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情侣套房的静谧镀上一层暖金。
路明非在生物钟的驱使下准时醒来,怀中少女温软依旧,红发如缎铺散在他臂弯,呼吸绵长安稳。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
绘梨衣在睡梦中不满地嘤咛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残留的体温处蹭了蹭,才又沉沉睡去。
路明非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洗去一夜的倦怠,也让他混沌的思维清晰起来。就在这时,他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大丫鬟”三个字。
路明非接通电话,顺手打开了免提,水声哗啦中,酒德麻衣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慵懒却冰泉般清冽的声音传来,没有多余的寒暄:
“老板,源稚生动了。”
“哦?”路明非关掉花洒,拿起毛巾,“去哪儿了?”
“极乐馆。”酒德麻衣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汇报天气,“带着执行局全部精锐,刚出发不久。看路线和速度,预计中午抵达。”
“明白了。”路明非擦着头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我会去处理的。你那边怎么样?”
“高天原一切正常,客人如常,营业额稳定。”酒德麻衣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会继续当好我的老板娘。”
“嗯,辛苦。”路明非简短回应。对于酒德麻衣的能力,他从不怀疑。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随即挂断,干脆利落,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时间紧迫。路明非迅速收拾好自己,走到床边。绘梨衣似乎感应到他的动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清澈如红宝石般的眼睛,带着初醒的懵懂,望向他。
“绘梨衣,起床了。”路明非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今天带你去大阪玩,还记得吗?”
绘梨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笑容。
“不过,出发前,我们要稍微‘打扮’一下。”路明非神秘地眨眨眼,从随身的装备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喷雾罐,罐身上印着卡塞尔装备部那充满恶趣味和警告意味的骷髅爆炸标志,但旁边却贴着一张小小的绿色标签:“安全认证(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爆炸!)”。
“这是装备部的最新成果,应该是少数不会爆炸的产物,”路明非晃了晃罐子,“一次性的伪装喷雾,能暂时改变发色,效果持续一天左右,清水就能洗掉。”
路明非对着绘梨衣的红发比划了一下,“绘梨衣想试试别的颜色吗?比如……黑色?”
绘梨衣好奇地看着喷雾罐,又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红发,最后对着路明非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新体验的期待。
路明非拿起一件旧浴袍围在绘梨衣肩上,小心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细密的喷雾均匀洒落在如瀑的红发上。
深色的泡沫迅速蔓延,几分钟后,用清水冲洗干净,原本耀眼的暗红色长发已然变成了如墨玉般温润光泽的纯黑。配上她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竟有一种别样的、沉静的美感。
“好看吗?”绘梨衣摸了摸自己的新发色,抬头看向路明非,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好看极了。”路明非由衷地赞叹,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像换了一个人,但还是一样漂亮。”绘梨衣闻言,开心地弯起了眼睛。
接着,路明非帮绘梨衣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卡塞尔学院女生校服——深墨绿色的西式上装搭配同色格纹短裙,内衬白色衬衫,领口系着深红色的领结。剪裁合体的校服勾勒出少女初绽的身姿,配上她此刻的黑发,俨然一个清丽脱俗的卡塞尔女学生。
“好了,我的‘风间琴鹤’同学。”路明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特意强调了新名字,然后表情认真起来,“记住,我们待会儿可能会见到你哥哥源稚生。他不知道你会说话,所以见到他之后,你可以说话,也可以不说,但千万不要暴露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同学,明白吗?”
绘梨衣用力点头,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明白,我不会让哥哥发现的。”她知道此行绝非单纯的游玩,而是要去“打架”。
想到打架,绘梨衣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房间角落,那里放着她心爱的巫女服,以及那柄作为重要配饰的、华美却锋利的装饰武士刀。她指了指刀的方向,又看向路明非,意思不言而喻。
“不行不行!”路明非赶紧摆手,哭笑不得,“那刀太显眼了,你哥哥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能用那个。”
路明非走到走到一边,拿出了自己另一把唐横刀。刀鞘古朴,泛着暗沉的乌光,刀柄缠绕着深色的防滑绳。他将刀递到绘梨衣手中:“拿着这个。这是……嗯,我的备用武器,很适合你。”
绘梨衣接过沉甸甸的唐横刀,好奇地掂量了一下,将刀挂在腰间校服的裙侧。冰冷的刀鞘紧贴着她的腿侧,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她再次点头,表示明白了。
路明非自己也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休闲外套作为伪装。他将两柄短小精悍的小太刀插在腰后,隐藏在外套下。
最后,路明非拿出一个造型别致的狐狸面具,仔细地戴在绘梨衣脸上。
“完美。”路明非打量了一下全副武装的绘梨衣,牵起绘梨衣的手,“出发,风间同学,目标——大阪,极乐馆!”
