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卡齐扬大使已经离开柏林了。”威廉的书房，凯德站在桌前，向他汇报了卡齐扬的最新行踪。
“哦？走了？”威廉倒是有些惊诧卡齐扬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继续气自己，但转念一想就猜到，应该是卡尔的功劳。
想到卡尔，威廉有关的思绪与回忆涌上心头，他现在突然觉得面对卡尔时有些自卑，即使几个小时以前，他们还坐在一起偷吃东西。
但威廉却又想见见卡尔，问问他刚才与卡齐扬究竟发生了什么，犹豫片刻，做了两个深呼吸后，威廉起身向门外走去。
………………
卡尔的房门被威廉轻轻敲响，一道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卡尔，在吗？”
屋内传来回应：“在”
“陪我出去吹吹风呗。”
“好。”
……………………
在这短促的对话后，柏林宫夜色笼罩下，花园角落的一处石阶上，已经贵为勃兰登堡—普鲁士公国公爵的威廉，与卡尔并列而坐，一声不吭。
威廉的默不作声让卡尔摸不着头脑，沉默一会儿后，卡尔语气轻柔，像是哄孩子一般，对一旁闷着的威廉说道：“怎么啦？把我带出来又不说话。”
被卡尔像个小孩一样哄着，威廉脸色瞬间通红：“我……我我…组织一下语言需要时间…不行吗？”
威廉这番小孩子模样让卡尔哭笑不得：“行行，那你慢慢想，我等你。”
没让卡尔等太久，威廉很快便开口向卡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跟卡齐扬聊什么了？还有，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听到威廉问的这个问题，卡尔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卡齐扬跟你吵到那种地步，他也需要一个台阶下，加上我之前跟他聊过，所以才有他听我话的假象。带着他聊了聊波兰的战略发展方向，至于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就因为这个闷闷不乐的？”
“就这样？”威廉感觉自己好像强装面子的小孩子。
“对啊。可以回去了吧，外面冷死了要。”说完，卡尔拍了拍威廉的肩膀，准备站起来。但站到一半，却被威廉一把抓住，直接又把卡尔拽到身边坐下。
本以为威廉又有什么话没说完，卡尔挑着眉斜视着威廉，想听听他究竟还要说些什么，可坐在威廉旁边等了好一会儿，威廉又变成了一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见此情况，卡尔失笑：“今晚怎么了？跟个小孩似的，”
听到卡尔的调侃，威廉转过头来瞪了卡尔一眼，可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卡尔感觉威廉仿佛在考验自己的情商，非得要自己猜出来他心中所想。见此情况，卡尔只好放下调侃的心态，思考一会儿后，试探的对威廉询问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问完后，威廉终于点了头，于是卡尔接着问道：“不大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嗯。”
“没事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的嘴巴管的很严的。”
听完卡尔的安慰，威廉想了想，做了会思想准备，呼出一口气，郑重的面向卡尔说道“其实，我感觉我有些对不起你，卡尔。”
“怎么说？”能让一向自信的威廉有这样的情绪，卡尔着实有些意外。
“本以为我这三年做的不错，但当你来柏林后，跟你一比，我才发现自己好幼稚，简直就……像个小孩一样，大臣们如今想到你就会觉得十分妥当，而当事情交到我手上时他们却总是担心我会办坏，还有，你好像总是在迁就我的任性，我……其实挺害怕你说我，可每次你都只是笑着跟我说没事……我……我觉得我有些配不上跟你一起……”威廉从未向他人吐露自己的软弱与自卑，但今天面对卡尔，第一个字说出来后，威廉就觉得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必要了。
威廉一番交心的话语说出口，便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卡尔。
“……所以你不是因为卡齐扬才这么压抑的吗？”卡尔反其道而行，没有随着威廉安慰他，反而是提到了卡齐扬。
一提到卡齐扬，那委委屈屈的威廉转眼就消失不见，他立马就来气了，小嘴抹了蜜似的，一顿输出：“呵呵！他？他还不配！不就是欺我年少，用波兰国力以势压人嘛！这种废物也就现在能在我面前蹦蹦跳跳的，给本公爵十年时间，到时候看看他还敢不敢在我面前乱叫！”
又听到威廉那自信的声音，卡尔笑了笑，一边望着月亮，一边思索着对威廉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好啦~我知道您厉害了，公爵大人……其实没必要焦虑的，我来柏林之前本以为自己可以对各种工作都能做到游刃有余，但事实上是，仅仅跟着贝特霍尔德学习的那些天我就有好多东西半懂不懂的，再到具体实践的时候，就又有更多的问题在我身上暴露了出来。
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都需要学习。况且，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面对你，我也很自卑的，我可做不到让那么多士兵令行禁止，听从我的号令，而且你很勇敢，面对外人的刁难也会站出来维护自己，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势力，这种勇气便足以让我羡慕了。威廉，你很棒的，相信自己。”
寒冬的风似乎不再寒冷，卡尔的话让威廉浑身暖暖的，他此时真的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由衷的赞美与欣赏。不知不觉间，威廉的眼眶竟有些湿润，发觉后，威廉急忙抹了抹眼泪，害怕让卡尔看到。
“从前有老爹的时候不论发生什么总觉得有他给我顶着，但同时又想，什么时候我可以像他一样手握大权，改天换地。
但这几天，老爹死了，真到我掌控一切的时候，我却又突然明白，拿到权力往往意味着没人替你扛下责任，拿到了权力才发觉，比你强的人多的是，想要改天换地难如登天……”
说完后，威廉跟卡尔一样，望着空中高挂的月亮，叹了一口气。
“但我们要开始写我们自己的故事了，不是吗？就像三年前卡夫卡夫人家阁楼里说的那样。”卡尔，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威廉的大腿，将头转向威廉，眼神坚定：“振作起来！该你我登场了！”
“…………该……我们登场了？”威廉喃喃自语。
“嗯！该我们登场了！”卡尔再一次眼神坚定的盯着威廉。
似乎是感受到卡尔心中浓浓的豪情，威廉也被感染，意气风发的说道：“……好！！那就让那些看不起我们勃兰登堡的人好好看看！我们二人的厉害！这个时代一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说罢，威廉站起身来，一手指着那轮弯月，自信激昂。
随着威廉起身，卡尔也随之站起，也将手指向月亮
月光之下，两个激昂的少年带着自信，向明月晨星宣称——“未来在我们手中！”
………………
老人为过去歌功颂德，少年对未来披荆斩棘。未来的神圣罗马帝国会印证这两个年轻人的狂言绝非随便说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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