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足以焚山煮海的禁忌一击，被那只金色神凰轻描淡写地一口吞下，仿佛只是品尝了一道无足轻重的开胃小菜。
三长老燃烧了百年寿元与半身精血换来的巅峰力量，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剧烈地起伏着胸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鲜血和破碎的内脏从他口中不断涌出。
他那双刚刚还燃烧着疯狂与自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完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楚墨这才慢悠悠地，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走上前去。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软如烂泥般的老者，就像在看一条被摔在案板上，只能徒劳翕动着鱼鳃，苟延残喘的鱼。
那目光，平静，淡漠。
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现在，可以聊聊了么？”
楚墨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在三长老的神魂之上。
“告诉我，关于‘守密人’的一切。”
“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听到“守密人”三个字，三长老那死灰般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诡异而扭曲的疯狂笑容。
他艰难地抬起头，迎着楚墨那戏谑的目光。
“呸！”
一口混杂着污血的浓痰，被他奋力啐了出来，却连楚墨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报？”
“做梦！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下，生命气息就衰败一分，但他的笑声却愈发癫狂。
“伟大的‘支配者’……即将降临！”
“你们这些……可悲的蝼蚁……都将成为……新世界降临的祭品！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狂笑声中，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开始在他残破的神魂核心处，疯狂酝酿。
他体内本就紊乱的灵力，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起来。
他要自爆神魂！
这是“守密人”成员最后的手段！
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销毁脑海中所有关于组织的秘密，并对敌人造成最后一击！
“想自爆？”
楚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在我面前，你连死的方式，都由不得你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
楚墨的身影，如同一道瞬移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三长老面前。
快！
快到了三长老那濒临崩溃的神魂，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一只修长而冰冷的手掌，不带丝毫烟火气地，轻轻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嗡！
三长老体内那股即将引爆的毁灭性能量，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瞬间哑火，被一股更深邃、更霸道的力量，死死镇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
一道只有萧红雪能听到的，冰冷无情的神念传音，跨越了遥远的空间，直接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看清楚了。”
“这就是你们昊天圣地，真正的‘守护神’。”
楚墨的掌心之上，一股幽暗深邃到了极致的力量，开始疯狂涌动！
那力量，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深渊，带着吞噬一切生机与灵魂的恐怖气息！
正是《九转生死诀》二转之能——【掠夺】！
他并非要用那种粗暴低效的搜魂。
而是要将对方的神魂本源、毕生修为、连同所有深藏的记忆，完整地、一滴不剩地，“夺”过来，化为己用！
就在楚墨出手的瞬间。
他身旁的空间，微微荡漾。
一道无形的水镜，悄然无声地浮现在三长老的身侧。
水镜之上，映出的，正是揽月殿之顶的景象。
在那万众瞩目的露台之上，一道身穿月白长裙的绝美身影，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宝相庄严，周身环绕着圣洁的金色火焰。
似乎对这塔底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三长老也看到了那面水镜。
他看到了那个被他当做棋子，如今却成为整个宗门精神寄托的“圣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怨毒与不甘。
然而，下一刻。
楚墨屈指一弹。
“啪！”
一道凌厉的劲气，精准地打在了三长老的脸上。
他脸上那层用来伪装的，苍老褶皱的皮肉，瞬间被这股巧劲震得寸寸碎裂，如同剥落的墙皮，簌簌掉下。
露出的，是他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张虽然同样苍老，但保养得极好，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温和慈祥之意的面容！
一张……萧红雪无比熟悉，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
……
揽月殿。
万众朝拜的中心。
萧红雪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颤！
她骤然睁开了双眼！
因为，就在她的面前，同样悬浮着一面一模一样的水镜！
而水镜之中，清晰无比地倒映着的，正是昊天塔底，那地狱般的一幕！
她看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头楚墨。
看到了他身边那个如同神只般，让她连仰望都感到恐惧的绝世妖帝。
也看到了……那个被楚墨一掌按在头顶，如同死狗般动弹不得，满脸疯狂与绝望的身影。
一开始，她心中只有快意。
这个内鬼，这个叛徒，终于落网了！
然而。
当她看清那个被楚墨震碎伪装，露出真容的人时……
当她看清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曾无数次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夸她是宗门未来的希望，在她被废修为后依旧对她关怀备至，被她视为除了师尊之外最敬爱的长辈的脸时……
三长老！
是三长老！
是那个平日里与世无争，醉心丹道，被誉为宗门第一大善人的师伯！
轰——！！！！
萧红雪的整个世界，仿佛被一颗从天外袭来的陨石，狠狠砸中！
然后，连同她的神魂、她的认知、她的情感，一起，炸成了最彻底的虚无！
如果说，在藏经阁查阅那些尘封的卷宗，是对她信仰根基的剧烈动摇。
那么这一刻，亲眼看到自己最敬爱、最信赖的师伯，就是那个要血祭整个宗门，将数十万同门师兄弟炼化为祭品的终极内鬼……
这，便是对她所有情感与认知的……最终审判！
她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从头到脚狠狠劈中，彻底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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