中午时分,大阪郊外,极乐馆。
昔日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极乐馆,此刻已被肃杀的气氛彻底笼罩。
穿着黑色风衣的执行局精锐如同沉默的潮水,已将这座奢华赌场围得水泄不通。外围的抵抗早已被肃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几具穿着侍者或保镖服装的尸体横陈在华丽的地毯上,无声地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残酷。
源稚生独自一人站在极乐馆对面的小山丘上,俯瞰着这座即将迎来终结的魔窟。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长风衣,蜘蛛切和童子切安静地悬挂在腰间。
连续多日的奔波和巨大的精神压力,在他英俊却疲惫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化不开。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极乐馆那扇紧闭的、描绘着浮世绘风格巨大门扉,思绪纷乱如麻。
绘梨衣……你到底在哪里?安全吗?路明非……那个疯子把你带去了哪里?还有凯撒他们……是生是死?赤备的惨剧,那瓶净化药……以及即将到来的昂热校长……无数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源稚生的神经。
“少主,外围已经清理完毕。”夜叉走到源稚生身前鞠躬汇报。
“嗯。”源稚生只回了一个单音节。
“少主……”乌鸦的声音欲言又止。
“我进去。”源稚生打断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们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
“……嗨!”樱清冷的声音传来,简洁地领命。夜叉和乌鸦也明白劝不住,只能沉重地应了一声。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和杂念都压下去。
他迈开步子,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象征着猛鬼众核心的大门走去。源稚生的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沉重。
推开沉重的门扉,想象中的抵抗并未出现。极乐馆内部一片死寂。往日喧嚣的赌桌空空荡荡,奢华的装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诡异而颓败。
空气中残留着高级香水和酒精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整个大厅空旷得可怕,仿佛一座被遗弃的宫殿。
源稚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大厅中央。那里,一个身着隆重“十二单”和服的女子,正静静地跪坐在一方洁净的榻榻米上。
繁复华丽的十二层衣料如同盛开的牡丹,层层叠叠铺展在地,与她所处的寂寥环境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正是猛鬼众的“龙马”,樱井小暮。
樱井小暮似乎对源稚生的到来毫无所觉,或者说,毫不在意。她微微仰着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极乐馆华丽的天花板,望向某个虚无缥缈的地方。然后,她用一种空灵而哀婉的嗓音,轻轻唱了起来,曲调悠扬古雅,带着浓重的歌舞伎韵味: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来路失,回首一场空……”(注:坂东玉三郎版《杨贵妃》唱段)
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充满了物是人非、繁华落尽的悲凉与决绝。源稚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看着眼前这个盛装打扮、等待末路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并非仇恨,而是悲哀。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樱井小暮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源稚生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源稚生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恍惚,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但那恍惚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像幻觉。樱井小暮的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源少主,您来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源稚生走到她面前几步远停下,沉声道:“樱井小暮,投降吧。你还年轻,不过二十几岁。家族会给你改过的机会。你不会被囚禁在深山里,只是在有人监控的环境下生活,他们不会打扰你。”
樱井小暮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那笑容在她盛装之下显得格外刺眼:“呵……源少主,您真是悲天悯人。”
她摇了摇头,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如刀,“您知道吗?一辈子没有见过光的蛾子,遇到火就会扑上去……它想要的,只是那光,那一点点温暖,哪怕会把自己烧成灰烬。您这种……生来就站在阳光下、背负着‘天照命’之名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源稚生沉默。他确实不懂,也无法反驳。他的世界是责任、是秩序、是家族的存续,而非扑火的飞蛾。他只是不想看着这样一个生命就此凋零。他的手按在蜘蛛切的刀柄上,却没有拔出的意思。
樱井小暮似乎也无意再与他多言。她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手指间,赫然出现一管进化药。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决绝,仿佛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船票,是能与心上人重逢的唯一途径。
就在她即将把药丸送入口中的千钧一发之际!
