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阿吉的指引下,莲花楼沿着崎岖难行的山路,向西南方向又行进了三日。周遭的景色愈发原始蛮荒,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如巨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息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腥气,令人头脑微微发沉。这便是南疆令人闻之色变的“瘴气”。
“两位老板,前面就是‘毒瘴林’了。”阿吉指着前方一片被浓郁白绿色雾气笼罩的密林,脸上带着明显的惧色,“这林子里的瘴气厉害得很,吸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最后浑身溃烂而死。再往里,传说还有吃人的毒虫猛兽,和……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火麟飞跳下车,深吸一口气,立刻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他体内的异能量自动运转,将吸入的些许瘴气化解于无形。“嘿,这瘴气是有点门道。”他扭头对车内的李莲花喊道,“莲花,你感觉怎么样?把避瘴的药含好,玉牌戴紧点!”
李莲花也已下车,他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一些,但眼神依旧清明。他口中含着特制的避瘴药丸,胸口的玉牌散发着温和的光晕,形成一层薄薄的能量场,将周围的瘴气稍稍隔开。“无妨,尚可支撑。”他打量了一眼那片死寂的密林,对阿吉点了点头,“有劳小兄弟带路,酬金在此,你且回去吧,路上小心。”
阿吉接过火麟飞递来的丰厚银钱,又叮嘱了几句林中注意事项,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走吧,莲花!”火麟飞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警惕交织的光芒,“让我看看这鬼林子有什么名堂!”他主动走到前面,体内异能量微微鼓荡,一股灼热的气息散发开来,将靠近的瘴气逼退几分,为李莲花开辟出一小片相对安全的空间。
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暖,默默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这片被称为“有去无回”的毒瘴林。
林内光线昏暗,雾气更浓,能见度极低。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滋滋的声响。四周寂静得可怕,连鸟鸣虫嘶都听不到,只有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林中回荡。
火麟飞全神贯注,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他的异能量至阳至刚,对这些阴邪瘴气有着天然的克制,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李莲花跟在他身后,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虽内力未复,但经验与眼力仍在,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行约半个时辰,前方雾气中隐约传来潺潺水声。走近一看,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溪流,河水竟呈现出诡异的七彩之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小心!这水有毒!”火麟飞立刻拦住李莲花,他从苗条俊传输的资料里见过类似描述,这是富含剧毒矿物质的“毒水溪”,沾染一点都会皮开肉绽。
两人正准备绕行,火麟飞耳朵突然一动,低喝道:“有东西!”他猛地将李莲花护在身后,目光如电般射向溪流对岸的浓雾中。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雾气翻涌,几条碗口粗细、色彩斑斓的巨蟒缓缓游出,三角形的蛇头高高昂起,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两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周围的树干上、落叶下,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色彩鲜艳的毒蜘蛛、蜈蚣和蝎子,如同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妈的,这么多!”火麟飞骂了一句,却毫无惧色,反而兴奋起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双拳一握,灼热的异能量透体而出,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赤红光晕。
“火兄,莫要纠缠,速战速决!”李莲花冷静提醒,同时袖中滑出几枚银针,眼神锐利地寻找着毒虫的弱点。他虽然无法动用内力,但暗器手法和眼力仍在。
“明白!”火麟飞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他并未使用花哨的招式,只是将速度与力量发挥到极致,双拳如炮,腿影如风,每一击都蕴含着爆炸性的灼热能量!
“轰!”一拳击中一条巨蟒的七寸,那巨蟒竟如被烙铁烫中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焦黑一片,抽搐着倒下。
“嗤啦!”一腿扫过,大片毒虫被灼热的气浪掀飞,还在半空就化为焦炭。
火麟飞如同一个人形凶兽,在虫潮蛇阵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毒虫纷纷毙命。他的异能量对这些阴毒之物克制极大,往往触之即死。
李莲花在一旁策应,银针精准射出,每每在火麟飞顾及不到的死角,将偷袭的毒蝎或毒蛛钉死在地。两人配合默契,虽险象环生,却也有惊无险。
突然,李莲花目光一凝,看向溪流上游方向:“火兄,你看那里!”
火麟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上游的雾气中,隐约有几点微弱的金光闪烁,在七彩毒溪的映衬下并不显眼,却透着一股奇异的纯净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有古怪!”火麟飞精神一振,一拳轰退扑来的几条毒蛇,对李莲花喊道,“莲花,你跟紧我,我们冲过去看看!”
说罢,他全力爆发,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毒虫暂时清空,然后一把拉住李莲花的手腕,施展身法,朝着上游金光闪烁处疾驰而去。
那些毒虫似乎对那金光有所畏惧,追到一定距离便不再上前,只是在远处嘶鸣盘旋。
两人沿溪流向上奔行数百米,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溪流在此处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与下游的七彩毒水截然不同。而水潭中央,生长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形如莲花,却通体呈淡金色,花瓣上流动着柔和的光晕,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异香,将周围的瘴气都驱散了不少。那几点金光,正是从这株金莲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净莲?”李莲花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古籍有载,净莲生于至毒之地,能吸收净化毒素,散发清香,可解百毒。没想到此地竟有一株!”
火麟飞大喜:“能解百毒?那对碧茶之毒有没有用?”
李莲花仔细观察片刻,摇了摇头:“此莲年份尚浅,药力不足以化解碧茶之毒。但其散发的气息能净化瘴气,在此处调息,对你我大有裨益。而且……”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金莲下方的潭水,“此潭水清澈,与下游毒水迥异,或许其源头,便是我们要找的方向。这净莲,像是一个路标。”
火麟飞闻言,仔细感应,果然发现那金莲上散发的气息,与李莲花玉牌的能量、以及苗条俊曾提到的“至阳”属性有几分相似,只是微弱很多。他兴奋道:“没错!这感觉有点像!看来我们没找错路!这株净莲估计是吸收了圣炎谷泄露出来的微弱气息长成的!顺着这潭水的源头找,肯定能靠近圣炎谷!”
找到了线索,两人精神大振。火麟飞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收取了几片净莲花瓣和一些潭水,以备不时之需。随后,他们在净莲旁略作休整,感受着那清香气息涤荡胸中浊气,恢复体力。
休整完毕后,两人沿着水潭上游的一条隐蔽溪涧,继续向大山深处进发。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瘴气反而渐渐变淡,但空气中的温度却开始明显升高,一种若有若无的威压感弥漫在空气中。
显然,他们正在接近此行的目的地——那个可能蕴藏着解毒希望的秘境,圣炎谷。
而前方的路,注定更加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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