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草原带着灼人的热浪，远处的金帐部营地炊烟袅袅，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李砚坐在巨灵宽厚的背脊上，手中那杆三米多长的精铁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在阳光下泛着慑人的寒光。他身后，是五千严阵以待的神卫营士兵——一千名铁鹰卫重甲骑兵居中，四千名轻骑兵分列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
这是他蓄谋已久的突袭，目标是草原北部的金帐部。
金帐部是草原上的老牌强部，实力雄厚，一直觊觎东部的盐湖资源，多次派人试探，言语间充满了挑衅。李砚没兴趣跟他们虚与委蛇，既然迟早要打，不如先发制人，用一场大胜来震慑草原诸部。
“记住，悄无声息，直扑主营！”李砚低声下令，声音透过风声传到每个千夫长耳中。
队伍像一道黑色的洪流，在枯黄的草原上潜行。马蹄裹着麻布，兵器用毡布包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只有巨灵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离金帐部营地还有三里时，青云从高空俯冲而下，发出一声急促的啼鸣——这是侦查完毕的信号：金帐部主力正在营地内休整，防备松懈。
“加速！”李砚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拍巨灵的脖颈。
巨灵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迈开四蹄，像一座移动的小山，朝着金帐部营地冲去。身后的神卫营士兵们立刻解下马蹄上的麻布，拔出兵器，呐喊着紧随其后，沉闷的蹄声瞬间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大地踏碎。
金帐部的哨兵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吹响号角，凄厉的号声在营地内回荡，却已经太迟了。
巨灵率先撞开了营地的木栅栏，“咔嚓”声中，数根碗口粗的木柱被撞得粉碎，栅栏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它像一头失控的巨兽，冲进营地，象牙挥舞间，帐篷被掀翻，牲畜被撞飞，惊慌失措的金帐部族人四处奔逃，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铁鹰卫，跟我冲！”李砚站在巨灵背上，长枪一指，率先从缺口冲入。
一千名铁鹰卫重甲骑兵紧随其后，铁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手中的长矛平举，组成一道钢铁洪流，顺着巨灵撕开的缺口涌入，将试图抵抗的金帐部士兵撞得人仰马翻。
金帐部的首领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听到动静后提着弯刀冲出帐篷，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目眦欲裂：“是神鹰部的人！给我杀！”
他身边的亲卫立刻组成防线，挥舞着弯刀迎了上来。可他们的皮甲在铁鹰卫的重甲面前如同纸糊，手中的弯刀砍在铁甲上，只留下一串火花，反被铁鹰卫的长矛一个个挑飞。
“首领快跑！我们挡不住！”一个亲卫嘶吼着，用身体挡住了一根长矛，鲜血瞬间染红了草原。
络腮胡首领看着不断涌入的铁鹰卫，看着像推土机一样横冲直撞的巨灵，看着巨灵背上那个手持长枪、眼神冰冷的身影，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恐惧。他知道，大势已去。
“撤！往北边撤！”络腮胡首领咬着牙，调转马头，带着残余的亲卫向营地深处逃去。
首领一逃，金帐部的抵抗瞬间瓦解。士兵们扔掉兵器，跪地求饶，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在帐篷间哭喊。
李砚没有下令追击。他要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彻底打垮金帐部的士气，夺取他们的物资和牧场。
“轻骑兵，控制营地外围，不准放跑一个活口！”
“铁鹰卫，收缴兵器和物资，清点俘虏！”
“巴特尔，带一百人去抄他们的粮仓和军械库！”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神卫营的士兵们各司其职，原本混乱的营地很快就被控制住。
李砚骑着巨灵，在营地内巡视。地上到处是散落的兵器、翻倒的帐篷和死去的牲畜，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味。他看到金帐部的俘虏们蜷缩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善待俘虏，老弱妇孺编入部落，青壮男子充入辅兵。”李砚下令。他需要人口，尤其是经历过战火的青壮，稍加训练就是合格的士兵。
巨灵似乎有些累了，放慢脚步，用鼻子卷起一个掉在地上的水囊，递到李砚面前。李砚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看着眼前的战果，心里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
这场突袭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有些意外。金帐部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要弱，或许是常年的安逸消磨了他们的斗志，或许是他的神卫营真的已经足够强大。
“大可汗，找到金帐部的军械库了！”巴特尔兴奋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还有几车铁矿！”
李砚点点头，跟着巴特尔来到军械库。这是一个用石块垒成的仓库，里面堆放着数百把弯刀、上千支箭矢，还有十几副破旧的铁甲。最让李砚惊喜的是，角落里果然堆着几车铁矿，虽然品质不算太好，却足够工匠营用上一阵子。
“全部运回王城。”李砚下令。
清查完战利品，李砚发现这次突袭的收获远超预期：战马三千匹，牛羊上万头，粮食数万石，还有近万名俘虏。更重要的是，金帐部囤积的几处牧场也落入了他的手中，这些牧场水草丰美，足以养活更多的牲畜。
