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夜,沉得像泼了墨。
静谧中透着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朱由校独自站在御案前。
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出他孤寂的身影。
他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龙椅扶手。
那冰冷的触感,似在提醒着他这至高无上却又沉重无比的权力。
案上摊着东厂密报。
墨迹未干的字,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双眼。
全是东林党与边镇将领暗通款曲的罪证。
他闭上眼。
万历末年的流民,那一张张饥饿、绝望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萨尔浒的尸山,那惨烈的战场场景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还有文官推诿的嘴脸,那虚伪、自私的模样让他心生厌恶。
这一切,都在他脑海里翻涌,如同汹涌的潮水,让他难以平静!
“朕注定当不了太平天子。”
朱由校低声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没有抱怨,只有彻骨清醒。
他深知,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懈怠与幻想。
不作为,东林把持财权,肆意敛财,中饱私囊。
边镇拥兵自重,不听调遣,后金迟早会叩关,大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死路一条。
作为,动文官奶酪,必遭猜忌,会被骂 “与民争利”,同样会陷入困境,还是死路一条。
这看似两难的抉择,实则是大明王朝的生死考验,也是他作为帝王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
朱由校猛地睁眼。
眼底翻涌着狠厉,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决绝与无畏。
“不作为是等死,作为是拼活!那就掀了这张烂桌子!”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要冲破这沉闷的夜空。
他推开密报。
笔墨早已备妥,只待他落定乾坤,书写大明的未来。
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打破这死寂的局面,为大明谋一条生路!
“传魏忠贤!”
朱由校扬声喊,声音穿透殿内寂静,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片刻后,魏忠贤轻手轻脚进来。
见皇帝脸色凝重,心中一紧,连忙躬身:“奴婢在。”
“朕定两策,你记好立刻去办。”
朱由校坐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皇爷请讲,奴婢字字记下。”
魏忠贤掏出纸笔,神情专注,准备记录皇帝的旨意。
“长期之策,拉人做大蛋糕。”
朱由校道,目光坚定而长远。
“皇庄扩万亩,松江纱厂增设十处分厂,让佃户、工匠靠朝廷吃饭。”
“从边镇选百名退伍老兵,去蒙古买战马、西洋购火器,谁跟朕干,谁有饭有钱!”
他的计划周密而详细,旨在通过扩大产业,增强朝廷的实力,吸引更多人支持朝廷。
魏忠贤飞快记录,笔尖沙沙响,不敢有丝毫懈怠。
“短期之策呢?”
他记录完毕,抬头问道。
“短期之策,让厂卫把刀悬在所有人头上。”
朱由校眼神冰冷,如同寒夜中的寒星。
“给东厂增三千眼线,江南、边镇、京衙,每个角落都盯紧。”
“拨五十万两作饷银经费,谁敢异动,先抓后奏!”
他的手段强硬而果断,要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魏忠贤心头一震。
这是要把东厂打造成悬顶利剑,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奴婢遵旨!明日一早就从内帑拨银子!”
他躬身要走,准备立刻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等等。”
朱由校叫住他,神情严肃。
“告诉眼线:宁可错查,不可漏过!要让蛀虫喘口气都心惊!”
他深知,对待那些危害大明的蛀虫,不能有丝毫的仁慈与疏忽。
“奴婢明白!”
魏忠贤重重磕头,快步退出,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畏与决心。
次日清晨,二十辆马车装着五十万两银子,直奔东厂。
魏忠贤坐大堂,召来八大档头,神色威严。
“每人领三万两、三百眼线,分赴江南、蓟辽、陕西!”
“重点盯东林党、边镇总兵、晋商余党!”
他的命令简洁明了,目标明确,要让这些眼线成为皇帝的耳目,监视一切可能的威胁。
“卑职遵令!”
