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他会将少数几件极其钟爱、意义特殊或限量绝版的衣物,单独存放在主卧衣帽间一个带锁的玻璃柜中,与其说是收藏,更像是一种不容侵犯的领地标识。
而今天,当他因一份紧急文件临时返回公寓,推开主卧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上涌,几乎失控。
楚南栀!
她竟然……竟然穿着他那件瑞士独立匠人手工制作、全球仅此一件的白色珠光贝母扣衬衫!那件他只在极重要场合才会动用的战袍!
衬衫在她身上显然过于宽大,下摆垂到她的大腿,袖口长得遮住了她的手背,只露出几根纤细的指尖。她似乎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水汽和橙花香气,正赤着脚,一边用那过长的袖子当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悠闲地晃荡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那件被他视若珍宝、线条剪裁完美无瑕的衬衫,此刻被她当成了随意的居家睡衣,甚至可能还沾着她未擦干的水珠!
“楚、南、栀!”
一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从门口传来,如同惊雷炸响在惬意的午后。
楚南栀被吓了一跳,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愕然回头,就看到郑煦言面色铁青,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几步就跨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谁允许你动这件衣服的?!”他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伸手就要去拽衬衫的衣领,“脱下来!”
楚南栀被他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护住身上的衬衫,脸上带着被抓包后一闪而过的窘迫,但更多的是理不直气也壮的耍赖:“哎呀,不就是件衣服嘛!我看着挂在里面挺好看的,就借来穿穿怎么了?又没弄坏!洗洗还你不就行了?小气鬼!”
“洗洗?”郑煦言气极反笑,那笑容冰冷刺骨,“你知道这件衣服不能水洗不能干洗只能专业养护吗?脱下来!立刻!”
他没了耐心,再次伸手,这次直接攥住了衬衫的肩膀部位,用力想要将她从衬衫里剥离出来。
楚南栀也来了脾气,一边挣扎一边嘴硬:“我就不!穿一下怎么了?!郑煦言你讲不讲道理!”
两人一个怒不可遏,一个死不认错,在衣帽间有限的空间里拉扯起来。一个非要她立刻脱掉,一个偏不配合,动作间难免失了分寸。
只听“刺啦——”一声清脆而突兀的裂帛声响!
空气瞬间凝固。
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
郑煦言攥着衬衫肩部布料的手僵在半空,楚南栀也停止了扭动。
那件昂贵衬衫的肩线连接处,因为两人刚才的粗暴拉扯,赫然撕裂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郑煦言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死死盯住那道裂口,胸口剧烈起伏。
而楚南栀在最初的愣怔后,下意识地想拉拢被扯坏的领口遮住自己。就在这一瞬间,郑煦言的目光,越过那道裂口,猛地定格在她左侧锁骨下方、靠近肩颈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约莫寸许长、颜色比周围肌肤稍浅、略显狰狞的陈旧疤痕。像是一条蜈蚣,静静地匍匐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与周遭的美好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所有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骤然浇灭。
郑煦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呼吸一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道疤痕吸引,之前关于衬衫的震怒和心疼在瞬间褪去,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攥着衬衫布料的手无意识地松开,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和紧绷,脱口而出:
“这……怎么弄的?”
楚南栀在他目光锁定疤痕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听到他的问话,她立刻像是被触及了某种开关,迅速而用力地将撕裂的领口往上拉拢,紧紧捂住,试图将那疤痕彻底隐藏起来。
她脸上的倔强和赖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快速的、近乎本能的掩饰和疏离。她垂下眼眸,避开他探究的视线,语气变得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刻意的不耐烦:
“没什么,以前不小心出了场小车祸,划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生硬,“小事情,早就好了。”
小车祸?小事情?
郑煦言看着她那副急于掩饰、拒人千里的模样,再看看那道即便隔着遮掩也能想象出当初严重程度的疤痕,心头那股异样的滞闷感愈发清晰。
他不再追问衬衫的事,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紧紧捂住领口的手指,看着她低垂的、试图掩盖所有情绪的眼睫。
衣帽间里,只剩下裂帛的残响无声回荡,和那道惊鸿一瞥、却仿佛烙印般刻入他眼底的旧日伤痕。
一件撕裂的限量衬衫,似乎撕开了比布料更深的东西。
某些被刻意遗忘或隐藏的过往,如同水底的暗礁,因为一个意外,突兀地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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