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樊杰高坐龙椅,冕旒垂下的珠帘遮去半张脸,唯有声音如淬毒的刀刃:“跪者生,立者死。”百官伏地如麦穗齐倒,唯有礼部老臣颤巍巍立于殿中,脖颈青筋暴起。
新帝轻抚虎符上的饕餮纹,忽而大笑:“孤要的,便是这满堂跪骨!”笑声未落,殿外忽传急报:江州州侯公然起事,却已遭新站队的漕运水师截杀于德兰特河咽喉。报信的侍卫额角渗血,却不敢擦拭——那是从江州快马疾驰三日留下的伤。
夜幕再度降临时,京城各巷飘出迥异的烟火气息:东市权贵府邸笙歌再起,宴席上烤全羊的油脂滴落白玉砖,舞姬腰间的金铃随着新帝的偏好换了十二种韵律;
西城贫民窟却传来妇人啼哭,因那具无人认领的尸身,正是她昨夜还在缝补寒衣的丈夫。宫墙内的梧桐树新添了无数箭痕,如一道又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有更夫夜巡时瞥见暗处闪过黑影,定睛望去竟是太子残存的魂魄化作黑鸦,总在月圆时分盘旋于亲王府的檐角,羽翼掠过之处,琉璃瓦上便凝一层薄霜。
清洗的阴影渗入每个角落。国学院编修的家中被搜出半卷批注《太祖训诫》的手札,墨迹中“帝昏当废”四字被亲卫以朱砂圈出,全家老幼翌日便悬于菜市口;城东布庄掌柜因曾为太子妃定制过一匹蜀锦,铺子被泼火油焚毁,残骸中挖出十七具焦尸。但亦有投机者借机攀升:兵部主事献上边关要塞布防图,次日便升任枢密使;太医令以西域秘药助新帝解梦魇之苦,得赐“御医首座”金印。
朝堂之上,新旧势力的暗流如毒蟒绞缠,无人敢言明日是否仍有头颅悬于城门。第七日,新帝下诏更年号为“昭烈”,诏书墨迹未干,便有钦天监奏报北方七星连珠。群臣山呼万岁之际,新帝却独坐于养心殿,盯着案头那尊未完工的“万寿九龙鼎”。
鼎身九龙已被熔去其七,残存的二龙蜷缩在鼎腹,龙爪嵌着太子与先帝的生辰八字。他忽然挥袖扫落烛台,烈焰腾起时,火光中浮现太子临死前的眼神、先帝溺毙在浴池的扭曲面孔,以及自己亲手撕碎的龙纹玉佩……血色黎明之变,不仅改写了皇权更迭的史册,更重塑了整个王朝的脊梁。有人看见新帝在登基大典前夜,独坐于先帝溺毙的浴池边,用金簪挑着水面浮动的烛火,池中倒映的龙影被搅成碎片;也有人传说,太子残魂所化的黑鸦群每逢朔望便聚于皇陵,啄食新帝祭酒中的血珠。
但无论如何,当晨钟再次敲响时,皇宫的琉璃瓦上已折射出新的光芒——那光芒里,既有未干的鲜血,也有蛰伏的野心,正等待下一场暴雨的冲刷。这场政变如一把淬毒的利刃,劈开了王朝表面的锦绣华裳,露出内里腐烂的肌理。
新帝以雷霆手段重塑权柄,却也在午夜梦回时听见玉佩裂声的诅咒;朝臣们匍匐在血泊中高呼万岁,袍袖下却暗藏自保的匕首;百姓在街头巷尾咀嚼着童谣,无人知晓下一滴血将溅落在谁的衣襟。血色黎明之下,无人是赢家,唯余权欲的齿轮永不停转,碾碎一代又一代的魂骨。
三月的春风裹挟着血雨腥风掠过金銮殿的琉璃瓦,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颤响。新君伊姆樊杰的龙袍在殿前玉阶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一道浸血的刀痕斜劈过汉白玉石。七日前那场腥风血雨的清洗,将朝中所有不肯屈膝的忠臣良将悉数扫荡。大理寺的囚牢里至今飘荡着未散的血腥气,刑场上未收的残肢被野狗啃食,露出森森白骨。此刻文武百官的脊梁早已弯成谄媚的弧度,乌纱帽下的面孔或惶恐或谄笑,唯有一人始终脊背挺直——末排那位银须老者垂首整理奏折的动作,像是在擦拭未出鞘的宝剑。
这位便是工部侍郎兼河道总督程傍。程氏门阀历经三国之地且数代皇朝煊赫不衰,族中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手握两大国的治理权柄,门生故吏在六部九卿中盘根错节。
如今程傍虽年逾六旬,但双目如鹰隼般锐利,脊梁挺直如青松,在满殿佝偻的身影中犹如鹤立鸡群。殿前武士的刀尖在晨光中泛着冷意,却抵不过那双浑浊眼眸里透出的锋芒。
十天前的政变如同惊雷劈裂了帝国的脊梁。当叛军铁骑踏破紫禁城宫门那夜,程府灯火通明,十二封门生故吏的密信雪片般飞来,信中皆是泣血之言:“老大人,速速隐退山林,待时局清明再出仕!““叛军势大,不可硬碰,留得青山在...“程傍将信件堆在烛火上点燃,火光映照出他刻满沟壑的脸庞,额间皱纹如刀刻斧凿。
窗外传来宫城方向惨烈的喊杀声,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喃喃自语:“河道未清,堤坝未固,我若逃遁,来年汛期百万生灵岂非成了鱼鳖之食?“次日清晨,他照常穿着三品官服踏入朝堂,玉带在腰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那声响是打在伊姆樊杰耳畔的耳光。朝会第三日,伊姆樊杰便领教了这位老臣的锋芒。
宦官宣读强征北部四州三百万石粮草的诏书时,满殿官员纷纷称颂圣明,有人甚至跪下高呼“陛下爱民如子“。唯有程傍出列叩首,声若洪钟:“北部四州去年旱灾水患未平,百姓树皮都啃尽了,陛下此举无异于竭泽而渔。“
他的声音像凿穿冻土的铁锹,字字砸在金砖上。伊姆樊杰眯起眼睛打量这位白发臣子,龙椅上的锦缎被攥出褶皱。殿角香炉飘起的青烟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程傍继续奏道:“若强征粮草,老臣愿以工部私库三十万石填补,但求陛下缓征三年,待北部恢复元气。“
满殿哗然中,伊姆樊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龙袍下的膝盖微微发颤。其实伊姆樊杰并不是不知道根本增调不出这么多粮食来,可是他心中有一个宏伟的计划!那就是继续西征!此刻不打燕昭更待何时?这是唯一一次。能开进国图的好机会,而且还能拥有广袤的土地安置流民。
况且千乘依然出兵集结在云州隘口,瓜分燕昭已经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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