门外,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戏谑、甚至刻意模仿着某种戏曲腔调的男声,突兀地唱了起来,打破了这悲怆的寂静:
“身负唐王命,玉章寄精诚。为寻贵妃故,来至蓬莱宫。贵妃安在?”(注:同样是《杨贵妃》开头旁白,被路明非拿来现学现卖)
这不合时宜的唱词让樱井小暮的动作猛地僵住,拿着进化药试管的手指停在唇边。源稚生更是瞳孔骤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转身看向大门方向,右手已然紧握刀柄!
大门被推开,光线涌入。两个人影逆光而立。
为首的青年,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却又隐含危险的笑容,正是路明非!他腰间悬挂着两柄短小精悍的小太刀。而他身旁,紧挨着他站着的,是一个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少女。
少女身穿着卡塞尔学院的女生校服,及膝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挂着一柄与她纤细身形似乎不太相称的、古朴修长的唐横刀!那刀鞘的样式,源稚生一眼就认出,与路明非在赤备据点使用的那柄如出一辙!
路明非的目光扫过僵立的樱井小暮和她手中的药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语气带着一种懒洋洋的“科普”腔调:
“这位小姐,别急着喝药啊。他把这东西留给你,可不是让你这么‘咕咚’一口吞下去的。”
路明非耸耸肩,用了个奇怪的比喻,“这就像……嗯,有人把求婚戒指藏在蛋糕里,是让你惊喜地‘找’到,然后戴上,可不是让你连蛋糕带戒指‘嘎嘣’一声嚼碎了咽下去啊!你要是真喝了这玩意儿,可就真见不到他了。”
樱井小暮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明非,拿着药的手指微微颤抖。
源稚生则是如临大敌!路明非的突然出现,以及他身边那个神秘的黑发、戴面具、持唐横刀的少女,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和强烈的不安!尤其是那柄唐横刀,瞬间勾起了他关于赤备据点那血腥一幕的回忆。
三方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樱井小暮急促的呼吸声。
路明非的目光从樱井小暮身上移开,落在全身戒备、眼神凌厉如刀的源稚生脸上。他嘿嘿一笑,那笑容在源稚生看来充满了挑衅和戏谑:
“哟,象龟,好久不见,气色不太好啊?”
路明非的语气轻松得像在打招呼,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源稚生心头一凛,“别紧张,今天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路明非指了指樱井小暮,“把这个姑娘交给我,这一次……我不杀你。” 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和不容置疑的威胁。
源稚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但他强行压下,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路明非:“绘梨衣……是你带走的,对吗?”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蕴含着风暴。
路明非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她在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比在你们那个源氏重工的铁笼子里安全一百倍。”
路明非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到……我能找到凯撒他们,或者……你找到凯撒他们。这就是背叛者……该付出的代价,对吧?白王血裔,蛇岐八家的皇,天照命少主阁下?”
路明非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在源稚生最敏感的神经上——绘梨衣的失踪、凯撒小组的下落、背叛的指控、以及对他“皇”之身份的强调。源稚生的呼吸变得粗重,手背上青筋暴起,蜘蛛切的刀柄几乎要被他捏碎!
就在这时,源稚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了路明非身边那个戴狐狸面具的黑发少女身上。
一种莫名的、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身形轮廓,那安静站立的姿态,甚至那透过面具孔洞隐约可见的眼神……都让他心脏猛地一跳!一个荒谬又让他恐惧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升起:绘梨衣?
路明非敏锐地捕捉到了源稚生眼神的变化和他瞬间的失神。他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意,手臂极其自然地抬起,轻轻揽住了身边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亲昵而充满占有欲。
“象龟,我说了,绘梨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路明非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强调和嘲弄,他微微侧头,对着怀中的少女,用一种极其熟稔甚至带着点宠溺的语气介绍道,“这位,是我在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女朋友。她的名字叫‘风间琴鹤’,记住了吗?不是什么上杉绘梨衣。”
被路明非搂住的“风间琴鹤”,顺从地靠在他身边。她微微抬起头,隔着狐狸面具,那双清澈的红眸望向源稚生,然后用一种完全不同于绘梨衣往日空灵缥缈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和一丝好奇的嗓音,开口问道:
“明非,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源稚生吗?”
