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川和罗政委、萧参谋长站在院子里，看着战士们搬运缴获的物资，清理着断壁残垣：“这一仗打下来，咱们算是真正在冀中扎下根了。”罗政委递了根烟给张百川：“衡水光复，东西根据地连成一片，咱们的活动空间大了不止一倍。”
萧参谋长拿着刚粗略统计完的清单走过来，脸上笑开了花：“司令员，政委，初步清点完了。光衡水城里，缴获的粮食20万斤，子弹、炮弹更是海了去了，鬼子这个补给站，建得可真够肥的，”
张百川接过清单扫了一眼：“家底是厚实了，可咱们的摊子也铺得更大了。老罗，老萧，我的想法是，就把咱们河北军区的指挥部，从白洋淀那边，搬到这衡水来，”
罗政委闻言，沉吟了一下：“搬到衡水，这里位置倒是中心，交通也便利，利于指挥全局，就是目标是不是太大了点？冈村宁次丢了衡水，咱们指挥部摆在这里，不是成了他飞机大炮的靶子？”
萧参谋长也点头附和：“政委考虑得是，衡水刚打下来，敌情复杂，保不齐还有潜伏的汉奸特务。指挥部的安全是头等大事。”
张百川把烟头扔在地上：“正因为这里是中心，才要把指挥部搬过来，示敌以强，告诉冈村宁次，也告诉根据地的老百姓，我们八路军就在这里，安全问题可以想办法解决。把警卫团扩编，城内城外多设几道警戒线，反特工作加强。咱们不能因为怕鬼子报复，就永远躲在芦苇荡里。要想真正打破囚笼，就得敢于占领和巩固中心城市，”
他看向两位老搭档：“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你们要觉得风险太大，咱们再议。指挥部搬迁是大事”
罗政委和萧参谋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权衡。
罗政委先开口：“百川说得有道理，一直避其锋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占领衡水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政治宣言。我同意指挥部搬迁，但安全措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萧参谋长也下了决心：“我也同意。指挥部设在衡水，对各旅的指挥联络、物资调配都更方便。我马上着手制定详细的警卫和反特方案，确保指挥部核心安全。”
“好，”张百川见两人同意：“那就这么定了，老罗，搬迁过程中的政治工作和群众安抚，你来负责。老萧，司令部的选址、警卫布置、通讯保障，你多操心。咱们尽快落实，”
就在河北军区紧锣密鼓地准备指挥部搬迁，各部忙着消化战果、补充兵员、开展练兵之时，远在北平的鬼子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内，气氛却是一片压抑。
冈村宁次站在地图前，一名参谋军官小心翼翼地汇报着：“根据各方情报汇总，河北八路张百川部，实力急速膨胀，其总兵力推测已接近二十万。装备方面，拥有大量缴获的皇军武器，甚至可能建立了成建制的炮兵和骑兵部队。其活动范围已覆盖冀中大部分区域，并与晋察冀军区连成一片……”
“二十万……”冈村宁次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震惊。他看向司令部里垂手而立的高级军官们，“诸君，你们听到了吗？二十万，这是一支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正规军团，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在华北的心脏地带成长起来了，”
他走回桌案前：“在此之前，我们多次讨伐，动用数万乃至十万兵力，非但没有消灭他们，反而损兵折将，丢失城池，第27师团、第32师团、第110师团……多少帝国勇士玉碎？多少联队旗蒙尘？”
司令部内鸦雀无声，只有冈村宁次沉重的喘息声。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环视众人，语气斩钉截铁，“在找到有效对付张百川的战法之前，在获得足够的兵力补充和物资保障之前，我命令：华北方面军各部，暂停对河北军区及晋察冀军区的大规模主动进攻作战，全线转入守势，”
“司令官阁下，”一名激进的少将参谋忍不住开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支那军队坐大吗？这岂不是……”
“八嘎，”冈村宁次厉声打断他：“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用帝国士兵宝贵的生命，去填满张百川设下的一个个陷阱？我们之前的失败，就是因为低估了对手，急于求成，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是忍耐，”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河北、山西的广阔区域：“暂时的停止进攻，不等于无所作为，我们要加固现有据点，完善封锁沟、碉堡线，推行‘囚笼政策’，从经济上、物资上困死他们，同时特种作战部队也要加紧训练，寻找机会，对其首脑机关进行致命一击，”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记住，现在的退让是为了将来更彻底地消灭他们，我们要像猎人一样，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冈村宁次的命令迅速下达。原本频繁调动的鬼子突然沉寂下来，各大据点加强了守备，却很少再派出大队以上规模的部队进入根据地核心区域。一时间，河北军区面临的军事压力骤然减轻。
“司令员，政委，参谋长，前沿各旅报告，鬼子最近老实得很啊，据点里的鬼子当起了缩头乌龟，小股部队都不敢轻易出来了，”许达旅长趁着回衡水汇报工作的机会，大大咧咧地说道，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彭辉旅长也笑道：“看来冈村宁次是被咱们打怕了，正好，咱们可以安心搞建设，扩大根据地了。”
张百川却没有笑，他看向罗政委和萧参谋长：“鬼子这一手，以退为进，不好对付啊。”
罗政委神色凝重：“是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子停止大规模扫荡，是想用囚笼政策慢慢消耗我们，同时肯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萧参谋长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碉堡和封锁沟线路：“军事压力是小了，但经济封锁和特务渗透肯定会加强。咱们的物资补给，特别是武器弹药的来源，会越来越困难。兵工厂的压力就大了。”
张百川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更不能松懈。鬼子给我们时间，我们就好好利用这个时间，老罗，地方政权建设、土改工作要加快，把群众基础打得更牢。老萧，各部队的整训和练兵必须抓紧，尤其是步炮协同、攻坚战术，不能因为鬼子不来了就荒废，告诉各旅旅长，谁要是敢在练兵上偷懒，我撤他的职，”
他顿了顿，继续部署：“另外，通知各部队，以团为单位，轮流派出小股精锐部队，主动出击，拔掉鬼子边缘的小据点，破坏他的交通线，伏击他的运输队，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修碉堡、挖封锁沟，我们要让冈村宁次知道，他想安稳度日，门都没有，”
“还有，”张百川目光锐利：“通知敌工部，加强对鬼子动向的情报搜集，特别是北平、天津、保定等大城市的情报网要激活起来。我要知道冈村宁次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
命令一道道传达下去。刚刚经历大战的河北军区，并没有因为暂时的和平而放松，反而掀起了一场更大规模的练兵和生产热潮。
广阔的平原上部队在进行各种战术演练，“淬火班”学员们将学到的知识带回部队，带动整体战术水平提升。兵工厂所在的芦苇荡深处，日夜传来机器的轰鸣声，老师傅们带着徒弟们攻关技术难题，复装子弹的产量在稳步提升，手榴弹的威力和可靠性也在改善，甚至开始尝试小批量生产迫击炮弹。
表面上，冀中平原似乎进入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但张百川、罗政委、萧参谋长等都清楚，这平静之下，是双方在军事、经济、情报等各个领域更激烈、更隐蔽的较量。冈村宁次的退让绝非屈服，而是在积蓄力量，等待着一个未知的致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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