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翼和往常一样推开教堂的大门。
“翼哥哥回来了！”
“哥哥，有买糖吗？”
听到翼的声音，一群孩子们从教堂内涌出来。
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六个孩子。
“当然，一人一颗，别让你爱丽丝姐姐发现了。”
翼从袋子里拿出几块猪油糖递给孩子们。
“咳咳！”
“爱丽丝姐姐来了！快跑啊！”
刚把猪油糖塞进嘴里的孩子们哇地大叫一声四处逃窜。
身着黑色修女服的爱丽丝不知何时站在孩子们的背后，她一把抓住刚刚叫地最大声的那个小男孩。
“鲁迪，你皮痒了是吧？”
爱丽丝伸出手扯了扯鲁迪肥嘟嘟的脸颊，随后就放他离开了。
见到爱丽丝的翼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仿佛下一秒爱丽丝就要开始说教他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爱丽丝轻轻捏住翼的耳朵。
“我不是说不要太惯着这些孩子吗？他们要啥你就买啥？”
“错了错了，我只是看孩子们太久没吃糖了就......”
与翼相处许久的爱丽丝可早就听惯了这套说辞。
“我怎么记得前几天鲁迪那家伙还有糖吃呢？”
她的手指微微发力，但也不敢真的使劲，毕竟她自己也会心疼的。
“这臭小子，都让他躲着点吃了，这下好了......”
“嗯？”
“我真的错了，以后不敢了，别生气。”
翼放下手中的东西，给爱丽丝捏捏肩，试图让她消气。
“哼，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偷给他们糖吃，你就等着吧！”
爱丽丝像高傲的小天鹅，仰起自己的脑袋。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翼双手合十表示自己已经知错了。
“好啦，把东西都拿进来吧。”
爱丽丝帮翼捡起一个袋子，剩下的东西就交给翼了。
距离当年的那场干旱已经过去两三年了，翼也履行了他的承诺，帮助爱丽丝实现她的梦想，而他自己如今的梦想嘛，只希望爱丽丝和这群孩子能够健康生活。
这为他那张名为“白纸”的人生，添上了绚丽的色彩。
“晚饭我们已经吃了，也给你留了一份放在桌上，记得吃。”
把翼从集市上买的东西放好后，爱丽丝就匆匆忙忙地去找那些孩子了。
注视着爱丽丝的背影，他默默笑了下。
这种生活，真好啊。
他把桌上带着些许余温的小米粥喝下肚后，爱丽丝也把到处乱跑的孩子们全部抓了回来。
“你们这些小家伙，就这么讨厌念书吗？”
“特别是你！鲁迪！”
因为是捡回来的孩子，他们都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
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在爱丽丝的肩头上，每天晚上她都要抽空来教这群孩子认字和写字。
“今晚你不把字练好，明天你别想出去玩！”
她像是个老妈子一样把孩子们带到学习的地方去。
“鲁迪这小子。”
在所有孩子中，鲁迪是最活泼好动的，这固然很好，但对爱丽丝来说就没那么友好了。
“先帮她把新买来的花种下去吧。”
翼始终记得那天夜里爱丽丝对他说过的话。
在这几年里，翼从集市上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花，而且品相是最好的。
虽然昂贵，但是看到爱丽丝惊喜的模样他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他抱着一盆淡金色的郁金香来到爱丽丝养花的地方。
五颜六色的小型花海在月光的照耀下肆意向翼展示它们最美的姿态，他在花海间找到一处空位将手中的郁金香种下。
“看起来爱丽丝似乎忘了给你们浇水，估计又是忙忘了。”
爱丽丝收养这么多孩子的缘故，这让她每天都很忙，既要诵读圣经，又要教育孩子。
基本上都是翼在夜间偷偷帮她浇花。
他拿着简易的洒水壶行走在花海间，这幅静谧而又美丽的画面，让他的内心沉静下来。
就好像整个人坠入带来一丝凉意的湛蓝色湖泊中。
湖底在光线的照耀下清澈无比，周围的鱼群游动，不时还经过自己的身边。
草丛被拨动的簌簌声从背后响起，不用回头，翼就知道是爱丽丝找过来了。
“该休息了。”
“我知道，还差一些花没浇。”
爱丽丝没有出声催促，而是来到翼的身边与他一起浇花。
“这些天辛苦你了。”
自从收养这群孩子后，翼基本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出去外面赚钱或者拿爱丽丝亲手编的一些小物件去卖。
“没事，不累的。”
在给所有的花浇完水后，他带着爱丽丝回到教堂里面。
大堂里面没有见到孩子们的身影，也许已经睡了吧。
“陪我聊聊天，好吗？”
爱丽丝温柔地把翼的手臂抱在怀中，她抿着粉唇，好像是在撒娇。
拗不过爱丽丝的翼只能坐在长椅上，一米六的身高在翼身边就像是个孩子。
“为什么突然想找我聊天呢？”
“怎么？你不乐意吗？”
“那倒没有。”
爱丽丝像小猫一样把脑袋靠在翼的肩上，翼稍稍沉下右肩，这样能让爱丽丝能够更舒服地靠着。
“我在想，这几年你都在帮我收养这群孩子。”
“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你早就还完了。”
“是不是我限制了你的自由？”
爱丽丝惆怅地说道。
她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对翼的救命之恩，算不算是一种束缚，一种枷锁呢？
“原来是这样吗？”
翼抬起手轻轻给爱丽丝一个脑瓜崩。
“我本就一无所有，是你给我的人生第二次生命，又为什么会是枷锁呢？”
“更何况我向你承诺过，我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梦想。”
“那你的梦想呢？这些年找到了吗？”
“这些年来，你找到了吗？”
翼微微一笑。
“找到了。”
“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耍赖。”
“哪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着。
直到夜深，在身边的蜡烛都快燃尽时，两人才从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经过这次交谈，爱丽丝内心的负罪感消失得无影无踪，靠在翼身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耳垂开始慢慢变红。
“翼，你把耳朵靠过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靠过来嘛。”
无奈之下，翼只能把耳朵靠在爱丽丝的嘴边。
一股温热，柔软的感觉从脸上传来。
“晚安，翼先生。”
爱丽丝羞红着脸落荒而逃，被亲吻脸颊的翼呆坐在长椅上。
他伸手轻轻触碰刚刚被爱丽丝亲过的地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愣。
“晚安，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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