八大档头领命离去,带着各自的使命,奔赴各地。
东厂密探像潮水涌出京城。
有的扮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身份,收集情报。
有的混进皇庄当佃户,深入了解民间情况。
有的托关系进文官幕僚班子。
一张无形监控网,悄无声息铺开,将整个大明纳入其中。
魏忠贤站在衙门口,望着远去的眼线,嘴角勾冷笑。
有这张网和五十万两 “燃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陛下的眼。
可他刚转身,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跑来,举着急报,神色慌张。
“厂公!江南急报!徐大人母亲…… 暴毙了!”
小太监的声音颤抖,仿佛带着一丝恐惧。
“什么?”
魏忠贤脸色骤变,夺过急报扫几行,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身就往皇宫跑。
乾清宫内,朱由校正看羽林卫练兵简报,对朝廷的军事力量十分关注。
见魏忠贤慌张闯来,他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出什么事了?”
他放下简报,问道。
“皇爷!徐光启大人的母亲,在松江府暴毙!”
魏忠贤递上急报,声音发颤。
“急报说,老夫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早丫鬟发现没气了,口鼻有黑血,像是…… 被人下毒!”
他将急报内容详细告知皇帝,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
朱由校一把抓过急报,逐字看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徐光启是他的左膀右臂,掌外贸、办纱厂、练亲军,刚稳住江南财源,母亲就 “暴毙”?
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砰!”
朱由校猛地拍御案,茶杯震跳,茶水洒一地。
“好一个‘暴毙’!”
他怒极反笑,眼神满是杀意,仿佛要将那背后的凶手碎尸万段。
“这是张居正的旧剧本!以为逼徐光启丁忧,就能断朕臂膀?”
他一眼看穿了敌人的阴谋,心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魏忠贤瞬间反应。
当年反对派用 “构陷亲属” 逼张居正丁忧,如今东林故技重施!
“皇爷英明!东林党怕徐大人坏他们事,才对老夫人下毒手!”
魏忠贤咬牙道,对东林党的卑鄙行径感到无比愤慨。
“他们想得太简单。”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语气冰冷吓人。
“传旨!派东厂档头李实干,带百名番役、十名仵作,星夜赴松江府!”
他的命令果断而坚决,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每个字都从牙缝挤出来:“顺藤摸瓜!查饮食、接触的人、外来者,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放过!一条线都不能断!”
他要将这背后的阴谋彻底揭露,让那些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奴婢遵旨!”
魏忠贤要去传令,准备立刻执行皇帝的旨意。
“等等!”
朱由校叫住他,神情严肃。
“给徐光启传密谕:朕知是阴谋,后事朕料理,他安心办事!谁敢逼他丁忧,朕先斩谁!”
他要让徐光启没有后顾之忧,安心为大明效力。
魏忠贤眼眶一热。
陛下既查案又护人,这份决绝是大明的希望!
“奴婢这就去办!”
他再次磕头,快步离去,心中充满了对皇帝的敬佩与忠诚。
乾清宫内,只剩朱由校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飘落的枯叶,心中感慨万千。
手指攥紧,仿佛要将这命运紧紧握在手中。
东林党忍不住了:从暗串、搞垮徐家,到对徐光启母亲下手,手段越来越阴狠。
这恰恰说明,他们怕了。
怕羽林卫练成型,怕实业做大掌财权,怕厂卫揪出罪证。
“越怕,朕越要干。”
朱由校低声道,眼底没有畏惧,只有熊熊斗志。
他知道,李实干这一去,必然挖出东林线索。
暗处的蛀虫,很快要暴露在阳光下。
而东林党人,恐怕还在松江府等徐光启崩溃、等他自乱阵脚。
他们不会想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张居正那样 “顾全名声” 的改革者,是敢掀桌子、敢拼命的帝王。
朱由校摸了摸腰间玉佩。
那是万历赐的,冰凉却燃得他心头发热。
这场棋局,东林先动杀招,该他落子了。
松江府的浑水,非要搅个天翻地覆。
远在江南的东林党人,还不知道阴招已被识破。
他们等着徐光启请辞、朱由校阵脚大乱。
却没料到,自己正一步步走进灭亡的陷阱。
一张由皇帝下令编织的天网,正缓缓收拢,将他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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