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纸片摩擦似的轻笑,直接把我魂儿都快吓飞了!
我他妈猛地缩回手,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后背瞬间湿透,死死盯着供桌后面那片阴影。那里堆着几个半成品的纸人,花花绿绿的,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谁?!谁在那儿!”我压低声音吼了一句,声音都有点发颤。
没人回应。
只有线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还有我自己咚咚咚的心跳。
阴影里的纸人一动不动。
是错觉?还是这地方太邪门,我自己吓自己?
我喘着粗气,眼睛不敢离开那片阴影,手慢慢又伸向那两张红纸。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到东西再说!
指尖碰到红纸的瞬间,冰凉滑腻,像是摸到了某种冷血动物的皮。
我飞快地把两张红纸揣进怀里,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转身就往门口溜。
经过那些纸扎时,总觉得它们的眼睛在盯着我,嘴角好像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我头皮发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小屋,反手轻轻带上门,也顾不上锁了,沿着那吱呀作响的铁楼梯狂奔而下,直到冲进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里,才扶着墙大口喘气。
操!这岑无咎住的什么鬼地方!比我的寿材铺还像鬼屋!
怀里的两张红纸像两块冰,贴着我胸口发凉。我缓过劲儿,赶紧掏出来看。
没错,就是最初那两张,上面写着天克地冲的八字。系统后来修改的“上上婚”版本,估计在岑无咎自己手里。
这东西,就是突破口!
我回到铺子,立刻翻出笔墨,开始研究怎么改。我的八字不能大动,动了系统肯定发现。岑无咎这张全阴的……倒是可以稍微做点手脚。比如,把“子”时改成“午”时?全阴变带一点阳煞,冲突更猛烈点?
但我对着那八字看了半天,又犹豫了。系统能强行改一次,就能改第二次。我这点小动作,估计屁用没有,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毁了?直接烧了?
更不行!没了这原始凭证,系统更可以信口雌黄了。
妈的,难道就没办法了?
我烦躁地把红纸拍在桌上,视线扫过角落里那些空白的纸人胚子,心里猛地一动。
等等……纸人?
烧纸人等于影响现实……那如果,我烧一个带着“特定信息”的纸人呢?
一个更疯狂、更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验证一下,这烧纸人和我自己受伤,到底是不是他妈的一回事!
如果烧纸人真的会反馈到我身上,那以后这招就不能乱用了,否则没坑到别人,先把自己弄死了。如果不是……那操作空间就大了!
做个实验,看看烧特定部位的纸人,我自己会不会同样部位受伤!
万一真受伤呢?而且伤在哪?脸?手?还是他妈的要害?这风险太大了!
但不过这一关,我心里永远没底,永远被这诡异的规则拿捏!
赌了!就赌一把!小心点试!
只烧半张脸!如果真反馈, hopefully 也只是半脸伤,不至于要命……吧?
我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空白纸人胚子,拿出画笔,对着屋里一块模糊的铜镜,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脸画了上去。
看着纸人脸上那跟我一模一样的五官,我心里直发毛,这感觉太诡异了。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把薄如柳叶的小刀。
手有点抖。
我咬着牙,用刀尖在纸人脸的右半部分,从额头到下巴,轻轻划了一道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右半张脸的纸,一点点撕了下来。
只剩下左半张脸还完好的纸人,看起来更他妈吓人了。
我又找出一个平时烧纸钱用的铁盆,放在院子中间。
实验开始。
我拿着那个只剩左半张脸的纸人,又看了看那撕下来的右半张脸纸片,心一横,先把右半张脸纸片扔进了铁盆里。
拿起火柴。
嚓一声,火苗燃起。
我盯着那跳跃的火苗,慢慢靠近盆里的纸片。
火舌舔舐到纸片的边缘,瞬间焦黑卷曲,然后迅速蔓延,发出轻微的哔啵声。
就在那半张纸脸彻底被火焰吞没的瞬间——
嘶!
我右半边脸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火烧火燎的剧痛!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我的脸上!
“啊!”我惨叫一声,手里的火柴掉在地上,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右脸。
剧痛持续了几秒,才慢慢变成一种火辣辣的灼伤感。
我颤抖着松开手,连滚带爬地冲回屋里,扑到那块模糊的铜镜前——
镜子里,我右半边脸,从额头到下巴,赫然出现了一大片不规则的灼烧伤痕!红得吓人,边缘甚至起了几个细小的水泡!跟刚才烧掉的纸片形状、位置一模一样!
操!操!操!!!
真的!!!烧纸人真的会反馈到我自己身上!!!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瞬间破了相的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怕得像一盆冰水浇头!
幸好!幸好我只烧了半张脸!要是刚才脑子一热把整个纸人扔进去,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焦尸了?!
这他妈哪里是招财术?这简直是同归于尽的七伤拳!徐伯那老狐狸肯定知道!所以他死活不肯多用!这玩意儿用多了,敌人死不死不知道,自己肯定先折寿!不,是先毁容!
我瘫坐在椅子上,右脸火辣辣地疼,心里哇凉哇凉。
验证了。残酷地验证了。
烧纸人=伤己。甚至可能更严重。
那“财”呢?财从哪来?难道是用我自己的“伤”或者“运”去换的?李老板的财,是用我脸上的疤换来的?
这他妈是什么邪门歪道?!
就在我惊魂未定,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时候,铺子门外又传来了那阴魂不散的竹杖声。
笃。笃。笃。
草!他又来了?!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现在这半张脸跟鬼一样,怎么见他?!
慌乱之下,我抓起桌上一盒给纸人上色的白粉,也顾不上那么多,胡乱往右脸灼伤的地方扑了一层,勉强盖住那吓人的红色,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对劲。
刚弄完,门就被推开了。
岑无咎拄着竹杖站在门口,墨镜“扫”过屋内,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他鼻子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嗅到了什么。
“沈老板,”他语气平淡,“你在烧东西?有皮肉焦糊的味道。”
我后背瞬间又是一层冷汗,强装镇定:“啊……没,没有,刚不小心烫了一下手。小先生有事?”
他沉默了几秒,那墨镜仿佛能看透我脸上那层劣质的白粉。
“过来送聘礼。”他说着,侧身让开。
后面两个穿着黑衣、面无表情的壮汉,抬着一个沉甸甸的、贴着大红喜字的木箱子,径直走了进来,把箱子咚一声放在地上。
箱子没盖严,缝隙里,我好像看到里面金光闪闪,全是……纸元宝?就是那种会眨眼的纸元宝?!
我头皮发麻。
少年走到箱子旁,轻轻打开箱盖。
果然!满满一箱子的金纸元宝!每一个元宝中央,都画着一只闭着的眼睛!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岑无咎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纸元宝。
就在他拿起元宝的瞬间,元宝中央那只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别的——正是我半边脸扑着白粉、半边脸正常、惊恐万状的扭曲表情!
我吓得差点叫出来,连连后退。
少年却像是很满意,轻轻放下元宝,那只眼睛又缓缓闭上。
“沈老板的‘回礼’,准备好了吗?”他转向我,墨镜下的嘴角似乎弯了弯,“按照规矩,回礼需是亲手所制,寓意‘同心’。”
回礼?我他妈哪知道还要回礼?回什么?再给你扎个会喘气的棺材?!
我脑子一片空白,右脸的灼伤还在隐隐作痛。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少年轻笑一声,提示道:“寻常人家,女方回礼多是绣品、荷包。你我非常人,自然回非常礼。我听闻沈老板家传的‘三刀一纸’颇有灵性,不如……就回我一个‘纸人’吧。”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要和你,一模一样的。”
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快冻住了。
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纸人?!
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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