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的凤钗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她望着犹疑的妲己，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孩子，随我回火云洞娲皇宫修行。”
“这……”妲己咬着唇，指尖绞着裙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匆匆赶来的苏护打断。
苏护刚从驿馆赶到龙德殿，正好听见女娲的邀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妲己的手腕就往地上按：“小女糊涂！还不快拜谢圣母娘娘！能得娘娘青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犹豫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给女儿使眼色——傻子都知道，跟着女娲娘娘修行，比嫁入任何将门都强！乱世之中，唯有仙缘能护得女儿周全，更何况这是补天之功的女娲圣母，多少仙家求见一面而不得，如今竟主动收徒，简直是天降祥瑞！
妲己被父亲按得跪倒在地，脑子还是懵的。她望着女娲娘娘慈悲的面容，又想起孔宣那双总是带着正气的眼睛，心里像塞了团棉花，堵得发慌。可父亲的手劲极大，显然是铁了心要她拜师，她挣扎不得，只能任由苏护拉着自己磕头：“拜见师尊……”
“好孩子。”女娲满意地点头，指尖弹出一道七彩霞光，落在妲己眉心，“这是‘娲皇紫气’，能护你元神不散，待回了娲皇宫，再传你道法。”
她转向苏护，声音温和：“苏护你放心，妲己在我身边，绝不会受委屈。待她修行有成，自会回冀州看你。”
苏护连连磕头，额角都磕出了血：“谢圣母娘娘大恩！臣……臣永世不忘！”他才不管女儿心里想什么，在他看来，这是女儿最好的归宿——比嫁给赵公明那愣头青稳妥百倍，有娲皇做靠山，日后便是阐教、西方教也不敢轻易动她。
女娲不再多言，拂尘轻挥，卷起一道祥云将妲己托起。妲己离地时，下意识地望向殿角的赵公明，见他还傻站着，像是没反应过来，眼眶忽然一热，想说什么，却被祥云裹着飞出了龙德殿，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赵公明直到祥云消失在天际，才猛地回过神，急得跺脚：“哎！她……她怎么走了？不是说好了……”他看向青乾圣人，眼神里满是茫然，“咱们不是说好，让我带她回冀州的吗？”
青乾圣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娲娘娘亲自开口，谁能阻拦？再说，能入娲皇宫修行，对妲己而言未必是坏事。”他心里却暗自腹诽——这女娲，分明是故意抢在他前头，既断了他收徒的念头，又拆散了刚撮合的道侣，真是好手段。
镇元子在一旁打圆场：“公明莫急，仙缘自有定数。你与苏姑娘既有情分，日后总有相见之日。眼下还是先随青乾圣人回蓬丘岛修行，待你功成，再去娲皇宫寻她不迟。”
“苏护、苏全忠汝二人可愿入我蓬丘一脉，拜师蓬丘？”
冷不丁的青乾圣人突然开口道。
苏护还在女儿拜入娲皇宫而沾沾自喜中。
苏全忠却抢先跪拜：“弟子苏全忠愿入蓬丘仙岛。”
许久苏护也缓过神来，“多谢圣师青睐，苏护愿入蓬丘仙岛”。
“好，苏护你可为本座记名弟子，苏全忠拜入我蓬丘副教主燃灯门下。”
青乾将自己的决定以圣人之力传送至蓬丘仙岛，燃灯有感，立即赶赴朝歌城。
不久燃灯到场，帝辛为二人举办拜师仪式。
随后将由燃灯将苏护父子带到天机阁，由燃灯传法苏护二人，燃灯留守天机阁。
……
赵公明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青乾圣人拉住：“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看了眼龙椅上的帝辛，递去一个眼神——计划不变，只是妲己这条线需得调整。
帝辛微微颔首，目送青乾带着失魂落魄的赵公明离去。殿内只剩下他与苏护，还有刚从震惊中缓过神的商容、比干等人。
“苏卿无需多礼。”帝辛挥挥手，“你先去天机阁吧，等传法后再回冀州，好好镇守疆域，莫让妖人趁机作乱。”
苏护领命退下，刚出龙德殿，就见费仲尤浑凑上来，满脸堆笑：“恭喜苏侯爷！令嫒成了圣母弟子，您这可是一步登天了！”
苏护此刻心情正好，也懒得与他们计较，淡淡道：“二位大人谬赞了。”说罢拂袖而去，留下费仲尤浑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老东西，运气倒好。”尤浑啐了一口，“不过也好，妲己入了娲皇宫，陛下就不会再提择婿的事，咱们还能从赵公明那里敲一笔。”
费仲冷笑：“敲？你敢敲圣师的人？况且赵公明还是财神，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天牢里的西伯侯父子吧——刚才镇元子去了天牢，指不定在密谋什么。”
两人嘀咕着离去，却没看见身后的墙角，一道黑影闪过，正是黄飞虎的亲卫，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青乾圣人带着赵公明踏上祥云，直奔蓬丘岛。海风卷起赵公明的衣袍，他望着瀛洲岛的方向，闷闷不乐：“师尊，女娲娘娘为何要抢妲己？我们不是说好了……”
“说好了？”青乾打断他，“仙途之中，哪有那么多‘说好了’？娘娘此举，想来是看中妲己的凤髓之气，想培养个传人。”
他拂尘指向下方的云海：“你且看，这三界就像这云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你与妲己的情分，是缘，也是劫。眼下乱世将起，你若修行不够，就算与她在一起，也护不住她。”
赵公明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弟子明白。弟子会好好修行，早日去娲皇宫寻她。”
赵公明躬身应下，待青乾离去，他独自坐在玉床上，望着洞外的海浪，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起护送妲己的路上，她曾指着冀州的晚霞说：“公明道长，你看那云彩，像不像你定海珠的颜色？”
那时他还傻乎乎地说：“不像，我的定海珠比晚霞厉害。”如今想来，她那时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情意。
与此同时，瀛洲岛的娲皇宫内，妲己正对着铜镜发呆。女娲娘娘给她换上了一身素白的道袍，衬得她肌肤胜雪，可她总觉得不如在冀州穿的布裙自在。
“在想什么？”女娲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九天玄女经》，“是在想赵公明？”
妲己脸一红，低下头：“弟子……弟子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女娲将经书放在她面前，“情之一字，仙凡皆有。只是你既入我门下，专心修行。待你修成‘凤舞九天’，自会明白，守护苍生的责任。”
妲己拿起经书，指尖划过“苍生”二字，忽然想起朝歌城的百姓，想起父亲说的“镇守冀州”，心里的失落淡了几分。或许，女娲娘娘说得对，乱世之中，唯有变强，才能护住想护的人。
她翻开经书，认真研读起来，只是偶尔望向窗外的云海时，会想起那个总是脸红的红衣道长，想起他说“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时的坚定。
蓬丘岛的晨露落在玉床上，赵公明迎着朝阳打坐，二十四颗定海珠在他周身流转，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青乾圣人站在云端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这情劫，怕是没那么容易渡过。而瀛洲岛的娲皇宫内，妲己对着铜镜梳妆，发间别着的凤钗，正是女娲所赠，钗头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展翅飞走，飞向那片承载着她初恋情愫的云海。
朝歌的风，还在继续吹。
天牢里的西伯侯父子已达成共识，一切都在朝着帝辛计划的方向推进。
只是那被拆散的道侣，如同两颗暂时偏离轨道的星辰，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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