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劫肆虐,云州大地烽火连天。
圣院如同中流砥柱,在董砚的坐镇与五名核心弟子的竭力支撑下,艰难维系着云州城这最后的堡垒。
九宫地脉镇魔大阵如同坚固的龟壳,抵挡着魔气侵蚀与地底魔物的冲击,为城中百万军民提供着喘息之地。
然而,危机不仅来自外部魔潮。
就在云州城上下齐心抗魔之际,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却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瞬间引爆了城内的矛盾。
这一日,十数艘装饰华贵、悬挂着“稷下学宫”与“青云正宗”旗帜的巨大楼船,在数百名气息精悍的儒门弟子和护卫簇拥下,无视城外魔氛,强行穿过圣院大阵光幕。
董砚为免冲突,并未完全禁绝,使得十数艘装饰华贵、悬挂着“稷下学宫”与“青云正宗”旗帜的巨大楼船降落在云州城中心广场。
为首一艘楼船之上,走下三位须发皆白、身着古板儒服、手持玉笏的老者。
他们气息渊深,周身有微弱的文气流转,却带着一股陈腐、僵化、高高在上的味道。
正是当今儒门三大圣地——稷下学宫、嵩阳书院、白鹿洞书院的副山主级人物!
在他们身后,跟着数十位同样古板严肃的大儒、文宗,以及数百名眼神倨傲、视云州为蛮荒之地的儒门精英弟子。
这浩大的排场,与云州城破败、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吾等奉学宫正谕、书院法旨,前来云州!”
稷下学宫副山主孔德芳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传遍半个城池,
“闻此地有异端董砚者,立‘圣院’,传伪道,妄言‘格物致知’,蛊惑人心,更擅权自立,僭越礼法!
值此魔劫乱世,更当肃清源流,以正视听!董砚何在?速来领罪!”
“领罪?”字如惊雷!原本因援军到来而升起一丝希望的云州百姓瞬间懵了!
圣院董先生,可是斩灭天外邪魔、守护云州的在世圣贤!
这些儒门圣地的大人物,非但不是来助拳,反而是来问罪的?!
“放屁!”城墙上,一个浑身浴血、刚从黑山前线撤下的老兵忍不住破口大骂。
“董先生救了俺们全家!你们这些躲在后方耍嘴皮子的老东西,有什么资格问罪!”
“就是!魔物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你们不去杀魔,反而来找圣院的麻烦?”
群情激愤!无数道愤怒、鄙夷的目光投向广场中央那群衣冠楚楚的儒门中人。
孔德芳等人脸色一沉。
嵩阳书院副山主程守仁厉声喝道:
“无知刁民!尔等受妖言蛊惑,不明是非!吾等此来,正是为涤荡妖氛,还儒道清源!董砚祸乱道统,其罪一也;
擅权干政,其罪二也;
以术乱法,其罪三也!条条当诛!”
“不错!”白鹿洞书院副山主朱正理接口,语气冰冷。
“其所谓‘格物致知’,离经叛道,摒弃圣贤微言大义,实乃动摇我儒门根基之邪说!更兼其引动异象,操弄人心,非圣无法,与魔何异?
当废其修为,焚其伪经,逐出儒门,以儆效尤!”
这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字字诛心!
不仅否定了董砚的功绩,更将圣院之道斥为邪魔外道!
其用心之险恶,比之域外邪魔也不遑多让!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城,也传到了槐荫里圣院。
中枢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铁。李石、赵明诚等人闻讯,无不怒发冲冠!
“岂有此理!这帮腐儒!魔物当前不思抗敌,反而来拖后腿!”
孙铁柱气得一拳砸在沙盘边缘,坚固的木架都发出呻吟。
“先生!让弟子去!跟他们辩个明白!”李石小脸涨红,指尖白光激荡。
“不可!”吴青松眉头紧锁,眉心金光急速闪烁。
“他们携大义名分而来,代表了传统儒门圣地。若贸然冲突,正中其下怀,坐实了‘非圣无法’的罪名!更会动摇城中军心!”
