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比利布下防护后,张烨刚回到三清观,甚至没来得及喝口水,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就攫住了他。
道观内的气氛不对。
平时虽然也萦绕着淡淡的煞气,但主要被师叔布下的八卦阵和神像的力量所压制、中和,整体是沉静而肃穆的。
但此刻,空气变得粘滞而冰冷,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恶意。
供桌上,三清祖师神像的面容似乎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翳,显得黯淡无光。更让他心惊的是,贴在门窗、梁柱上的一些基础“镇宅符”和“辟邪符”,边缘竟然出现了焦黄的痕迹,甚至有两张噗地一声,无火自燃,瞬间化为了灰烬!
煞气外溢!而且强度远超以往!
源头毫无疑问,后院古井!
张烨心中一凛,立刻冲向通往后院的门。
越靠近,那股阴冷、暴戾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几乎让人窒息。他猛地推开门
呜嗷!
一声非人般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狂暴怒意的嘶吼仿佛直接从井底深处撞击着他的灵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接近!那块镇压在井口的、布满符文的灰色石板正在剧烈地震颤,仿佛下面有一头史前巨兽在疯狂撞击!
浓稠如墨的黑气不再是丝丝缕缕地渗出,而是如同喷发的火山烟柱般,一股股地从石板边缘的缝隙中汹涌而出,直冲上两三米高,然后在结界的作用下才被勉强压制折返,使得整个后院都被翻滚的黑雾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黑雾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的鬼脸和狰狞的爪牙幻灭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智崩溃的绝望和怨毒。井口的封印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显然已经运转到了极限!
张烨脸色煞白。这绝不是正常的周期性躁动!井里的东西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封印,而且,封印的力量似乎在减弱!
必须立刻加固封印!否则一旦被它冲破,后果不堪设想!
他毫不犹豫,立刻冲回厅堂,取出最好的朱砂、黑山羊角粉、公鸡冠血以及最后一点珍藏的玉石粉,快速调和成最强的符墨。
他手持狼毫笔,口中急诵加固咒,笔走龙蛇,在一张宽大的特制黄帛上绘制一道复杂的“加强版镇煞符”。
然而,就在他绘制到最关键处,需要将自身大量真气灌注笔尖的瞬间。
“砰!!”
后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那巨石板被整个掀飞了一般!
虽然实际上石板仍在原地,封印主体尚未完全破裂,但一股难以想象的、凝练如实质的恐怖煞气冲击波如同海啸般从井口爆发出来,瞬间冲垮了后院脆弱的门户,狠狠撞在正在全神贯注绘符的张烨身上!
“噗!”
张烨如遭重击,胸口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溅落在未完成的符箓上,将朱砂符文染得一片狼藉。
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眼前一阵发黑,体内真气瞬间紊乱暴走,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反噬!来自古老封印和井中邪物的双重反噬!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那股恐怖的煞气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经脉,侵蚀他的神智!耳边充斥着无数疯狂的呓语和恶毒的诅咒,引诱他放弃抵抗,投入井底的“怀抱”!
危急关头,张烨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拼命运转体内残存的真气,抵抗着煞气的侵蚀,连滚带爬地扑到供桌前,抓起三清神像前那盏油灯,将灯油混合着自己的鲜血,猛地泼洒出去,同时嘶声力竭地大吼:“祖师爷助我!”
嗡!
供桌上的三清神像猛地绽放出一层微弱的清光,虽然无法彻底驱散煞气,但暂时逼退了最致命的侵蚀,给张烨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趁机连拍数张“金光符”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然后死死地盯着后院那如同魔域入口般的井口,心中骇浪滔天!
这井里的东西,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十倍!师叔以生命为代价的封印,竟然都快压不住它了!而且,刚才那股冲击的强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强忍着伤痛和真气紊乱,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后院门口,运转残存的灵觉仔细感知。
果然!
他发现,在井口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古老封印能量场上,竟然出现了几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裂痕!那绝非自然磨损或内部冲击造成的,更像是被某种外在的、尖锐的、充满恶意的东西从外部刻意破坏撬动的痕迹!
有人动了封印?!就在他不在道观的时候?!
是谁?!目的何在?!
张烨背脊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意味着,井中邪物的躁动,很可能不完全是自发的,而是有人暗中推动!
他立刻挣扎着回到屋内,反锁了所有门窗,又连续贴了十几张镇煞符,才稍微安心。他想起师叔留下的那封信和那本《本地异闻录》。师叔提到过“镇物”在井口石板下,还提到“煞眼”。他需要更多信息!
他尝试拨打师叔信中提到的那个模糊的律师电话,但无人接听。就在他几乎绝望时,他想起了一个号码,是之前处理遗产交接时,那个律师助理无意间提起的一个“可能了解情况的老朋友”的号码,他当时随手记了下来。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即将自动挂断时,被接了起来。对面没有任何问候,只有一个苍老、疲惫、仿佛隔着很远很远的风声传来的声音:“喂?”
“您好!冒昧打扰!我是三清观的新主人,张烨!古井的封印好像被人破坏了,里面的东西”张烨急切地说道。
对方沉默了几秒,那个苍老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了然:“果然,还是开始了,听着,年轻人,时间不多了,那口井,不是关押它的牢房,是‘坐标’,它在利用井吸收大地深处的污秽和负能量,滋养自身,试图,挣脱整个‘幽影镇’这个更大的封印。”
坐标?更大的封印?张烨的心沉了下去。
“封印的松动,不是意外,”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的杂音,仿佛信号极不稳定,“是‘钥匙’被找到了,或者,被制作出来了,有人,想让‘它’彻底醒来,或者,想得到‘它’的力量,小心,穿着黑袍的“秃鹫””
电话到这里,猛地被掐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再拨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穿着黑袍的秃鹫?钥匙?张烨感到一股巨大的阴谋感笼罩下来。
他强撑着身体,再次来到杂货店。玛莎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没擦干净的血迹,吓了一跳:“上帝!张先生!您怎么了?”
“玛莎,”张烨声音沙哑,“告诉我,镇上或者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比如,总是穿着黑袍子?或者,行为异常,对古老邪恶东西特别感兴趣的?”
玛莎被他凝重的表情吓到了,努力想了想,摇摇头:“黑袍子?没有,行为异常?幽影镇哪个不异常?哦,等等,前几天有个生面孔,穿着兜帽衫,看不清脸,在镇子外围转悠,好像在挖什么东西,我问他是干嘛的,他低着头就走了,怪吓人的。”
线索模糊。张烨又尝试联系卢克警长,直接说道观遭到不明力量袭击,古井封印有被破坏的痕迹,强调其危险性远超想象,可能危及整个小镇。
卢克警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烦躁:“张先生!我再说一遍!你那个道观的问题是你自己的事!什么封印、破坏,我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的财产损失报告!如果你再散播这种恐慌性言论,我会立刻采取行动!管好你自己!”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官方求助再次失败。张烨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远方暮色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幽影镇,心中寒意更甚。
内有无名邪物冲击封印,外有神秘势力暗中破坏,上有教堂恶魔虎视眈眈标记少年,下有警长固守成规拒绝相信。
三清观,乃至整个幽影镇,已然风雨飘摇。
他必须尽快恢复伤势,找出破坏封印的“秃鹫”,并在井中邪物彻底脱困前,找到加强封印甚至彻底解决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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