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零下13度。
叮叮！
闹铃叫醒睡梦中的辰夕。
只见他在被子里，缓缓抽出一只手扣在自己的眼睛上，嘴里念叨着该死的补习班。
“起来吃饭了！”
辰夕的妈妈嗓门儿很大，一嗓子让辰夕睡意全无。
“多大个人了，能不能温柔点对你儿子？”
辰夕双目无神地看着窗户，窗户上形成了一层晶莹的窗花。
“温柔？老娘的温柔早被你爹磨没了，麻溜起床。”
妈妈走回厨房，摆放餐具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时传来。
辰夕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下床看到小狗还趴在自己床下睡觉，不时还有鼾声传出，简直萌化了，烦躁的心情一瞬全无。
他怕打扰到小狗睡觉，慢慢挪动下床，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准备开始这一天的补习班生活。
餐桌前，辰夕又开始了唠叨模式，“你看看外面这大风，呼呼的，给窗户吹得都有声音。”
他接过妈妈递来的鸡蛋，“壳也不给剥，大冷天的上个补习班容易吗？”
妈妈看着手机没有理会。
他撇着嘴巴剥鸡蛋，“这鸡蛋也太烫手了。”
妈妈开口：“闭嘴！”
能屈能伸的辰夕，夹着尾巴做人，心里念叨太凶了，太凶了。
……
“你早上起来还有早餐吃，抱怨啥？”
易天拍拍辰夕的肩膀。
看着易天手上拎着的手抓饼，“说得像你没吃早饭一样。”
“那外面买的和自己妈做的能一样吗？”
易天打开包装，对着自己的奢华版手抓饼就是一口。
辰夕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咱俩要是能换换就好了，对了，快过年了，你爸妈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是啊，周末就回来了。”
易天开心起来。
“看你笑那样，回来了也有你好受的，24小时紧箍咒的痛苦你是该好好体验了。”
“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行，那你可早点身在福中知福。”
辰夕用力捏了捏易天的肩膀，随即按下11楼电梯按钮。
“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呢，现在上去干啥呀？楼下在待一会儿啊。”
“我还有事呢，一会儿自习室见。”
易天不解，但继续大口吃着奢华版手抓饼，真好吃，易天露出满意的笑容。
自习室里空无一人。
辰夕径直走向最后一排，他最喜欢靠窗户的位置，不管是窗户在自己的左边还是后边。
他的后背用力靠在椅子上，不由得打起哈欠，确实是有些困。
但他还是睁大了眼睛，他已经考虑很久了，他实在是理解不了林夏对自己是什么意思，他想问个清楚。
【在吗？】
发出消息后，辰夕手指有些发抖。
【嗯】
林夏消息回地很快，她刚复习好，正是休息时间。
辰夕咬紧嘴唇，【我们已经没有很久聊过天了】
【嗯】
看到林夏的回应，他知道林夏并不想和他聊天，但他感觉自己等不了了，他不想继续委屈自己。
【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的关系吗？】
当他发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赌一把的准备，愿赌但不想服输。
他看着聊天窗口，眼睛不敢眨一下，甚至呼吸都停了下来。
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以前？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吗？】
林夏的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这一刻，他知道结束了。
他感觉胸口发闷，深深地无力感向他的全身蔓延，呼吸都要用力。
易天看着手机，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辰夕还没到上课的教室，换平时他早就坐在教室里玩游戏了。
北风呼啸的声音不停从窗外传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了，他离开教室，准备去自习室叫辰夕到教室上课。
推开门，看到他正趴在桌子上，脸沉在胳膊下面。
易天顿了顿，“上课了。”
他边说边走向辰夕。
察觉到易天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想让易天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不管他怎么用力身体都不听使唤。
易天捏着辰夕的肩膀，“还装睡？”
见他毫无反应，易天确信自己的猜测，“我帮你和老师请个假，说你晚点到，你要是累了就趴一会儿，我回去上课了。”
说罢，易天转过身。
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看到辰夕这番样子。
上课时间。
教室基本坐满，老师打开投影仪，准备开始上课。
易天看着身边还空着的座位，思绪也跟着飘走了，这一刻他也才知道，好兄弟一直以来做不出的选择，原来一直都有答案。
……
辰夕拿起手机，按下删除好友选项，既然她可以放得下，自己也要放得下。
当下的结局他想到过，他为自己打气加油了好几天，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以接受所有结，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半个城市的样貌都是那么清晰，雪下得很小，完全堆积不起来，风吹到哪雪就到哪，如同他凌乱的思绪。
现在的他和这段感情一样，无比脆弱。
……
晚餐。
辰夕放下碗筷，“爸，我下个学期想全天都在补习班，上午也不去学校了。”
爸爸思考片刻，放下手中的啤酒，“为什么？”
“就一个学期了，我的成绩还落后挺多的，我得加把劲了。”
辰夕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我没意见，你想好了就可以。”
爸爸又拿起酒杯，一口啤酒下肚，他知道儿子肯定是遇到了困难，但是支持就好，他已经长大了。
妈妈见状也不言语，直接起身在冰箱里取出了一瓶啤酒和可乐。
“呲”的一声，可乐放在辰夕的面前。
妈妈也给自己倒好酒。
“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妈妈也支持你。”
爸爸心领神会，举起酒杯，“那就庆祝儿子下学期中考考个好成绩。”
窗外是风雪，是寒冷，是路灯下的孤独，窗内是热气腾腾的火锅，是一家三口间的温馨，是可乐与啤酒碰撞发出的声音。
眼泪又在辰夕的眼里打转，举起罐装可乐，“我一定会考上高中的！”
“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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