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汽车站周围有几家小饭馆,门口的招牌已经褪色,显得有些破旧。周红梅打量了一下这几家饭馆,最后指着其中一家相对干净些的对许明月说:“走,去吃点热乎的。”
两人走进饭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饭馆里弥漫着一股油烟味,墙壁上贴着几张发黄的菜单。周红梅看了看菜单,对老板说:“来两碗面条。”
半个小时大家回到车上后,疲惫的乘客们大多昏昏欲睡。周红梅也靠在许明月肩上打起了瞌睡,她的呼吸均匀而温暖,发丝间飘着淡淡的肥皂香。许明月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思绪飘向未知的未来。
傍晚时分,班车终于抵达安省。这是一个比她们想象中要大得多的城市,街道宽阔,楼房林立,街上自行车川流不息。
“先去火车站买票吧。”周红梅精神抖擞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刚才在车上打盹已经让她充满了电一般,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有精神。
安省火车站相较于县汽车站来说,规模要大上许多,也更加拥挤嘈杂。大喇叭里不断地播放着列车到发的信息,声音在候车室里回荡,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候车室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旅客,他们大多都带着大包小裹,有的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列车的到来,有的则在和身边的人闲聊,整个候车室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汗味和烟草味。
周红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一脸无奈地对明月说:“去京都的票明天早上才有呢,看来今晚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了。”
两人在火车站附近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家招待所。招待所的条件虽然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整洁。她们用知青证和录取通知书登记了一个双人间,房间里摆放着两张单人床,一张掉了漆的木衣柜,还有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风扇,每当风扇转动时,都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先洗个澡吧,这一身的汗臭味,真是难受死了。”周红梅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里翻出了毛巾和肥皂。
公共浴室在走廊尽头,热水限时供应。等她们洗完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周红梅打开窗户,一月的夜风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吹进来。
“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周红梅温柔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去寻找食物。
许明月见状,急忙喊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两人一同走出房间,来到街上。此时已是夜晚,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但仍有一些店铺还亮着灯。她们穿过马路,来到一家小饭馆前,发现这家饭馆竟然还在营业。
走进饭馆,里面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周红梅和许明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很快就过来递上菜单。
“两碗炸酱面,再要一份炒青菜。”周红梅熟练地点了菜,然后把菜单递给许明月,“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许明月摇摇头,她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了。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炸酱面和炒青菜就端了上来。面条看起来比中午吃的更加劲道,炸酱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许明月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条送进嘴里。面条的口感爽滑,炸酱的味道浓郁,两者搭配得恰到好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饿得不行了。
周红梅看着许明月吃得津津有味,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许明月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听周红梅讲述她在车站打听到的消息。
“我刚在车站都打听好了,从安省坐火车大概两天就能到京都了。”周红梅兴奋地说,“你说京都大学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有古老的建筑和大片的草坪?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都呢!”
许明月想象着那个场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也对京都充满了期待,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大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回到旅社后,周红梅和许明月洗漱完毕,便躺在了各自的床上。尽管身体有些疲惫,但两人的精神却异常兴奋,毫无睡意。
周红梅像个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明天的行程。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美好的画面。许明月则安静地躺在床上,微笑着听周红梅讲述,偶尔插上几句话,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和想法。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夜色越来越深。城市的喧嚣也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火车汽笛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两人。她们匆匆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便迫不及待地赶往火车站。
到达火车站后,周红梅迅速买好了两张硬座票。列车将在上午九点准时发车,这意味着她们要在火车上度过整整两天的时间。
“要坐两天呢。”周红梅看着车票上的时间,不禁感叹道,“不过没关系,幸好我带了扑克牌,咱们可以打牌消磨时间。”
上了火车,车厢里人满为患,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周红梅和许明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周围的乘客们有的在大声交谈,有的在打瞌睡,还有的在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迅速向后退去。周红梅和许明月拿出扑克牌,开始玩了起来。玩了一会儿,旁边一位带着孩子的妇女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孩子哭闹不止,妇女显得十分疲惫和焦急。周红梅热心地过去帮忙哄孩子,许明月也拿出自己带的小零食给孩子吃。在她们的努力下,孩子渐渐停止了哭闹。
妇女十分感激,和她们聊了起来。原来妇女是去京都看望生病的亲人。得知她们是去京都上大学,妇女满是羡慕和鼓励。接下来的旅程中,她们和这位妇女一家相处得十分融洽,一起分享食物,互相交流着各自的故事。两天的旅程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火车终于缓缓驶入了京都站,许明月也即将开启全新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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