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历完生死时速,追妻火葬场差点真把自己烧成灰。
结果呢?
人家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
我这顿掐,算是白挨了。
真他妈……酸爽。
破教堂里那点儿安静,能憋死人。
我瘫在地上,喉咙跟被砂纸磨过似的,火辣辣地疼,喘气都带响。脖子上肯定一圈青紫,不用看都知道。刚才那纸片子掐人是真他妈往死里下手。
岑无咎靠墙坐着,眼睛闭着,长睫毛盖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血污是干了,可那脸色白得,跟教堂墙上剥落的腻子有一拼。他呼吸细细的,看着像是又昏睡过去,或者干脆就是不想搭理我。
地上那堆散架的纸片和那把合拢的红伞,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人畜无害。好像刚才差点把我送去见阎王的不是它们。
可我后脖颈子的汗毛还立着呢。这鬼东西邪性,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不是他控制的,也是他那破镜子招来的。
我撑着地,想挪远点,离那伞远点,也离他远点。一动,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疼,特别是背上肩上,刚才被他又打又摔,现在缓过劲来,疼得我直抽冷气。
“呃……”没忍住,哼出了声。
墙边的人睫毛颤了一下,没睁眼,但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操。还没死透,知道烦我了。
我憋着气,一点点往旁边蹭,屁股蹭着冰冷还带着潮气的地面,磨得生疼。目标是不远处那排烂了一半的长椅,好歹算个掩体。
就在我吭哧瘪肚快挪到地方的时候——
地上那把合拢的红伞,毫无征兆地,又动了!
不是打开,是伞骨!
那些细细的、看着一掰就断的竹制伞骨,跟活了似的,猛地从伞面上弹射出来!嗖嗖嗖!像十几根淬了毒的细竹签,闪电般朝我扎过来!
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他妈刚脱离虎口,一口气还没喘匀实!
“我操!”我只来得及骂出半句,下意识就往旁边滚!
可还是慢了半步!
噗嗤!噗嗤!
好几根尖锐的伞骨直接刺穿了我肩膀和胳膊的皮肉!狠狠把我钉在了原地!
一股子钻心的剧痛猛地炸开!
“啊——!”我惨叫一声,眼前瞬间一黑,差点直接疼晕过去!
血唰一下就涌出来了,浸透了破烂的衣服,热乎乎地往下流。
那伞骨刺得极深,而且像是带着倒钩,一动就刮着骨头疼,根本不敢挣扎!
剩下的那些伞骨悬在半空,尖头对准了我的眼睛、喉咙、心脏,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给我来个万箭穿心!
这他妈是非要我的命不可啊!
我疼得浑身哆嗦,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牙关咬得咯咯响。右眼因为剧痛和恐惧又开始疯狂闪烁,代码乱窜。
“岑……无咎……”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看向墙边那个依旧闭着眼的人,“你他妈……真要弄死我……就给个痛快……”
他要是真控制这玩意,我认了。
这么零碎折磨人,算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惨叫和话,他身体猛地一僵,终于睁开了眼。
看到我被好几根伞骨钉在地上,浑身是血,剩下的伞骨还瞄准着我的要害,他独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愕和……茫然?
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我……”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急促,“是它自己……”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疼得声音发颤,每说一个字都扯着伤口,“想想办法……不然……老子真交代在这儿了……”
那悬空的伞骨又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眼看就要再次射下来!
岑无咎脸色变了几变,看着那诡异的红伞,又看看我惨不忍睹的样子,独眼里挣扎和痛苦交织。他好像很怕那东西,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把我扎成筛子。
就在那些伞骨即将再次爆射而出的前一秒!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他看准那把掉落在地、微微颤动的红伞伞柄,将自己冒血的手指狠狠按了上去!
“以血为引……镜瞳为凭……”他哑声念道,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那只灰翳的盲眼似乎也微微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光,“散!”
在他指尖鲜血触碰到伞柄的瞬间,那把红伞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刺耳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尖鸣!
那些还扎在我肉里的伞骨也跟着疯狂震动,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悬在半空即将射下的伞骨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住,停滞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
下一秒,那红伞的震颤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伞面上那暗红色的图案像是活了过来,扭曲翻滚,一股更阴冷、更暴戾的气息从中爆发出来!
