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玛·奇查的警告像一道冰冷的阴影,笼罩在应急小组心头。
他们意识到,“圣徒”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通过追踪那根邪恶手杖的能量流向以及结合老灵媒的暗示,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小镇边缘一座荒废的小教堂,那里据说是“圣徒”最初出现并获取“神启”的地方,也是能量读数异常稳定的一个点,不像集会那样剧烈波动,更像是一个“标记”或“电池”。
谨慎的侦察显示,小教堂内部虽破败,却被打扫得异常干净。
最诡异的是,教堂祭坛上原本的十字架被推倒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尊粗糙、古朴、明显具有前哥伦布时期风格的石头雕像。
雕像刻画的是一个面容模糊、怀抱某种扭曲婴儿状物体的女性形象,表面被涂上了暗红色的染料,散发着与“圣徒”手杖上晶体同源、但更加古老阴森的能量波动。
“就是它!”陈静博士通过远程传感器确认,“能量特征信号高度匹配!它是整个‘圣徒’体系的能量中枢之一,可能在持续吸收并存储信徒被抽取的生命力,同时向手杖提供能量!”
“必须摧毁它。”卢克警长斩钉截铁,“切断它的能量供应,那个冒牌圣徒的力量应该会大幅削弱。”
行动方案似乎很明确。
但就在他们准备突入教堂时,意外发生了。
一群当地居民,大约二三十人,在老玛玛·奇查的带领下,竟然聚集在了小教堂门口,手挽着手,沉默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警惕或好奇,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不容侵犯的坚决。
“你们不能进去,更不能动里面的‘母亲’拉·马德雷。”玛玛·奇查走上前,她的声音虽然苍老,却异常坚定,通过雷耶斯磕绊的翻译传达出来。
“老太太,那东西很危险!它在吸取人们的生命!”卢克试图解释,“它不是神,是邪灵!”
“我们知道它不是神!”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地喊道,他是之前那个腿被“治愈”的工人,“但我们更知道贫穷和疾病的滋味!圣徒大人给了我们希望!哪怕只是暂时的!‘母亲’给了他力量!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你们有干净的医院,有足够的食物!我们有什么?!”
“那是虚假的希望!是在要你们的命!”卢克反驳。
“那也好过没有希望地等死!”另一个老妇人哭喊着,“我的孙子,他之前疼得整夜睡不着,现在至少能安睡几个小时了!你们要夺走这最后的安慰吗?!”
人群激动起来,他们诉说着病痛、贫穷、被主流社会遗忘的苦楚。
那个邪异的雕像和“圣徒”,在他们眼中,成了绝望中唯一抓住的稻草,哪怕明知有毒。
张烨眉头紧锁,他理解卢克消除威胁的决心,也更能感受到那雕像蕴含的邪恶。
但他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些居民内心深处巨大的痛苦和无助。
他上前一步,试图用更缓和的方式沟通:
“各位,我知道大家现在日子不好过。但这东西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它现在给你一点甜头,往后会让你用十倍百倍的代价来偿还。眼下或许能暂时缓解你们的痛苦,可将来恐怕会要你们的命啊!这绝对不是长远之计。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
“别的办法?”一个年轻人嗤笑打断他,语气充满嘲讽,“政府说了几十年另寻他法!结果呢?我们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你们这些穿着光鲜的外来人,除了会破坏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一点点‘安宁’,还会做什么?”
文化和人道的冲突在此刻爆发。
卢克和州警们倾向于强硬手段,认为消除迫在眉睫的威胁是首要任务,居民的短视是在助纣为虐。
而居民们则视应急小组为不懂他们疾苦、要来摧毁他们最后希望的侵略者。
陈静博士看着仪器上那雕像持续不断抽取并储存生命能量的读数,又看着眼前这群面黄肌瘦、情绪激动的民众,陷入了两难。
从理性上,她知道卢克是对的。但从情感和策略上,强行突破可能会引发暴力冲突,甚至将整个小镇推向对立面。
“我们需要那东西的能量数据来理解它的运作模式!”陈静博士试图找到一个折中点,“也许不一定非要摧毁?可以尝试隔离?或者,”
“隔离?怎么隔离?”卢克烦躁地说,“放在这里继续害人吗?博士,这不是实验室里的样品!”
“但那也是他们的信仰象征!哪怕是被扭曲的!”雷耶斯试图缓和,“强行摧毁,我们在这里将寸步难行!甚至可能被整个社区敌视!”
团队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张烨凝神观察着那尊雕像,又看了看激动的人群,忽然开口:“或许有一个办法。”他指向那雕像,“这东西的邪恶力量,来自于吸收生命体的痛苦和信仰。要是能切断这些来源,它的力量自然就会衰弱。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不是直接毁掉它的外形,而是从根本上去‘净化’它的本质。”
他看向玛玛·奇查:“您既然知道这东西不干净,那您听说过什么老辈传下来的法子吗?既能赶走里头的邪气,保住这东西的样子,又能让它再也害不了人?这样既除了祸害,又不至于彻底毁掉他们念想的东西,您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玛玛·奇查浑浊的眼睛看着张烨,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古老的仪式,需要特定的草药、月光下的圣水、以及真正充满生命力的祭品,不是牺牲,是活力的象征,很难、非常难,而且,需要他们,”她指向身后的人群,“自愿放弃对‘它’的祈求。否则,仪式难成。”
这将难题又抛回给了居民。
是继续拥抱这饮鸩止渴的“希望”,
还是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尝试一个陌生人所调的、虚无缥缈的“净化”?
人群沉默了。
脸上的激动逐渐被迷茫和挣扎取代。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关乎信仰,关乎生存,关乎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状的无奈。
应急小组也沉默了。
他们意识到,在这里,暴力并非最优解。
他们必须尊重这片土地的文化和人民的痛苦,即使这意味着要采用更复杂、更冒险的方式。
最终,那个腿伤工人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看着玛玛·奇查,又看了看张烨,声音颤抖却坚定:“如果、如果真的有办法,既不让大家失去寄托,又能赶走里面的坏东西。我、我愿意试试。我不想我的女儿以后也靠这个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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