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菩提大伯告别后，凯莉就立刻到达了皇家研究院没有丝毫耽搁，径直走向那座象征着摩尔庄园最高智慧与秩序的殿堂——皇家研究院
拿到洛克行政官特批的、带着诸多限制的准入凭证后，她甚至没有去给她分配的、带有监控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凭借记忆和直觉，找到了研究院的材料库和基础实验室
瑞琦伤口上残留的魔物毒素样本？在她去辞职的路上，就已经从医疗点顺手取（偷）了一小份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烧杯、导管、离心机和那些排列整齐的试剂
周遭研究员们好奇、审视、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她全然无视，仿佛他们只是实验室里的背景陈设
时间在烧瓶内液体颜色的微妙变化和仪器有节奏的嗡鸣中流逝
五个小时后，当日光才刚刚开始西斜，凯莉拔掉了最后一个加热套的电源
她手中拿着一支小巧的安瓿瓶，里面是清澈中带着一丝奇异流光的淡紫色液体。
她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终于完成了必要步骤”的冷静，她拿着这支新鲜出炉的药剂，径直走向瑞琦所在的医疗点
几名恰好路过、或是本就对她这个“空降者”充满好奇的研究员跟了上去，其中一位资历较深、头发花白的老研究员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固有的谨慎和质疑
“凯莉……研究员？你手里这是什么？据我所知，针对这种新型魔物的毒素，研究院还没有研发出特效药。你才来了五个小时，没有经过完整的生物实验和安全性测试，这……这太冒险了！不可能有效果的！”
凯莉脚步不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清冷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效率低下，墨守成规，还不允许其他人高效？”
那老研究员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年轻人，科研需要严谨的态度！五个小时能做什么？”
凯莉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蝴蝶眼镜（她在进入研究院后就戴上了）反射着走廊冰冷的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但语气里的压迫感十足
“严谨不等于愚蠢的重复劳动。连时空乱流造成的、近乎规则层面的能量侵蚀伤痕，我都可以在缺乏专业设备、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的情况下，用十几个小时制备出稳定有效的药剂” 她指的是之前治疗瑞琦的事情
“不可能！” 另一个年轻些的研究员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不信“时空伤痕的特效药？成果呢？理论依据呢？这种天方夜谭……”
凯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几个研究员耳边
“成果？” 她微微扬起下巴“你们猜，之前重伤濒死、连克劳神父都束手无策的瑞琦教官，是谁在短短几天内，让她恢复到能下地行走，并且几乎不留后遗症的？”
一瞬间，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个研究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凯莉的蝴蝶眼镜，一个可怕的、之前只在私下流传的猜测浮上心头
那位老研究员声音都有些发颤，指着凯莉，手指微微发抖“你……你就是之前那个潜入医疗室，升级了设备，还留下……留下威胁的‘RK’？！”
凯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用一种“你们终于明白了”的、带着怜悯的眼神扫过他们震惊的脸庞，然后转身，拿着那支淡紫色药剂，快步走进了医疗点，留下几个研究员在原地，面面相觑，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消息很快传到了洛克行政官耳中。他听着下属语无伦次地汇报着“五个小时”、“特效药”这些关键词，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签署了新的任命书
不再是什么“客座研究员”，而是“皇家研究院特别技术顾问”
权限依旧受限，监管依旧严密，但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对其实力的、无奈的承认
在洛克行政官决定“特聘”她为皇家研究院的“特别技术顾问”后，凯莉的灾难——啊不，是职业生涯，正式开始了
这“灾难”并非针对她本人，而是针对皇家研究院里所有习惯了按部就班、论资排辈的研究员们
她上任的第一天，没有寒暄，没有熟悉环境，直接要求调阅近三年所有与能源核心、生物治疗及防御工事相关的主要项目报告和实验数据
堆积如山的文件被送到她指定的、带有监控的独立实验室
她只花了半天时间浏览，随后，便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风暴”
她不是召开会议，而是直接闯入了研究院的中央项目讨论室，那里正有几位资深研究员在争论一个能量传导效率的优化方案。凯莉甚至没有敲门，径直走到主演示板前，拿起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那个被争论许久的方案核心公式打了个巨大的叉
“方向错了，基础假设存在偏差，后续推导全是无用功”她的声音透过那副重新戴上的蝴蝶眼镜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研究员气得胡子发抖“你……你凭什么这么说！这是我们团队耗时数月……”
