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气氛因郑煦言门外听到的片段对话而持续低温。那种失控感,如同细密的蛛网,缠绕在他心头,越收越紧。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重新建立秩序、至少是表面秩序的方式。
当楚南栀像往常一样,准备溜达去她的沙发“领地”时,郑煦言叫住了她。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容冷峻,将一张空白的、印着郑氏集团抬头的A4纸推到她面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从今天起,你每日的行程,需要向我汇报。写在这上面。”
楚南栀脚步顿住,低头看了看那张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纸,又抬眼看了看郑煦言那张写满了“我要掌控一切”的脸,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敷衍的、带着嘲讽的笑容。
“行啊,郑总。”她答应得异常爽快,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
她拿起桌上的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那张空白的纸上唰唰写了起来,动作流畅得仿佛早已打好腹稿。写完,她将纸片用指尖按着,滑回到郑煦言面前。
郑煦言垂眸看去。
纸上只有寥寥三行字,字迹慵懒随性,却像三根针,扎得他瞳孔骤缩:
1. 睡觉。
2. 吃饭。
3. 气郑总。
“楚南栀!”郑煦言的脸色瞬间沉如墨底,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和蔑视。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那张纸,在手中攥紧,揉成一团,狠狠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既然你这种态度,那我想,你也不需要动用郑氏的附属卡了。”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银行专线的快捷指令,冷声下达指令:“立刻冻结楚南栀名下所有由郑氏担保的信用卡及消费账户。”
挂了电话,他看向楚南栀,眼神带着一丝冰冷的、试图看到她慌乱或求饶的快意。他倒要看看,失去了经济来源,她是否还能保持这副该死的、漫不经心的姿态。
然而,楚南栀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非但没有惊慌,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慢悠悠地从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划拉着屏幕,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
“哦,冻结就冻结呗。”她甚至耸了耸肩,“反正我平时也不用那些卡,额度低,利息还高,不划算。”
她抬起头,对上郑煦言错愕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具杀伤力的、带着怜悯和炫耀的弧度,将手机屏幕转向他:
“喏,我用的是自己的账户。昨天刚结算的,这个季度的投资收益,年化算下来,”她故意顿了顿,清晰地报出一个高得令人咋舌的数字,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利息嘛,比你郑氏主推的那个‘尊享理财’产品,低了大概……两百多个基点吧。”
屏幕上,是一张制作精良、数据清晰的投资收益曲线图,那陡峭上扬的弧度,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郑煦言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和掌控欲上。
她不仅早有准备,而且用他最熟悉的领域——资本和收益,给了他最致命的反击!
郑煦言看着那张收益图,再看看楚南栀那张写满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比你会赚钱”的无辜又气人的脸,胸口那股郁结的怒气仿佛被堵住了出口,不上不下,噎得他几乎内伤。
他所有的借题发挥,所有的经济制裁,在她绝对的实力和早有防备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楚南栀欣赏够了他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满意地收回手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郑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完成今日行程的第一项——睡、觉、了。”
她故意将最后三个字咬得清晰缓慢,然后不再看他那铁青的脸色,抱着她的枕头,迈着胜利者般悠闲的步伐,离开了书房,留下郑煦言一个人,对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橙花香气,和那张被揉皱扔掉的、写满嘲讽的“行程表”,独自消化着这又一次的完败。
掌控?
在她面前,他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掌控过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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