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宗小比出窍期组别的决赛轮次，阿卯站在演武场模拟出来的熔岩之地，注视着对面的阵修柯言。
柯言一身青袍，袍身绣满玄奥阵纹，手持晶莹阵笔。他目光凝重，扫视演武场，计算着灵气流动。
“李师弟，久仰大名。“柯言微微颔首，“在下柯言，专研阵法一道。“
“柯师兄客气了。“阿卯回礼。
观战台上的己忢坐立不安。他通过阵法看到柯言身上愈发强盛的阵法气息，他认为柯言是借着谈话，拖延时间，为自己的阵法，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而柯言也确实如此。
但己忢能看得出来，阿卯自然也看得出来，但他却没有制止，而是默默地等其做好准备。
柯言不是善于言辞之人，刚刚那几句干巴巴的话语，已经是他当下能想到的较优解。当阿卯的话语声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阿卯攻过来的准备。
但阿卯没有，阿卯还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似乎被轻视的感觉很不好，他眉头深皱着，开口问道：“李师弟，柯某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么？”
阿卯看出了对方的不悦，轻轻一笑，拱手说道：“柯师兄误会了。”
“一来，这场与柯师兄比完，下午再过两场，出窍组的比赛，就结束了。即便这场我输了，我还是第二，我已经很知足了。相较来说，我更看重的，是与柯师兄这样的高手真实交手的机会。结果，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二来，这场比斗，十分安全，我相信即便自己战败，应该也不会有太过于严重的后果。”
“三来，李某作为体修，以后是必然要踏上正魔战场的。那时，可没有这么多眼下的这种公平决斗。特别是与柯师兄这类高强阵修对阵时，更是如此。”
“李某也想感受一下，一个准备充分的阵修，到底会把我，逼到何种地步。”
阿卯没有端着所谓高手的架子，误会嘛，说清楚了不就行了。
而他实诚的话语，也让柯言的神色放松下来，柯言拱手说道：“李师弟，我为我刚刚的误解和无礼道歉。但既然李师弟想看看我阵法的水平，那柯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着柯言的话语声落下，他的法力与九曜连珠演武阵产生了共鸣。
“这柯言...有些装啊，而且恐怕比预想的还要棘手。”场边观赛的己忢心中暗暗腹诽。
准备结束，柯言瞬间进入状态。阵笔在空中凭空划出轨迹，瞬息间“五行困龙阵”成型，将阿卯困在阵中。
“好快的布阵速度！”观战台上响起惊呼，作为出窍期公认的最强之战，观看的人，当然不止己忢一个。
只见演武阵中，五行之力如潮水涌来，柯言引动演武阵能量，让五行困龙阵威力倍增。
五色光华笼罩场地，阵法威压甚至透出场外，让观战修士都感觉到一股心悸。
阿卯在阵中左冲右突，却无法突破阵法封锁。
五行之力相互配合，形成密不透风的大网。金锋锐利，木藤缠绕，水波汹涌，火焰灼热，土石沉重。
五种属性攻击配合天衣无缝，阿卯感觉如同被困在蛛网中，越是挣扎反而束缚越紧。
“这柯言对阵法的掌控，已达出窍期极致。”己忢的左边传来一声感叹。
己忢看得心惊肉跳，手心捏出冷汗。他几次忍不住惊呼出声，想出声提醒，但又知阿卯根本听不到，只能强行忍住。
阵中阿卯看似狼狈，心中却异常冷静。
躲闪之余，他紧盯柯言布阵手法，发现对方虽能引动演武阵能量，但控制并不完美。
演武阵能量流动有固有规律，这柯言只是强行借用。
“抓住你了...”阿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将真元分成两股，一股模拟阵法能量波动，另一股反向运转。
当柯言引动演武阵攻击时，阿卯以模拟真元引导攻击能量偏离自身，同时以反向真元冲击阵法节点。
阿卯还仰面朝天，如平躺在空中，双脚对着柯言所在的方向，施展出蕴含空间能量的折叠步。
只见阿卯脚下的空间微微扭曲，形成微小的折叠变形。
这本是一种空间类身法，却被阿卯用在了抵御之中，阵法攻击在折叠空间中难以精准命中。
“这是身法，还是防御术法？”己忢左边那人，又开始惊呼。己忢很想退出观看，看看左边这个大呼小叫的人是谁，但阿卯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他也只能按捺下心中好奇。
阿卯如游鱼般在攻击缝隙中穿梭，抓住柯言变换阵法时的短暂间隙，以“五行逆转诀”改变能量流向。
他将五行相克原理发挥到极致，让阵法内部能量产生剧烈冲突。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形成内部能量风暴。
“不好！”柯言脸色骤变，感受到阵法失控。
正是阿卯此前冲击演武阵阵法节点的作用显现，那处节点，虽然不是柯言攻击阵法与演武阵的关键勾连节点。
但阿卯攻击节点的能量，是反向真元。
这股反向真元，攻击不强，却会逆着节点，向前一处节点攻去。
本来反向真元对柯言来说，算不得什么，待其进入自己的阵法后，顷刻即可排除平复。
可阿卯算好了时间，在反向真元抵达上一处节点时，引动能量风暴。
演武阵为了保护场内，能量大量运转，与这股反向真元产生冲突。
自我修正之下，让柯言的攻击阵法立即失控，甚至反噬自身，柯言极力维持，可与九曜连珠演武阵勾连后的攻击阵法，已经不完全属于他自己。
阵法一旦失控，他根本无力在短时间内进行压制。
下一瞬，阿卯近身。
可还不待其拳头落下，柯言收起阵笔：“我认输。”
两人眼前的幻阵消退。
阿卯举起拳头顿在空中，然后收敛其上覆盖的恐怖能量，改为拱手道：“柯师兄，承让。”
柯言脸上带着敬佩，“李师弟对阵法的理解很深，手段层出不穷。”心中暗暗庆幸：“刚刚这一拳头砸下来，就算无碍，估计也得疼死。”
阿卯谦逊回应：“柯师兄布阵速度惊人，若非我皮糙肉厚，今日胜负难料。”
柯言苦笑：“真是成也因它，败也因它，我本不想借用这演武阵力量，但若不如此，根本没机会打败你。可没想到借用了它，我反而败的更快。李师弟，我算是服了。”
“不过通过这场对决，我收获颇多。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切磋交流。”
阿卯真诚回应：“柯师兄布阵速度和阵法造诣令人钦佩。日后若有阵法疑问，还望不吝赐教。”
两人相视一笑，在通讯法器上留下信源后，立起隔音法阵，在里面探讨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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