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厂区很大，到处都是高大的厂房，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贾张氏还是第一次来轧钢厂里面，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工装的工人，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想象着自己以后在这里上班的样子，不用风吹日晒，到点就能拿工资，说不定还能跟贾东旭一样，认识几个熟人，平时互相照应着。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人事科的门口。
易中海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进来。”
推开门，贾张氏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低头看着。
这就是人事科的李丹科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李科长，这就是贾东旭的母亲贾张氏。”易中海开口介绍道。
李丹抬起头，看了贾张氏一眼，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贾张氏连忙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她偷偷打量着李丹，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李丹说，让自己能分到个好岗位。
李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看着贾张氏，开门见山地说：“贾东旭的情况我们都了解，按照厂里的规定，他的岗位可以由家属接替。不过，你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也没有技术，所以不能安排到生产车间。经过研究，我们决定把你分配到卫生队。”
贾张氏一听“卫生队”，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卫生队听起来不错啊，不用在车间里跟机器打交道，说不定就是扫扫厂区的马路，或者擦擦窗户，活儿轻松，还干净。
她连忙点头：“谢谢李科长，谢谢李科长！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厂里的信任！”
李丹却没理会她的热情，继续说道：“你不用谢我，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去卫生队，不是扫厂区，也不是擦窗户，而是负责打扫厂区的公共厕所。”
“什么？扫厕所？”贾张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睛瞪得溜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李科长，您没搞错吧？我是来接替我儿子岗位的，怎么能让我去扫厕所呢？那活儿又脏又累，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干得了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工作，竟然是去扫厕所。
扫厕所多丢人啊！要是让四合院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到时候她还怎么在四合院里立足？
李丹皱了皱眉，显然对贾张氏的反应很不满意。
她放下手里的笔，看着贾张氏，语气也冷了下来：“贾张氏，你先冷静点。厂里的岗位分配是根据实际情况来的，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你没有技术，不能去生产车间；没有文化，不能去办公室；卫生队的其他岗位也都有人了，现在只有打扫厕所的岗位空缺。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放弃这个岗位。”
“放弃？我凭什么放弃？”贾张氏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我儿子用命换来的岗位，凭什么让我放弃？你们这是欺负人！”
“我是不是欺负人，你心里清楚。”李丹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眼神里带着怒气，“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离开吧，到时候你家若是没人接替这个工作岗位，那么厂里会直接收回这个工作岗位。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愿意去扫厕所，还是愿意让厂里收回岗位，然后你回乡下去？”
“收回岗位？回乡下？”这两个词像晴天霹雳一样砸在贾张氏的头上，让她瞬间没了脾气。
她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怎么能让厂里收回岗位呢？这可是贾东旭留下的，也是贾家在四九城立足的根本。
要是没了这个岗位，棒梗长大后怎么办？棒梗可是贾家的希望，总不能让他跟自己一样，一辈子没出息吧？
更重要的是房子的事。
四合院的房子是轧钢厂分配给职工的，要是贾家没人在轧钢厂上班，厂里肯定会收回房子。
没有了房子，她去哪里住？
难不成真的要回乡下？
她一想到乡下的苦日子，心里就一阵发怵。
贾张氏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刚才还挺直的腰板也垮了下来。
她看着李丹，眼神里带着几分哀求：“李科长，就不能换个岗位吗？哪怕是去车间里搬东西也行啊，我能吃苦，我真的能吃苦。”
“车间里的活儿需要体力，也需要技巧，你这个年纪，根本干不了。”李丹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一些，“打扫厕所虽然脏点累点，但是活儿不重，每天只要把厕所打扫干净就行，工资也跟其他后勤岗位一样，不会少你的。你要是同意，现在就能办入职手续；要是不同意，现在就可以走。”
贾张氏咬着牙，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扫厕所的屈辱，一边是失去工作、房子和城市户口的风险。
虽然不甘心，但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为了自己，也为了棒梗，将来棒梗长大了，还需要这份工作。
想到这，她只能忍了。
“我……我同意去扫厕所，不过以后我孙子接替我的工作，他可不能去扫厕所。”
贾张氏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不甘和委屈。
李丹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入职登记表：“可以。到时候可以让他去当学徒工。现在你先把这份表填了，然后去后勤科领工装和工具，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卫生队报到。”
贾张氏接过登记表，手指有些颤抖。
她虽然不识字，可是也知道上面的意思，只要她按了手印，那么她就会成为轧钢厂卫生队的一员。
看着李丹指着表格上的“岗位”一栏，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她总觉得，扫厕所是最下贱的活儿，是最没出息的人干的，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易中海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贾张氏从一开始的嚣张到后来的不甘，再到最后的妥协，心里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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