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恍然而过，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皇帝册封了大皇子为太子。
册封大典那天，所有人的表情都精彩至极。
大皇子？
除了年纪到了束发之年以外，其余好像都比不过其他几个皇子。
论才学，他比不过楚奕辰。
论武术，他比不过楚明睿。
至少现在明面上最能打的是楚明睿。
论潜力，他还比不过最小的楚明澈。
所有人都对这样的结果感觉到诧异。
虽然主流继承原则是立长不立幼，但更多的是考虑皇子的才能。
皇帝正值壮年，按道理也不该这么糊涂才对。
看起来更像是皇帝被皇后身后的母家给施压了。
而且皇帝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一点也说得通前面的推断。
这边选大皇子当太子，那边还在让楚奕辰天天前往养生殿帮他处理政务。
“什么感觉？”
册封大典结束几天后，皇帝冷不丁对楚奕辰冒出来一句话。
什么什么感觉？
楚奕辰完全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儿臣愚钝。”
“老大当了太子，你什么感觉？”
皇帝也不恼，重新问了一遍。
“儿臣自然是为大哥开心。”
【这狗皇帝又给你挖什么坑呢？】
系统跟着楚奕辰在养生殿忙活的一整年，算是彻底对皇帝这个人无语了。
话里话外都在传递一个信息。
他想让楚奕辰当太子。
但他又不明说。
总是问东问西把楚奕辰往坑里带。
“你比老大机灵，以后得多帮衬帮衬他。”
“是，父皇。”
在这一年里，楚奕辰接触到的东西也从一开始的垃圾信息稍微有了些进步。
总算能看到汇报里有点实质性的东西的呈帖了。
“过段时间的秋猎，老大打头，出什么事可以躲他后面。”
楚奕辰：……没别人讲话演都不演了是吧。
“……是。”
等事情做完，楚奕辰就被放回去了。
回到枝梅宫，他一边搅着莲子羹一边盘算着什么时候跟秋菊提一嘴出宫的事情。
“殿下，太子殿下来见。”
小福子低声报告。
“知道了。”
楚奕辰整理了一下衣衫，开门迎接匆匆而来的大皇子。
“我操，累死我了，有没有吃的？”
楚明峥毫无形象地大步跨进来，看到亭子那儿放了一碗莲子羹，伸手就要去拿。
“等……”
楚奕辰还没来得及制止，一道黑影就窜了过去。
楚明峥眼前一花，就看到一只手按住了碗。
幽绿的眸子闪烁着冰冷的光。
少年身形还未成长为最后的阶段，神态却已经有些令人感到畏惧。
楚明峥悻悻收回了手。
“不给吃就不给吃嘛……”
“回来，太子殿下想吃哪有拦他的道理。”
“只有一碗。”
文落川闷闷地松开手走到楚奕辰面前。
额前的发是前段时间才修剪过，弧度有些好笑。
一看就是出自谁的手笔。
或许楚奕辰确实不太适合理发。
脑海里的图样明明无比清晰，他就是剪不出来那种效果。
他硬是杠上了死活不愿意放弃。
文落川的头发就遭殃了。
“咳咳，那什么，五弟啊……”
楚明峥故作正经地咳嗽两声。
“那什么，秋猎……”
“你帮帮大哥呗？”
“我？”
“对。”
“帮你什么？”
“秋猎。”
“三哥骑射比我厉害，你找他去。”
楚奕辰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行，老三感觉怪怪的，我不想去找他。”
“那也跟我没关系。”
楚奕辰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往屋里走。
“哎，楚明远……”
楚明峥伸手要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就瞪了过来。
“……不，不帮就不帮。”
楚明峥干咳两声。
简直操了，楚明远到底养了个什么怪物。
景福宫。
“母亲。”
贤妃最近开始吃斋念佛，手上挂起和淑妃一样的佛珠，正闭眼念叨着。
“何时？”
“过几日秋猎，要不要趁此……”
“别干傻事。”
贤妃睁开眼，一双眼直直看向楚明睿。
“你以为中毒的事就过去了吗？”
“儿臣明白，只是心中总有不甘。”
楚明睿站在暗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语气出奇地冷静。
“楚明峥不是最后的赢家，你要提防，永远只有那一个人。”
“是，母妃。”
楚明睿又汇报了一些自己今日在较练场训练了多久，温习了多少书。
这才离开回到自己房里。
“三殿下，您要的熏香到了。”
宫女的声音怯生生的，仔细一听还在发抖。
“送进来。”
楚明睿声音毫无波动。
房门打开，里面居然昏暗得不成样子。
明明是白日，楚明睿的屋里却点着蜡烛。
仔细一看，那些窗子上都蒙上了布。
熏香点燃，升起袅袅白烟。
“过来。”
在烛光下看书的楚明睿头也没抬，宫女却是浑身一抖，双膝一软。
关上房门后，一步一步朝他爬了过去。
蜡油滴在宫女裸露的皮肤上，带着灼热的痛感。
她却不敢开口呼痛。
楚明睿举着蜡烛，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而满足的表情。
“真乖。”
凤华宫。
“你如今已经是太子了，老往楚明远那里跑成什么样子？”
皇后对大皇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朝廷上本就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父亲上次来看楚明峥的时候，更是明里暗里地嘲讽她凤凰生了个山鸡。
皇后当时硬是忍了。
如今楚明峥被封做太子，群臣宁愿怀疑是皇帝被皇后娘家人施压了，也没想过是皇帝自己做的决定。
她真是气死了。
皇帝就是故意的。
他盯着她母族的权势不是一天两天了。
找个机会说他们家功高盖主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皇后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一拖再拖。
——
秋菊在听到楚奕辰问她要不要两年后出宫，砰砰磕了两个头。
楚奕辰拦都没拦住。
“殿下，奴婢家弟已成人，靠着奴婢每月寄回去的银钱也过得滋润……”
“奴婢不用一定要离开的……”
“姑姑，我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
楚奕辰扶着她站起来，斟酌着措辞。
“若明远两年后能独当一面，姑姑就放心了吧？”
“殿下……”
眼看秋菊又要哭了，楚奕辰伸手抱了抱她。
不掺杂任何别的情感。
只是亲人间的慰藉。
“殿下，殿下长大了啊……”
轻微的抽泣声持续了一会儿。
最后，楚奕辰感受到肩头的秋菊点了点头。
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来了。
照系统所说，边沿人物只要离主要角色足够远，也许就会脱离剧情的掌控。
让秋菊离开……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未来尚未可知，这是楚奕辰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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