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香炉里,龙涎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殿内的火药味。赵宸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寒霜未消,声音带着长途奔袭的沙哑:“陛下,燕京危在旦夕,臣愿率靖安营驰援,再调三万禁军同行,十日之内必解燕京之围!”
话音未落,一个油滑的声音插了进来:“赵将军这话,未免太托大了。”高俅摇着折扇,青绿色的官袍扫过地砖,“靖安营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人,禁军虽多,却久疏战阵,真要去硬碰金兵的铁骑?依老臣看,不如死守黄河,保住汴京才是正理。”
赵宸猛地抬头,眼中血丝迸裂:“高大人!燕京一破,金兵三日可至黄河,到时候汴京守得住吗?”
“守不住也不能拿将士的性命去填!”高俅折扇一收,指向殿外,“去年征方腊,禁军折损过半,如今好不容易缓过劲,怎能再去送命?老臣看赵将军是打了几场胜仗,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五千人救燕京?怕是连塞金兵的牙缝都不够!”
兵部尚书在一旁附和:“高太尉所言极是。燕京守将耶律淳本是辽人,其心难测,何必为了他损耗大宋兵力?不如按兵不动,看金兵与辽人互斗,咱们坐收渔利。”
赵宸气得浑身发抖,甲叶碰撞发出急促的脆响:“坐收渔利?等金兵吞了燕京,下一个就是咱们!高大人府里的良田美宅,尚书大人的万卷藏书,到时候都得成金兵的战利品!”
“放肆!”高俅脸色骤变,“你敢污蔑朝廷大臣?来人,把这目无尊卑的狂徒拖下去!”
“谁敢动他!”李若水突然出列,挡在赵宸身前,“赵将军所言句句在理,高太尉阻挠出兵,莫非是怕金兵打来,自家在燕京的产业受损?”
这话戳中了高俅的痛处——他在燕京有三座绸缎庄,早就被金兵占了,正心疼得滴血,哪肯让赵宸去“解救”?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强撑着道:“老臣是为陛下分忧,为大宋惜命!”
徽宗看着争执的两方,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他知道赵宸说得对,却也怕禁军再受重创,一时拿不定主意。
赵宸膝行半步,从怀中掏出匕首,猛地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金砖上:“臣愿立军令状!若十日之内解不了燕京之围,臣提头来见!靖安营五千人足矣,不用禁军,臣只借三百匹快马、十车火药——若高太尉再阻挠,便是通敌!”
血书军令状摆在案前,红得刺眼。徽宗看着赵宸渗血的手掌,又看了看高俅躲闪的眼神,忽然拍案而起:“准奏!赵宸,朕给你靖安营五千,再加两千禁军精锐,粮草火药管够!十日为限,若解了燕京之围,朕封你为镇北将军;若不成……”他顿了顿,“朕也保你全尸。”
高俅还想争辩,却被徽宗冷冷瞥了一眼:“高太尉若再多言,便去给赵将军押运粮草——正好让你看看,燕京的金兵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难对付。”
高俅顿时哑火,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宸谢恩起身,掌心的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像一串燃烧的火星。
赵宸走出大殿时,晨光正刺破云层。李若水递来伤药,低声道:“高俅在燕京的产业被金兵占了,他怕你救了城,顺带把他的产业收归朝廷——此去要当心,他定会在粮草上使绊子。”
赵宸将伤药揣进怀里,翻身上马:“他使绊子,我就踏碎了走。”靖安营的士兵早已在城外列队,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五千人齐声呐喊,震得宫墙嗡嗡作响。
“目标燕京!”赵宸长枪前指,“十日之内,必破金营!”
马蹄声再次响起,比上次更急、更猛。赵宸知道,这一路不仅要对付金兵,还要防着身后的暗箭,但只要想到燕京城头还在死守的士兵,想到黄河岸边等待的百姓,他的长枪就握得更紧——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过去。
城楼上,李若水望着远去的队伍,忽然对身边的小吏道:“备笔墨,我要给燕京守将写封信,告诉他援军已发——再让他撑十日,咱们的人就到了。”
风卷着信纸掠过宫墙,像一只白鸟,朝着燕京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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