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用过早饭后,薛德民又带着长子薛长林出门去了。
他今日打算去陪谢管家,顺道跟谢咏多熟悉一下,还要往衙门里打听打听,关于侄女差点儿被绑架的案子,是否有新进展,被抓的拐子招供了吗?
与此同时,他还打算把薛长林派出去跑腿,跟杜吉等几位本地的朋友多多交流,好方便日后合力对付石家人。
到了现在,他对七弟的同窗旧友们,也不需要顾虑太多了,有些该说的话,完全可以说出来,没必要继续隐瞒。哪怕黄梦龙跳出来护着学生,也有杜吉挡在薛家人面前呢。
薛德民原本是想为石宝生的名声着想一下,免得外人笑话他七弟有眼无珠,收了个白眼狼做学生和女婿的。可石宝生不知好歹,竟然想害他侄女,他也就没必要为对方留面子了。
薛德民父子出了门,不一会儿,老苍头也要出去了。
他离开前,再三向薛绿确认过,她今天没打算出门,才放心走的。他没跟薛德民父子同行,也不打算去谢管家那边帮忙,而是计划着要拜访一下城中三教九流的旧友们,跟他们提一提自己最近遇到的烦心事。
几位在衙门执役的老朋友还要继续审问拐子,老苍头不想打扰他们。可那下落不明的拐子同伙,那个一度从他手下逃生的高手,如今很可能还在城中。官差不知能不能找到他,但城里总有些耳目清明的人,能做到官差做不到的事。
薛绿为了他行事方便,还特地拿了一包碎银子出来,供他花销。
老苍头过去在德州城里确实有些名望,但他离开十来年了,那点子威望还能剩下多少?那些旧友们是否还愿意卖他面子呢?倒不如用银子去交易更实在。他的那些老朋友们,未必还记得他的友谊,却一定会认可银子的价值。
老苍头也是老江湖了,没有推拒,就收下了银子。
他还嘱咐薛绿:“姑娘只管留在家里等好消息。我每办完一件事,就会回来瞧瞧。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姑娘只管跟我说,可不能让歹人钻了空子。”
奶娘在旁忍不住道:“姐儿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老苍头哂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拐子还有同伙,说不定石家又有别的算计呢?”
奶娘也觉得老苍头的话有道理,犹犹豫豫地看向薛绿:“要么……我今儿就不出门了?等家里有别人了再说?”
薛绿当然不答应,她还等着奶娘去跟胡永禄接头,好方便她随时掌握石家的动向呢!
不过奶娘这边很好哄,她便先说服老苍头:“苍叔您先办正事要紧。家里来德州的人少,大伯父与大堂兄又有别的事要忙,我只能劳烦您了。您放心,我在家里好着呢。周围的邻居也都和善。光天化日之下,谁敢上门行凶呢?”
老苍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时不时回来一趟。反正他可以驾车赶路,比走路快,一来一回的费不了多少功夫。
薛绿没有反对,好说歹说把人送走了,回头就劝奶娘:“我还想知道石家那边怎么样了呢。奶娘您怎么能不去找永禄叔呢?还是快去快回,免得耽误了碰头的时间。”
奶娘被她说服,很快也出门去了。
家里没人,薛绿正好练起了几招动静比较大的剑法。
昨日她的长剑借给肖玉桃用了一回,肖玉桃跟那几个追上来的绑架犯打得激烈。她当时被肖玉桃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回家后才发现剑身上多了好几处小口子,想必是被绑架犯们的兵器磕出来的。
这把剑原是父亲薛德诚年轻时置办的,也算是他的遗物了。看到它有所损坏,薛绿还挺心疼。
她也发现,这把剑的质量真的太一般了。倘若她把剑法练起来了,还得另打一把好剑才行。否则她就算是绝世高手,拿着把易脆的剑,又能发挥出几分本事?
薛绿开始考虑,是在德州城里置办一把新剑,还是等回了春柳县老家再说?
战火不知几时就会蔓延至春柳县,到时候县中一片萧条,哪里找打铁坊去?至于德州城……也不知道兴云伯府与衙门几天才能调查出结果。谢咏已经到了,谢管家又打算几时带他回春柳县呢?
薛绿有些烦恼地练了一会儿剑,还没等到奶娘回来,竟先等到了老苍头。
老苍头刚到衙门跟老朋友碰了面,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他也不敢耽搁,立刻回来报喜了。
官差们终于撬开了拐子们的嘴。那几个伪装成摆摊村民、配合董洗墨拦住薛家马车的拐子同伙,总算肯松口招供了。
虽然他们还有些吞吞吐吐的,但也承认,他们是特地冲着薛绿去的。虽说她打扮得简朴,住的也只是小宅,家里不像是有钱能付得起赎金的模样,可有人告诉他们,薛家有好几箱珍贵的古董字画,价值千金,一点赎金绝对不在话下。
只要他们把薛绿绑了,哪怕薛家人拿不出现银来赎人,拿那些古董字画代替赎金,他们也能大赚一笔。
把消息告诉他们的人,已经答应了帮他们销赃,到时候他们能拿到手的银子绝对不会少。
官差们问这个泄露薛家消息的人是谁,那几个拐子却又支支唔唔起来。
官差们大声训斥了他们,还说了些威逼利诱的话,才有个汉子愿意说出实情:“不是小的们不肯说,实在是不知能说什么。那人没说过自己的身份,看起来也只是传话的。小的们知道他有银子,出手也大方,旁的就没必要多问了。”
除非官府把人抓回来,带到拐子们面前,让他们辨认,否则他们根本说不出雇他们的金主是谁。
官差们也不气馁,有进展总比没进展强。他们问出那跟他们接头的人的长相后,就把拐子们丢回大牢,转身找上了老苍头。
薛家虽有些家底,却没带到德州城来。本地人能知道薛家手上有珍贵古籍字画的人,绝对不多,还有门路销赃的,那就更是寥寥无几。
官差们问老苍头,知道薛家在德州城的宅子里有这些藏品的人,都有谁?
老苍头暗忖石宝生很快就会被黄梦龙逐出门墙了,倒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便说出了石宝生与旧主薛德诚的师生关系,不提石宝生与薛绿的婚约,只说石宝生听闻恩师死讯后便卷宝潜逃了,薛家人去要回东西,他还不情不愿说了狠话……
老苍头说完这些后,又假惺惺地表示:“石家小哥一向是个斯文人,从前真没看出他是这等性情。不过,他再不情愿,也让我们姑娘将东西带走了,应该还没坏到底,不至于跟拐子们有干系吧?乡里乡亲的,哪里就到那地步了呢?”
官差们听了他的话,反倒更加怀疑石宝生了。他们向老苍头问明了石宝生的姓名身份,反应过来他是谁,都不由得沉默了。
怎么回事?那位刚到德州不久就闯出了偌大名声的才子,不是从保定来的吗?还是名门之后。哪怕有人说他是旁支子弟,那也是名门血脉呀!
县里油坊家的外孙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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