再强行施法，经脉会崩。你信不信，下一秒你就得跪着求我收你当徒弟？”
他猛地抬手，右手凝聚金光，显然是想强行打出一记重击。
可就在他抬臂的瞬间，我看见他右肩肌肉抽搐了一下，动作迟缓了至少半拍。
破绽！
我不再废话，拔剑就冲。
他仓促防御，金光炸开，我闭眼硬闯，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睁开眼时，我已经近身，断剑横扫，直取他膝盖。
他被迫后撤，一脚踩空，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去，直到后背撞上一根石柱才停下。
玉牌脱手飞出，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啪地掉在我脚边。
我低头看了一眼，没捡。
而是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
咔嚓一声，表面裂开一道缝。
蓝光瞬间熄灭。
整个高台安静下来。
连那些细微的抓挠声也消失了。
萧景珩靠在石柱上，胸口剧烈起伏，左手死死按着右肩，指缝间渗出血迹。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了。
“你完了。”我说。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动摇。
我没有追击。
不是不想，是不能。
黑气已经蔓延到下巴，右腿发软，握剑的手都在抖。刚才那一波猛攻，几乎榨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我拄着剑，勉强站着。
阿骨打趴在地上，喘得像条脱水的鱼，但还能抬起头冲我咧嘴一笑。
我们都没倒。
这就够了。
萧景珩缓缓站直身子，抹了把嘴角的血，忽然笑了。
“你说我完了？”他声音沙哑，“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站在这里，而你爹，只能烂在土里？”
我眼神一冷。
他继续道：“你以为你在翻盘？其实你只是走进了我布置的最后一环。”
我皱眉。
他抬起没受伤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
那符纸通体漆黑，边缘泛着暗红纹路，和之前任何一张都不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他轻声道，“不是拘灵令，不是天雷符——而是……”
他话没说完，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低头看向胸口。
一道血线，从他心口缓缓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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