“耗时数月，证明了一条死路”凯莉打断他，笔尖快速在演示板上写下一连串复杂的新公式和能量流示意图，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正确的切入点在这里，考虑非线性衰减和场效应叠加，效率至少能提升百分之四十，看不懂？”她停下笔，侧头看向那位老研究员，镜片反着光，“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说完，她丢下笔，无视身后一片死寂和几张涨成猪肝色的脸，转身离开了讨论室。留下一个被彻底颠覆的方案，和一群自尊心严重受挫的精英
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皇家研究院仿佛被投入了一台高效且毒舌的“人形自走批判机器”
她会因为一份报告里某个数据的测量方法不够精确，而将报告直接扔回研究员脸上，并附赠一句“连基础误差都控制不好，不如回去重新学习计量学”
她会因为某个实验流程设计繁琐冗余，而在项目评审会上公开质疑负责人的智商：“用十八个步骤去完成六个步骤就能搞定的事情，这就是皇家研究院的效率？难怪这么多年还在用上个世纪的能源核心”
她把所有研究员，从刚入行的新人到德高望重的元老，几乎都明里暗里“骂”了一遍。批评他们的思路僵化，指责他们的方法落后，嘲讽他们的效率低下
而她自己，则几乎永远待在实验室里，那副蝴蝶眼镜成了她的标志
没有人知道镜片后是怎样的眼神——是不耐烦？是轻蔑？还是纯粹不想看到那些她认为“愚蠢”的面孔？或许兼而有之
她并非毫无建树，那支五个小时研制出的魔物毒素特效药，已经在小范围临床试验中取得了惊人效果
她顺手“优化”的几个小型仪器，效率提升了数倍
但她带来的成果，远远赶不上她制造的“精神压力”
因为这位新来的凯莉顾问，性格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眼光毒辣得像能穿透灵魂，总能一针见血地戳破他们项目中最为脆弱、最不愿面对的缺陷，然后用一堆闻所未闻的算法和高维概念把方案批得一文不值，体无完肤
但……偏偏她指出的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她随手修改的几个参数就能让装置效率飙升，她偶尔心情好（或者纯粹是看不下去）时丢过来的一个简化模型，都足以让他们团队钻研上好几个月，甚至能衍生出几篇重量级论文！
真是让人又恨又怕、咬牙切齿……却又忍不住心生敬畏，甚至暗地里渴望得到她只言片语的指点
于是，皇家研究院里出现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奇景
凯莉所到之处，研究员们要么屏息凝神、埋头苦干，生怕制造出任何动静引起她的注意；要么就硬着头皮、手里捧着积压已久的难题，战战兢兢地守在走廊或她办公室门口，指望能幸运地得到她几分钟的“毒舌”提点——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要能解决问题，也值了！
凯莉，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研究节奏里
对她而言，这里只是一个需要高效利用的资源点，尽快兑现承诺的价值，换取她和瑞琦回家的许可，才是核心目标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无意间充当了“鲶鱼”，搅动了研究院沉寂已久的池塘，则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好吧，瑞琦在乎
每天回来，瑞琦看着她这副被“蠢货”环绕、快要窒息的样子，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紧绷的太阳穴，她动作略显生硬，但力度恰到好处
“行了，知道你厉害，首席大人。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世界，规矩不一样，整体技术水平也有代差，你就不能……稍微收敛点脾气，尝试耐心引导一下他们？”
“引导？教？”凯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镜片后闪过锐利的光，“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们连我写的教学笔记的前言都看不懂！”
飞艇上，RK听着同步传来的、凯莉充满火药味的吐槽，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他看着研究院内部监控里那些被凯莉训斥得抬不起头、或一脸茫然的研究员，指尖轻点控制台
【看来‘皇家首席研究员’的威风，换了个地方也丝毫未减，脾气见长——R】
凯莉感觉到通讯器震动，瞥了一眼，没好气地回复
【如果你每天要对着一群连多维空间谐振都理解不了的‘同行’，你的脾气也会像我这么好（重读）的！——???】
行政庭中，洛克行政官每日审阅研究院送来的报告，看着上面一边是“凯莉顾问今日协助优化了三个重点项目核心算法，预计效能平均提升百分之四十”另一边是“又有两名资深研究员因被指出‘基础概念混淆’而心态崩溃申请休假”的冰火两重天内容，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似乎……请回来了一尊不得了的大佛，能镇宅辟邪，攻坚克难，但也随时可能把房顶都给掀了
而在训练场上时，瑞琦听着年轻骑士们私下议论研究院那位“比魔物还可怕”的新顾问，再想起昨晚凯莉窝在沙发里气鼓鼓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想让这家伙学会“低调”和“合群”，都注定是任重而道远了
她的灾难，或许，正是这个世界变革的开始
只是这个过程，对身处其中的大多数摩尔来说，未免太过刺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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