岑无咎闷哼一声,按在伞柄上的手指被猛地弹开,指尖的血珠飞溅。他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独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压不住……它失控了……”他喘息着,看向我,眼里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这伞……吸了太多‘财气’……已经生出邪灵了……我的血……不够……”
操他妈杜席珍!操他妈纸人股市!这鬼东西是拿那些沾着我脸和活人血的铜钱财气喂出来的?!
那些停滞的伞骨再次调转方向,这一次,所有尖头都对准了我的脑袋!嗡嗡的震响声越来越大,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而被钉住的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走……”我对着岑无咎嘶吼,虽然知道他大概率不会走,也走不了,“快走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岑无咎眼中挣扎尽去,猛地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
他不再试图去控制那伞柄,而是猛地扑向了那些扎在我身上的伞骨!
“你干什么?!”我惊得魂飞魄散!
他不答,苍白修长的手指直接抓住了那根扎在我肩膀最深处、还在不断震动的伞骨!
“呃!”我疼得眼前发黑,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他独眼死死盯着那根伞骨,额角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折!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
那根坚韧无比的伞骨,竟然真的被他硬生生折断了!
但与此同时,那断裂的伞骨切口处,猛地爆出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夹杂着阴冷的邪气,狠狠撞在他胸口!
“噗——”他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温热腥甜!
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中,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软软滑落下来,瘫在地上,不知生死。
“无咎!”我心脏骤停!目眦欲裂!
而就在他折断那根主伞骨的瞬间!
扎在我身上的其他伞骨,以及悬在半空的所有伞骨,全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瞬间停止了震动和嗡鸣,然后哗啦啦掉了一地,变回了普通的、毫无生气的竹条和纸片。
那把红伞也彻底安静了,伞面上的暗红色光泽完全暗淡下去,变得灰扑扑的。
束缚消失,剧痛却更加清晰地传来。
我顾不上自己还在哗哗流血的伤口,连滚带爬地扑到岑无咎身边。
他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嘴角还在不断往外溢血,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无咎!无咎!醒醒!别吓我!”我手忙脚乱地想按住他还在冒血的胸口,可我自己手上身上也全是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徒劳地喊他的名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右眼里,关于他的生命体征数据疯狂报警,全是红色的危险信号!
【警告:绑定对象生命垂危!】
【内脏受损!内出血!】
【能量极度衰竭!】
【请立即救治!请立即救治!】
救治?我拿什么救?!在这破教堂里等死吗?!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我把他抱起来,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头无力地垂在我臂弯里,轻得像一片羽毛。
“撑住……求你……撑住……”我语无伦次,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滚了下来,混着脸上的血,砸在他冰冷的脸颊上,“别死……岑无咎……我不准你死……听见没有……”
“恨我也好……怎么样都好……别死……”
倒计时【360:22:51】还在无情地走着。
可怀里的人,好像快要留不住了。
我抱着他,跪在这破败肮脏的教堂里,外面雨声淅沥,里面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哽咽。
刚才他扑过来折断伞骨救我的那一幕,像烙铁一样烫在我脑子里。
那么决绝,那么狠。
用他自己可能陨灭的代价,换我一线生机。
为什么?
就因为那狗屁的同生共死?
还是因为……那65%……
我不敢想。
心口疼得比身上的伤口还要厉害。
“系统……系统!救他!想想办法!”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着空荡荡的教堂低吼,“任务还没完成!他不能死!听到没有!”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一如既往地毫无感情:
【检测到绑定对象生命体征极度微弱。】
【可消耗宿主50%生命能量进行临时应急修复。是否确认?】
【警告:该操作风险极高,可能导致宿主陷入不可逆虚弱,甚至死亡。】
50%生命能量?
我愣了一下。
然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确认!立刻确认!”我吼得撕心裂肺。
去他妈的虚弱!去他妈的死亡!
先把他救回来再说!
【指令确认。生命能量传输启动……】
一股难以形容的、撕心裂肺的抽取感瞬间从我身体深处传来!好像有什么最根本的东西被硬生生抽走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浑身力气瞬间被掏空,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岑无咎身边。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感觉到,怀里那具冰冷的身体,似乎……微微回暖了一点点。
呼吸……也好像有力了一丝丝。
值了……
我扯了扯嘴角,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倒计时【360:20:03】。
雨,好像快要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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