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目光扫过甘宁后背隐约透出血迹的绷带,眉头微蹙:
兴霸伤势未愈...此行务必谨慎,若事不可为,速退为上。
甘宁闻言,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郑重抱拳,铁护腕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多谢主公体恤,末将铭感五内。区区小伤不碍事,定不负所托!
不多时,三道黑影从荀府偏门闪出,夜行衣融入月色,直奔城北而去。
戌时五刻,城北悦来客栈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甘宁三人赶到客栈外时,暗处闪出一个灰衣人,正是早先派来盯梢的探子。
人还在里面?
甘宁压低声音问道,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探子点头:天字三号房,一直没见出来。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
半个时辰前有人在客栈门口闹事,不过小的盯得紧,未见那黄口小儿…
甘宁眼中寒光一闪,抬手打断:带路。
客栈的矮墙对三人而言形同虚设。
甘宁一个纵身,如狸猫般轻巧翻上二楼回廊。
木制地板在他刻意控制下只发出细微的声。
天字三号房的门缝中透不出一丝光亮。
不对劲。
甘宁皱眉,示意两名亲兵守住两侧。
他缓缓抽出短刀,刀身贴着门缝轻轻一挑——门闩应声而落。
房门无声滑开,甘宁闪身而入,短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弧。
然而预想中的目标并未出现——床榻整齐,茶盏冰凉,连被褥都透着寒意。
跑了!
甘宁咬牙,刀尖挑起枕边一张字条。
借着月光,只见上面潦草写着:
姓刘的,小爷跟你没完。
…………
半个时辰前,张霖与胡车儿在客栈厢房内密议。
公子,那姓刘的来头不小。
胡车儿摩挲着肩上的瘀伤,沉声道,
光头汉子力大无穷,系铃的汉子亦非等闲之辈。以某之见...
典韦与甘宁。
张霖突然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作为穿越者,他自然识得这两位青史留名的猛将。
胡车儿闻言一怔:公子认得二人?
张霖自知失言,轻咳一声掩饰道。
曾听二叔提起过。陈留典韦力能扛鼎,巴郡甘宁锦帆纵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胡车儿,确实...不是汝能对付的。
胡车儿面色凝重地点头,铜铃大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虽自负勇武,却也明白这等人物绝非自己能敌。
张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三个月来何等顺遂——
涿郡张府,二叔张飞二话不说变卖家产助他募兵;
山林间,千余山贼望风而降;
恩威并施,胡车儿、简雍等人纳头便拜…
茶盏被重重砸在案上,茶水四溅,惊得窗边鸽笼里的信鸽扑棱着翅膀乱叫。
颍川之行却屡屡受挫——
荀府朱门紧闭,连护院都敢给自己脸色看;
好不容易寻到郭嘉踪迹,转眼竟被人打了出来。
张霖盯着茶水中扭曲的倒影,那张本该天真无邪的稚嫩面孔,此刻却狰狞如恶鬼。
凭什么...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三个月来首次尝到挫败的滋味,比黄连更苦,比砒霜更毒。
胡车儿压低嗓音安慰道:
公子,人生在世,岂能事事顺遂?今日既已得罪那刘俊,不如速速返回涿郡。
粗糙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个圈:
方才某去沽酒时,见客栈外有两个形迹可疑之人...
张霖闻言,猛地起身,衣袖带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案上蜿蜒如蛇。
有理!此地不宜久留!
他急促地喘息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发出的声响。
片刻沉寂后,张霖突然拍案:有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
汝速取银钱,雇几个泼皮在客栈门前闹事。待探子被吸引过去,吾等便从后墙...
胡车儿抚掌大笑,震得桌上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
公子妙计!某这就去安排。
…………
亥时三刻,颖阴城北一处僻静民宅内。
油灯将一对老夫妇佝偻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老汉颤抖的双手捧着一锭马蹄金,浑浊的老眼中倒映着灿灿金光:
老婆子...这...这金子够咱老两口吃用三载有余啊!
老妪咧开没牙的嘴,皱纹里都堆着笑:
可不咋的!今儿个算是遇见大善人喽!
隔壁厢房内,胡车儿突然拍了下脑门,铜铃大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公子,某方才想起一桩要紧事!
他压低嗓门,沉声说道,那腰系铜铃的甘宁,先前投效的正是南阳张咨...
张霖手中的茶盏地撞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袖口。
胡车儿继续道:如今甘宁在此现身,那白面书生...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怕就是阵斩张咨的鲁阳令,新任的南阳太守!
张霖瞳孔骤然收缩,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张咨堂堂一郡太守,竟会败给治下区区县令,原来他的对手是穿越者!
有意思...
张霖忽然低笑出声,指尖蘸着溢出的茶水,在案上勾画出南阳与颍川的轮廓。
茶渍蜿蜒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南阳太守又如何?此处可是颍川地界。
胡车儿闻言大惊:公子莫非想...
若在此将其...
张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既能得奉孝、文若二位大才,又可除却日后大患,岂非一箭双雕?
胡车儿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连忙劝道:
公子,此事太过凶险!
咱们就主仆二人,如何斗得过一郡太守?不如暂且退回涿郡...
张霖压低声音喝道:糊涂!那厮必在四门设伏,此刻出城就是自投罗网。
清澈的眸子在阴影中闪过一丝厉色,声音几不可闻:
事已至此,唯有背水一战。速遣信鸽,令二叔尽起精锐来援。
张霖顿了顿,语气稍缓:
幸亏二叔临行前放心不下,此刻正在东郡拉练兵马,距此不过三日路程。
胡车儿喉结滚动,还想再劝:可是公子...
不必多言!
张霖厉声打断,眼中寒光乍现,这口气小爷咽不下!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照得张霖面色惨白。
胡车儿见状,只得重重抱拳:
…………
荀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甘宁单膝跪地,夜行衣上还沾着夜露:
主公,属下失职。那张霖小儿竟提前溜了。
刘俊手中竹简地合上,惊得灯焰一跳。
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漆黑如墨的夜色:
城门已闭,二人定然还在城内。派人盯住颖阴城四门,再逐家搜查城内客栈。
手指在案上重重一叩,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揪出这张霖小儿!
甘宁忍不住抬头:主公,那不过是个十岁稚童,何至于...
稚童?
刘俊冷笑一声,指节重重叩在案几上,
汝可曾见过哪个稚童会千里迢迢来颍川抢谋士?
可曾见过哪个稚童一言不合便,遣人将某打出院外?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刘俊阴沉的侧脸:
能躲过兴霸的追杀,心机之深,非常人所及。
他忽然压低声音:若不除之,日后必成大患。
甘宁眼中寒光一闪,夜行衣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末将明白。定叫此子...走不出颖阴城门。
甘宁离去后,刘俊盘坐于内室蒲团之上。
他缓缓展开《易筋经》帛书,指尖在易筋洗髓四个朱砂大字上稍作停留,继而闭目调息。
一个多时辰后,刘俊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他双臂如抱月轮,按照经书所示运转周天。
丹田处却只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转瞬即逝。
这般情形已持续大半月,每每行功至气贯长虹一节,便似有千钧巨石阻塞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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