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防空洞,静室四壁被刷成暗灰,只留一盏豆大汽油灯。
灯影摇晃,映出周凡半跪的剪影——
额角汗珠滚落,在脚边积成一小滩冰渣。
脑内,β-04的惨叫仍在回荡,
像被刻在骨膜上的留声机,
每一次呼吸,都带动那声“不要——”来回刮擦。
他尝试用旧方法——
莉莉丝语音+木雕+呼吸节拍,
却仅能削弱,无法根除。
于是,他换一条逆向路径:
“既然外来意识惧怕饥饿,
那就让饥饿成为牢笼。”
他深吸一口寒气,
主动把吞噬欲调至最高频,
让第二心跳如战鼓狂敲,
蓝雾在血管内沸腾,
像把胃袋翻过来,
让内壁去舔舐那些外来碎片。
奇迹出现——
β-04的惨叫被饥饿的潮水淹没,
绿光幻觉被蓝雾触须撕碎,
家庭片段被鲸歌覆盖,
像把铁块扔进熔炉,
最终只剩单调的“重压+冷却”——
那是金属矿物的记忆,
无害,无味,无悲无喜。
此后,每日静坐,
他进行“逆向饥饿”锤炼:
1. 饥饿召唤:
把吞噬欲调至90%,
让胃袋发出真实绞痛,
却强行不吞噬任何能量,
让饥饿去舔舐外来碎片
2. 碎片碾压:
用饥饿潮水反复冲刷β-04记忆,
直到惨叫变成单调回声,
直到家庭片段失去色彩
3. 饥饿退潮:
把吞噬欲降至10%,
让第二心跳回归平静,
让蓝雾重新织成降噪壳
每次锤炼持续四十分钟,
精神疲惫度:+15%,
但外来意识残留:-30%
第七日,他进行“压力测试”:
- 在饥饿巅峰状态,
同时播放β-04惨叫+巨蜥长嚎+鼠王威压,
三重叠记忆冲击
结果:
- 幻觉持续时间:由30秒降至10秒
- 嗜血冲动:由中度降至轻度
- 头痛指数:由8分降至4分
他在记录本上写下:
“实验:逆向饥饿锤炼
方法:饥饿潮水+碎片碾压+退潮平静
效果:精神韧性↑,外来意识残留↓
结论:饥饿=牢笼,吞噬=钥匙,掌控=锁链”
第十日,他创立“鲸歌冥想”:
- 四拍吸气:想象饥饿如潮水涌来
- 四拍停息:想象潮水淹没外来碎片
- 四拍呼气:想象潮水退走,带走碎片
- 四拍停息:想象鲸歌在深海回荡,留下纯净
冥想结束,
他在木雕底部刻下新一行:
“饥饿不是敌人,是牢笼。
碎片不是噩梦,是磨石。
我,是狱卒,也是钥匙。”
深夜,他坐在静室门槛,
用搪瓷杯舀起一杯净水,
水面映出汽油灯的豆大火苗,
也映出自己眼角未散的疲惫,
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定。
“我不再是只会逃跑的猎物。”
他轻声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学会了,把噩梦变成磨石。”
然后,他吹灭汽油灯,
让黑暗重新合拢,
却留下一束极细的蓝雾,
在指尖缓缓旋转,
像给未来的风暴,
加上一圈自制的——
精神铠甲。
精神抗性锤炼,
不是终点,
而是孤狼在黑暗里,
悄悄长出的——
第一块精神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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