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落在青溪村林家大宅的石阶上,夜风穿过檐角铃铛,发出几声清脆的轻响。
就在这看似宁静的夜里,一道黑影从山道尽头悄然潜来。
他身着夜行衣,身形如猫,脚尖点地几乎无声,手中短刃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这人显然是个老手,每一步都踩在最暗处,连落叶都不曾惊动一片。
然而,就在他踏出最后一步,即将踏入林家大门时——
“动手!”
一声低喝从侧巷炸起,霍砚一箭破空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那人手腕,短刃当啷落地。
几乎同时,数名早已埋伏在两侧的乡勇猛扑而出,将那黑影团团围住。
那人反应极快,一脚踢开逼近的壮汉,正欲转身突围,却被霍砚亲自跃上前拦腰擒住。
只听一声闷哼,对方已被按倒在地,手脚皆被铁链锁住。
祠堂内烛火摇曳,映得春织的眉眼沉静如水。
她站在案前,目光不疾不徐地扫过被押入堂中的黑衣刺客。
“你可知,自己闯的是谁的门?”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那人冷哼一声,并未开口,只是抬眼与她对视。
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屑,仿佛根本不将她这个女子放在眼里。
春织并不恼怒,反而缓缓走至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块红玉牌,轻轻放在桌面之上。
“你是‘凤令’直属之人?”她语气平静,却让整个祠堂为之一静。
黑衣刺客”
春织心中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继续追问:“你们口中的‘凤令’,究竟是谁?”
男子再次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只有红玉令主亲召,才能见其真容。”
话音落下,祠堂气氛陡然凝重。
李崇文眉头紧锁,显然也察觉到了事情背后牵扯的复杂性。
春织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霍砚:“看来我们钓上来的小鱼,背后还有更大的网。”
霍砚点头,眼神沉稳:“接下来怎么办?”
春织嘴角微扬,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既然他们想谈交易,那就让他们谈到底。”
她随即命人将黑衣刺客看管严密,随后又召集几名机灵可靠的少年,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一个“逃脱”的机会悄然出现在刺客面前。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家宅院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少年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小姐,昨夜那刺客逃了!还带走了那封假信!”
春织闻言,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她并未显露出任何焦急之色,反而神情自若地转向身旁的霍砚:“他已经上路了,跟上去吧。”
霍砚点头,迅速换装离府,一路尾随而去。
祠堂内,李崇文看着春织,眉头紧蹙:“你真的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万一他们识破是假钥匙……”
“他们不会。”春织语气坚定,“他们太急于拿到东西了,越是心急,越容易落入圈套。”
她顿了顿,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缓缓说道:“这次,我要亲手揭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
而与此同时,在青溪村外的一条山路上,黑衣刺客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身后不远处,霍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紧紧跟随。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座隐秘的山庄内,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立于窗前,披着薄纱,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金丝绣凤令。
“林春织……”她低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终于开始动了。”
祠堂灯火未熄,晨雾渐浓。
春织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木案,思绪翻涌。
这一夜虽有收获
她抬头望向窗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鸡鸣。
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襟,低声吩咐身旁仆妇:“去请几位族老,今日辰时三刻,祠堂议事。”
仆妇应声而去,春织则转身走向内室,步伐稳健,一如她心中的决意。
这一场棋局,她已落子。
晨曦微露,青溪村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林家祠堂前的石阶已被仆妇洒扫得一尘不染。
辰时三刻,八位林家族老陆续抵达,各自落座后,目光或好奇、或疑惑地望向坐在主案旁的春织。
她身着素色长裙,发髻整齐,神色平静,手中却紧握着昨夜从刺客身上搜出的红玉令。
“诸位叔伯安好。”春织起身行礼,语气温和却不失庄重,“今晨召集大家前来,是为林家安危计。”
此言一出,众族老皆面露凝重。
林宗仁端坐上首,沉声道:“你且说来。”
春织缓缓开口,将昨夜刺客潜入、设伏擒人之事一一细述,又将那封假信与红玉令展示于众人面前。
她声音不大,但每一字都清晰落地,令人心惊。
“刺客口称‘慎言会’东支执事,奉命取回‘钥匙’。虽未供出凤令身份,但从其言行推断,背后之人势力庞大,且对林家所藏之物志在必得。”
祠堂内一片寂静,几名年长族老互相对视,眉头紧锁。
“他们为何盯上林家?”一名族老忍不住问道。
“或许,是因为我们林家,藏着某段被遗忘的过往。”春织语气低缓,眼中却透出坚定,“无论如何,敌人已近门前,若再无防备,恐怕祸起萧墙。”
她话音落下,林宗仁缓缓点头,目光如炬:“林家自立门户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风波。如今,家中男丁凋零,事务繁杂,当有一人统筹内外。”
他环视众人,语气郑重:“我提议,立春织为林家‘理家使’,自此之后,凡家宅田产、出入往来、守卫巡防等事,皆由她决断施行,诸位可有异议?”
堂下一时无人应声,片刻后,最年长的二叔公轻叹一声:“春织这些年操持家务,咱们心里都有数。既担得起这担子,便该担到底。”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逐渐松动。
春织站起身,深深一揖:“春织定不负众望。”
她抬起头,眼底清亮如水,心中却早已盘算下一步棋该如何落下。
当夜,林家大宅灯火通明,几名家丁在后院搬动旧木箱,翻找“祖传遗物”,甚至故意传出几句“找到宝贝了!”的惊呼。
村口的炊烟也比往日多了几分烟火气,仿佛真有什么重要事务正在进行。
而在这场表面喧嚣之下,真正的杀机却悄然布置开来。
霍砚亲自带人埋伏于村外林间,手持弓弩,隐匿于夜色之中。
他的眼神冷峻如铁,只待敌踪现身。
与此同时,林家书房中,烛火摇曳,春织独自一人静坐案前,手中握着一封未曾启封的信笺——那是昨日刺客随身携带的密信,尚未拆阅。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火漆印纹,脑海中不断思索着那个神秘的“红玉令主”究竟是谁。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仆妇送来一碗姜茶。
“小姐,夜深风凉,小心身子。”
春织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待仆妇离去,她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
月光如银,洒满庭院,风声渐紧,树影婆娑。
就在此时,远处山林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似是有人踩断枯枝。
春织心头一震,迅速起身,走到窗边,却只见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然而,在下一刻,一道黑影从屋檐掠过,轻巧无声。
紧接着,一阵风掠过门槛,一张火漆印信,悄然落在林家门口的石阶上。
信封一角,隐约可见一只展翅凤凰的绣纹。
春织瞳孔微缩,缓缓攥紧了掌心。
她没有立刻出门捡拾,只是静静站在窗前,目送那道黑影消失在夜幕尽头。
她低声呢喃:“终于来了……”
月光下,那封火漆信静静地躺在石阶上,像一枚即将引爆的雷。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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