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商会酒会?矿产物流的老头子?”
郑煦言坐在书房里,反复咀嚼着楚南栀那句轻飘飘的解释。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那条“圣 cruz”暗线的隐秘程度,如同深海珍珠,绝非酒会闲聊的谈资。
一种执拗的、必须弄清真相的念头驱散了他的疲惫。他调取了上次亚太商会酒会的全部监控录像和与会者详细名单,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
屏幕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楚南栀的身影确实出现在了会场,然而,如同她一贯的风格,她几乎全程都游离在核心社交圈之外。监控清晰地显示,她大部分时间都慵懒地徘徊在甜品区和香槟塔附近,用小叉子专注地对付着一块又一块精巧的蛋糕,偶尔与一两位上前搭话的夫人小姐敷衍地客套几句,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出口,明显心不在焉。
他反复拉取时间轴,放大每一个可能与“矿产物流”相关的嘉宾聚集区域——没有,一次都没有。她甚至没有靠近过那几个关键人物的活动范围。
谎言。
不攻自破。
她根本不是从什么酒会闲聊中听来的!那条救命的暗线信息,来源绝非她所说的那般随意偶然!
郑煦言关掉监控,靠在椅背上,胸腔里充斥着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以及更深的、如同漩涡般的探究欲。他必须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这些连郑氏情报网都难以触及的核心信息。
他走出书房,再次来到客厅。
楚南栀依旧维持着那个“咸鱼瘫”的姿势陷在沙发里,只是怀里的薯片换成了坚果,正一边看财经新闻,一边漫不经心地剥着夏威夷果。
郑煦言走到她面前,挡住了部分电视的光线。他没有立刻质问监控的事,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状似随意地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那份关于南美新供应商的初步评估报告。
“巴西那边传来的初步数据有些矛盾,”他翻开一页,用谈论公事的平静口吻说道,目光却锐利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反应,“关于‘圣 cruz’矿区产出矿石运抵港口的最佳物流路径,团队评估的运输成本和时效,与你之前提到的‘品质还行’似乎有些出入。你对那边的关税壁垒和实际航程周期,有更具体的了解吗?”
这是一个陷阱式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只是“偶然听到一嘴”,绝不可能对如此具体的细节有深入了解。
楚南栀正将一颗剥好的果仁抛进嘴里,闻言,动作甚至没有停顿一下。她咀嚼着,视线依旧落在电视屏幕上跳动的K线图上,仿佛只是回答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语气流畅得如同背诵:
“常规路径走桑托斯港,基础关税是百分之十二点七,但如果你能拿到州政府的特别资源出口许可,可以减免到百分之九点三。海运周期嘛,不算港口拥堵的话,到东亚主要港口平均二十八天,但如果绕开巴拿马运河走好望角,虽然多出七到九天航程,但能避开这个季节常见的工会罢工风险——那边港口工会每季度末谈判的传统,都快成固定节目了。”
她说完,又伸手去拿坚果罐子,整个过程自然得就像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郑煦言拿着文件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关税百分比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航程天数具体到个位数!
甚至连当地港口工会的罢工规律都一清二楚!
这哪里是“偶然听到一嘴”能掌握的信息?这分明是经过深入研究、甚至可能拥有实时信息渠道才能得出的精准判断!其专业和深入程度,远超他手下许多负责国际物流的高管!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全然蒙在鼓里的失控感,如同冰水混合着火焰,在他胸中炸开。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拿文件,而是精准地扣住了楚南栀正要伸向坚果罐子的手腕!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楚南栀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手腕上传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她终于转过头,愕然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
郑煦言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翻涌着骇人的波涛。他逼近她,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此刻变得无比沉重的问题,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最后的通牒:
“楚、南、栀……”
他一字一顿,目光如同烙铁,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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