“传我命令，休整一日，明日回师。”李砚看着夕阳下的金帐部营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个目标。
金帐部的覆灭，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草原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原本对盐湖虎视眈眈的部落，瞬间收敛了心思，纷纷派来使者，表示愿意臣服；一些之前保持中立的大型部落，也主动送来贡品，希望能与神鹰部结盟；甚至连远在西部的几个部落，都传来了示好的消息。
李砚对此照单全收，却也保持着警惕。他知道，这些部落的臣服只是暂时的，一旦他露出虚弱，他们立刻会扑上来撕咬。只有持续的胜利，才能让他们真正敬畏。
回师途中，他又顺手收拾了两个试图偷袭的小部落。这两次战斗同样轻松，巨灵一冲，铁鹰卫一压，轻骑兵一射，战斗就结束了。
李砚越来越喜欢这种“以力破巧”的感觉。他不需要复杂的计谋，不需要精妙的布局，只需要将绝对的力量摆在面前，就能粉碎一切抵抗。巨灵的冲锋、铁鹰卫的重甲、轻骑兵的弓箭，这三者结合，在草原上几乎是无解的存在。
他甚至很少再亲自上阵搏杀，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巨灵背上，用那杆三米多长的长枪指点江山，下达命令。他的枪法依旧凌厉，却已不需要靠杀人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巨灵的咆哮、铁鹰卫的甲胄、神卫营的气势，就是最好的证明。
回到王城后，李砚立刻开始消化战果。
金帐部的俘虏被编入各个营地，老弱妇孺从事生产，青壮男子则被编入辅兵，接受严格的训练；缴获的战马补充了神卫营的损耗，牛羊充实了牧场，粮食和铁矿则送进了仓库和工匠营。
他还从俘虏中挑选出一些熟悉金帐部情况的人，让他们带路，接收金帐部的残余势力和牧场。短短一个月，神鹰部的疆域就扩大了近一倍，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工匠营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有了更多的铁矿和俘虏中的铁匠，老工匠们开始尝试打造更精良的兵器和铠甲。他们模仿李砚从大周换来的铁甲，用百炼精钢打造出一种新的铠甲，防护力更强，重量却更轻，被李砚命名为“鹰鳞甲”，专门配备给铁鹰卫。
“有了这鹰鳞甲，铁鹰卫就是真正的铜墙铁壁！”巴特尔穿上新铠甲，兴奋地挥舞着弯刀，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砚看着焕然一新的铁鹰卫，心里充满了期待。这支重骑兵部队，将是他未来统一草原的王牌。
除了武装部队，李砚也没忘了与中原的贸易。金帐部的覆灭让他缴获了大量的皮毛和牲畜，他立刻派人将这些东西运往大周边关，与那些世家勋贵交易，换回更多的工匠、铁矿和兵器。
中原的世家们显然也收到了金帐部覆灭的消息，对李砚的态度更加恭敬，交易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甚至有勋贵私下派人传话，愿意将族中的女子嫁给他，结为秦晋之好。
“这些世家，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李砚冷笑。他知道，这些世家看中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神鹰部的实力和盐湖的资源。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能换来足够的好处，联姻也无妨。
他从中挑选了一个据说容貌倾城的世家女子，让使者带回消息：“备好嫁妆，明年开春，我派人去接。”
这件事在草原上又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神鹰部的大可汗不仅能横扫草原，还能与中原的世家联姻，这让部众们越发觉得，他们的首领是天命所归。
秋意渐浓，草原染上了一层金黄。李砚站在王城南门的高台上，望着远处训练的神卫营，望着牧场上肥壮的牛羊，望着盐湖方向络绎不绝的商队，心里清楚，统一草原的时机，越来越近了。
剩下的几个大型部落，要么实力不济，要么已经臣服，唯一还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只有西部的“黑石大部”。这个部落与金帐部实力相当，且与多个小部落结盟，盘踞在西部的山脉中，易守难攻。
“下一个，就是黑石大部。”李砚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枪杆上的鹰纹在阳光下栩栩如生。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巨灵经过休整，精力充沛；铁鹰卫换上了鹰鳞甲，更加精锐；轻骑兵的弓箭营又补充了新造的反曲弓；甚至连灰影的狼群，都扩充到了数千只，足以胜任侦查和骚扰的任务。
“传令下去，秋收之后，集结大军，西征黑石大部！”李砚的声音传遍高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令兵领命而去，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神鹰部。士兵们摩拳擦掌，期待着新的战功；牧民们加紧放牧，为大军储备粮草；工匠们日夜赶工，打造更多的兵器和铠甲。
整个神鹰部，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运转。
李砚站在高台上，秋风吹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知道，黑石大部将是他统一草原的最后一块绊脚石。只要拿下他们，整个草原就再也没有能与神鹰部抗衡的势力，他将成为草原历史上最强大的大可汗。
至于未来——是南下中原，还是偏安草原，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他只想完成眼前的目标，用铁与血，将整个草原，都纳入神鹰部的版图。
夕阳西下，将李砚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手中的长枪直指西方，仿佛已经穿透了千山万水，触碰到了黑石大部的营地。
大战的号角，即将再次吹响。而这一次，他要的，是整个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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