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坐墙头看自己热闹啦!”
“哎哟喂!新娘子这就心疼夫君啦!”
乌木兮闻声抬头,看见墙头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即狐狸眼里漾满了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吴涯也乐了,指着布芙笑道:“姐!你这可不行!还没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兄弟们,看来咱们还得给新郎官加点码!”
布芙一听,这还得了!她顺手从墙头摸到一小块土坷垃,朝着吴涯就丢了过去,正中后脑勺:
“加什么码!你是不是又欠揍了!赶紧的!不然老子……本侯自己走出去!”
陈狼烟也跟着帮腔:“就是!差不多得了!别误了吉时!”
吴涯捂着后脑勺,赖唧唧道:“你又打我!谁家当姐的,大喜的日子,还打弟弟,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是吧,姐夫!”
新娘子都“动手”了,这拦门也没法继续了,吴涯领着众人嘻嘻哈哈地让开了路。
乌木兮在一片笑闹声中,终于得以进入府门。
忠勇侯府的祠堂里,布芙供奉着养父养母和哑六的牌位,顾念成在这里也有一席之地。
出门前,布芙领着乌木兮郑重的给几人上香,告诉他们,他们的阿布今天出嫁了。
乌狼王府通往忠勇侯府的御街主干道,早已被羽林卫净街戒严,但街道两旁却人山人海。
京都百姓谁不想亲眼瞧瞧这位功勋卓着的女侯爷,与那位举部来归的乌狼王,这场轰动天下的婚礼是何等光景?
锣鼓喧天,喜乐高奏中,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折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队伍中央那顶华丽的十六抬鎏金描凤喜轿,而是轿前并辔而行的两骑。
左首乌木兮,一身大夏亲王制式的绯红婚服,金冠束发,更衬得面如冠玉。
他身下骑着的,正是神骏异常、通体乌黑唯有额间一撮雪白的战马“二狼”。
二狼今日马鬃被编入金丝,佩着嵌有红宝石的鞍鞯,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与主人相得益彰。
右首便是新娘子布芙,她并未凤冠遮面,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毫无遮掩,笑意洒脱。
头上所戴乃是按大夏侯爵礼制精简后的珠冠,轻巧不失贵重,上身是同制式的女侯婚服,广袖深衣,刺绣繁复,尽显庄重华美。
然而,下身却并非百褶罗裙,而是一条大兀风格的绯色锦缎裙裤,裤腿宽松,便于骑乘,裙幅层叠,行动间既不失礼服之雍容,又添几分异域风情与利落飒爽。
她胯下战马,通体赭红,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神骏非凡,正是顾念成生前坐骑“火阳”,此马今日亦披红挂彩,蹄声铿锵。
众人不知道的是,那顶华丽的十六抬鎏金描凤喜轿并未空置,两位新人的大儿子——乌木长川,一身缩小版的喜服,在轿子里蹦来蹦去,玩的不亦乐乎。
帝后赏赐的贺礼,由宫中内侍持节引路,位列嫁妆队伍最前方。
其物并不繁多,却件件彰显天家恩荣:一对尺余高的赤金并蒂莲,寓意佳偶天成;一柄玉如意,象征万事顺遂;另有东海明珠一斛,西域宝刀一柄,皆用明黄锦缎覆盖,由力士抬着,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昭示着这场婚礼非同寻常的圣眷。
紧随其后的是太傅府,定南侯府,睿亲王,镇北侯府,征西大将军府,刀刃岭,甚至罕盟国主,大兀太后,大兀摄政王,这些与布芙有过交情的,为她添置的嫁妆,虽不及天家赏赐夺目,但箱笼连绵,亦显丰厚。
两人并骑缓行于铺着红毡的御街中央,一个俊朗魅惑中带着草原王者的不羁,一个英姿飒爽里蕴着沙场宿将的豪情。
道路两旁,百姓的欢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
“快看!新娘子是骑马来的!”
“哎呀!女将军结婚了,真气派!”
“瞧瞧乌狼王,好生俊俏!和忠勇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更有孩童追逐着队伍,争抢着去接从两旁撒出的喜糖铜钱。
乌木兮侧首望向布芙,狐狸眼中盈满温柔笑意,低声道:“夫人,这般风光,可还满意?”
布芙扬眉一笑,拍了拍火阳的脖颈,声音清亮:“满意!比坐轿子里强多了!大哥的‘火阳’今日也精神得很!”
提及顾念成,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却并无阴霾,唯有释然与前行之志。
提及顾念成,乌木兮面上并无半点波澜,一个逝去的人,一个存在布芙追忆里的人,碍不着他的大事,反正,布芙现在是他乌木兮的妻。
马蹄踏在红毡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合着喜乐与欢呼,一路向着乌狼王府行去。
拜天地的仪式设在乌狼王府的正厅,堂上高悬大红喜字,端坐在高堂位置的,是身着簇新礼服,精神矍铄的项太傅和吴老将军。
“一拜天地!”新人转身,对外叩拜,谢天地作合。
“二拜高堂!”布芙和乌木兮转过身,对着项太傅和吴老将军,郑重地跪拜下去。
项太傅眼眶微红,吴老将军更是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看着自己大孙女今天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心中酸涩。
“夫妻对拜!”乌木兮与布芙相视一笑,彼此躬身对拜,这一拜,许下白头之约。
礼成,送入洞房?并没有!
按照规矩,新娘子该被送入洞房等候,新郎官则要出去招待宾客。
布芙哪能待的住,她一把拉住乌木兮的手,对礼官和满堂宾客道:
“走吧,一起去敬酒!那么多兄弟朋友来贺喜,岂能怠慢!”
婚宴之上,项太傅和吴老将军坐在主桌,看着满堂宾客,心中既欣慰又有些空落落的。
吴老将军端起酒杯,对项太傅叹道:“项老头,来,喝一杯!我才养了几天的大孙女,说嫁就嫁了,心里头堵得慌啊!”
项太傅也端起杯,颇有同感:“是啊,我那太傅府里以后要冷清喽……”
“放下!”一声清冷的低喝传来。
只见乌医老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两人手中的酒杯,少年老成的脸上满是寒霜:
“一个气血两亏,刚从鬼门关给你拽回来;一个肝火过旺,一身旧伤,还敢贪杯?
我是不是说过,你,你,你们两个,以后都不能碰酒了?要不要我现在去阿布那告你们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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