众人目光都投向主位的董砚。
董砚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
他放下手中推演魔劫动向的玉简,缓缓起身:
“跳梁之辈,终须面对。既然他们以‘礼’与‘道’问罪,那便以‘礼’与‘道’应之。”
他目光扫过弟子们:
“明诚,持我名帖,请州牧王大人、青云学宫周文博大儒,以及全城德高望重之士,一个时辰后,于州府衙门公堂。”
“备笔墨。”
“今日,吾于州府公堂之上…”
“开讲‘道’!”
一个时辰后。州府衙门公堂。
原本庄严肃穆的公堂,此刻人满为患。
堂上主位空悬,州牧王大人主动让位,董砚一身青衫,端坐中央。
孔德芳、程守仁、朱正理三位副山主端坐左侧上首,身后是数十位面色冷峻的大儒文宗。
右侧则是王州牧、周文博大儒及云州本地宿老。
堂下更是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学子、武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关乎圣院存亡、儒道正统的惊天辩论!
孔德芳率先发难,他起身,玉笏直指董砚,声如洪钟:“董砚!吾且问你!你所谓‘格物致知’,置圣贤‘诚意正心、修身齐家’于何地?是否离经叛道,妄图另立门户?”
董砚淡然一笑:“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圣贤亦言‘致知在格物’。
吾之格物,非弃圣贤之言,乃溯其本源,明事物之理,以印证、践行圣贤之道。
离经叛道者,非是格物,而是…固步自封,将圣贤之言奉为金科玉律,束之高阁,沦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他抬手,指尖文气流转,在虚空中书写:
“譬如‘孝’道。不格‘父母养育之辛劳、衰老之无奈’,何以生发至诚孝心?
不格‘社会赡养之制、人伦亲疏之理’,何以完善孝道实践?
徒诵‘孝悌为本’,而无格物之实,其孝…不过空中楼阁,虚情假意尔!”
字字如刀,直指传统儒门空谈义理、脱离实际的弊端!
堂下不少寒门学子感同身受,纷纷点头。
程守仁脸色一沉,厉声道:“强词夺理!你擅权云州,架空州府,僭越礼法!
此乃大逆不道!视朝廷法度为何物?”
董砚目光扫过王州牧,平静道:“魔劫当前,云州危如累卵。州牧大人殚精竭虑,然力有不逮。
董某暂摄,非为权柄,实为救民于水火,护一方安宁。此乃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若拘泥礼法,坐视黎民涂炭,才是真正的失礼失义,辜负圣贤‘仁政爱民’之训!”
他转向堂下百姓:“诸位乡亲,董某所为,是僭越?还是…担当?”
“担当!是担当!”堂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回应!无数百姓热泪盈眶。
朱正理见前两问被轻易化解,抛出杀手锏,声音冰冷:
“你引动天地异象,操弄人心,此乃术法小道,非我儒门正道!
更兼你与天外邪魔交锋,沾染异力,焉知你未被魔染?
焉知你这圣院之道,非是邪魔惑世之伪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这已不是辩论,而是最恶毒的污蔑与构陷!
“你…你血口喷人!”李石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之尤!”赵明诚眼中寒光爆射。
董砚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悲悯,一丝洞穿世情的透彻。
“道之真伪,岂在表象?”
“吾引动异象,乃因吾言契合天地至理,引法则共鸣,此乃‘文以载道’之至高境界,岂是操弄人心之术?”
“吾与邪魔交锋,身染魔气?
尔等可曾见吾神志昏聩?
可曾见吾屠戮生灵?
可曾见吾传播混乱?”
“反观尔等…”
董砚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剑,圣心通明之光瞬间扫过三位副山主及其身后部分大儒!
“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为保自身权位,不惜勾结…”
他的话语猛然一顿,目光死死锁定了嵩阳书院副山主程守仁身后,一位看似毫不起眼、一直低眉顺眼的灰衣老儒身上!
在董砚圣心通明的洞察下,此人身上那层完美的伪装如同冰雪消融!
一股与之前钦天监副使同源的、极其隐晦却更加精纯的腐朽书卷气与混乱意志,暴露无遗!
更让董砚心头一震的是,此人神魂深处,竟缠绕着一丝…与那被窃《格物初解》手稿上残留印记同源的气息!
“原来…是你!”董砚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藏得…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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