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带着一点点的疑惑和天真。
源稚生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瞳孔剧烈收缩!这声音……虽然刻意改变了语调,少了那份懵懂,多了些正常少女的清脆,但那声线……那骨子里的清透感……分明就是绘梨衣!不!不可能!绘梨衣不会说话!更不会这样说话!而且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眼前这个少女是黑发!还戴着面具!还自称是路明非的女朋友?
巨大的震惊、荒谬、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和狂喜交织在一起,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源稚生的脑海。
源稚生死死地盯着那个戴着狐狸面具、依偎在路明非怀中的黑发少女,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而面具之下,绘梨衣的嘴角,正悄悄地、无人察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带着几分狡黠和恶作剧得逞般趣味的弧度。
她按照明非教的,成功骗过了哥哥(自认为),而且……哥哥的表情,真的好有趣啊。
【作者备注:樱井小暮所唱的歌,是坂东玉三郎主演的歌舞伎《杨贵妃》以白居易《长恨歌》为蓝本,由梦枕貘改编剧本,融合日本能乐与中国戏曲元素,全剧采用中文唱词,是日本歌舞伎400年来首次使用非日语唱词的创新之作。】(作者猜想,原着言灵·“梦貘”一词取自这里。)
【以下为核心台词:】
方士念白:
“身负唐王命,玉章寄精诚。
为寻贵妃故,来至蓬莱宫。贵妃安在?”
杨贵妃回应:
“且住,唐王之使乎?”
男声合唱:
“九华帐缓缓开启,现丽质姿容。
移莲步,金钗摇,风华貌新松。
花颜云鬓,一笑天然百媚生。”
贵妃独唱:
“梨花带雨,揽衣起,云髻半偏犹素妆容。
太液水暖芙蓉艳怎能相形?未央宫照蛾儿柳怎能相形?”
贵妃独白:
“遥忆在华清,新承恩泽宠幸……
骊宫呵高入云,处处韶乐声。
一骑绝尘非倥偬,无人知是荔枝马上红。
君呵!花开终将凋零,天本无情,浮华匆匆都付幻梦。”
男女合唱:
“霓裳呵羽衣曲,清歌舞一通。
比翼鸟我翼汝翼,青赤相依同饮啄;
连理枝你枝我枝,并蒂情怜山海誓。”
贵妃独唱: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终曲合唱:
“浮华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
且自留住蓬莱宫,远无常,歌清平。”
…………分割线,以下为白话版…………
方士念白
白话:我奉唐玄宗的命令,带着他亲笔写的信来找您。为了找到贵妃娘娘,我一路找到蓬莱仙岛来了。请问贵妃在吗?
贵妃回应
白话:等等,是唐王派来的使者吗?
男声合唱
白话:华丽的帐子慢慢掀开,露出贵妃美丽的容颜。她迈着轻盈的脚步,头上的金钗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那风姿就像挺拔的青松。如花的容貌,如云的发髻,微微一笑就显露出万种风情。
贵妃独唱
白话:我像带着雨滴的梨花,披衣起身,发髻微斜仍是素颜。太液池边那些艳丽的荷花哪能跟我比?未央宫里的宫女们更是不值一提。
追忆往昔
白话:想起当年在华清宫,刚得到皇上宠爱的时候……骊山的宫殿高耸入云,到处飘荡着音乐声。快马加鞭扬起尘土,没人知道那是为了给我送荔枝。皇上啊!鲜花终会凋谢,老天本就无情,那些荣华富贵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
男女合唱
白话:跳完霓裳羽衣舞,唱完歌跳完舞。我们是比翼鸟,翅膀挨着翅膀,青色红色相依为命同饮同食;我们是连理枝,枝干缠绕,根根相连,对着山海许下爱的誓言。
贵妃独唱
白话:累了累了,这支金钗就是见证,是天子当年亲手所赠……如今我把心事和金钗都托付给使者带回去。看那三千弱水向东流,晚霞又红了。月光下的影子早已消失,前路漫漫,退路已断,回头看一切都成空。
终曲合唱
白话:荣华富贵就像三生三世的梦一样缥缈,缘分也无影无踪……不如就此留在蓬莱仙宫,远离世事无常,唱着清平调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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