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南扶着陆砚池胳膊的手猛地收紧。
她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用指尖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
陆砚池疼得一哆嗦,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喘着粗气,将所有惊涛骇浪都压回了胸腔,只用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紧紧锁着她,不再开口。
“陆领导,你没事吧!”
“嫂子!你们可算下来了!”
王虎带着几个战士冲了过来,看到陆砚池虽然狼狈,但人还站着,一个个激动得眼眶通红,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都闭嘴!哭丧呢!”陆砚池中气不足地吼了一句,却依然带着他惯有的威势,“检查伤员,清点弹药,准备撤!”
“是!”
战士们立刻收起情绪,条件反射般地开始行动。
王虎跑到孟昭南身边,想伸手去扶陆砚池。“嫂子,我来吧,你歇会儿。”
“不用。”孟昭南言简意赅地拒绝了。
她能感觉到,陆砚池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这个男人,现在只信她。
队伍重新集结,沿着来时的路,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转移。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险。
孟昭南几乎是半拖半抱着陆砚池,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她肩上那个几十斤重的包裹,加上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重量压得她脊椎都在发酸,可她的脚步却没有半分踉跄。
王虎和几个战士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个瘦削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心里只剩下敬佩。
他们之前还担心嫂子是累赘,现在看来,没有嫂子,他们今天谁都别想把陆领导活着带出去。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山脚下的密林里,和前来接应的二营搜救队汇合了。
带队的二营领导一看到陆砚池,那张黑脸膛上满是激动。“老陆!我就知道你他娘的还活着!”
他冲上来就想给陆砚池一个熊抱,却被陆砚池那要杀人的表情给逼退了。
“卫生员!快!给陆领导处理伤口!”
一片忙乱中,陆砚池被几个卫生员七手八脚地扶到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坐下。
孟昭南终于得以脱身,她揉了揉被压得发麻的肩膀,却一步都没有离开,只是站在旁边,警惕地看着那些卫生员。
“这……这伤口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卫生员解开孟昭南包扎的绷带,看到那已经止血结痂的伤口,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血……血已经止住了?而且没有发炎的迹象?”
这么重的伤,在山里捂了一夜,不感染化脓都算奇迹了,怎么可能愈合得这么快?
“是我带了特效药。”孟昭南淡淡地开口,将所有疑问都揽了过来。
周围的战士们闻言,看向她的表情更加不一样了。
陆砚池没有理会旁人的惊诧,他靠在石头上,任由卫生员重新给他清理包扎,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孟昭。
等到卫生员处理完毕,暂时离开去照顾其他伤员时,他才动了动嘴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拿出来。”
孟昭南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焦黑纸页。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递到陆砚池面前。
纸页上,那份用钢笔写下的名单,在晨光下清晰可见。
陆砚池的视线,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死死地落在了最顶端那个名字上。
陆知行。
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
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想要去触摸那个名字,指尖却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像是破风箱般的声音。
“我爸的名字……怎么会在这上面?”
孟昭南的心脏也跟着狠狠一沉。
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的一刻,那股寒意还是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本子,是‘青川’的。”陆砚池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青川’,是二十年前,我父亲手下一个兵的代号。那个人,在一次秘密任务中叛逃了。”
孟昭南的脑子飞速转动。
叛逃的兵,代号“青川”。
她口袋里那块刻着“青川”的铁牌。
“所以,刘建军跳崖是假死,他就是‘青川’?”
“不确定。”陆砚池摇了摇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青川’当年叛逃后就销声匿迹了,刘建军的年纪对不上。他更像是……‘青川’的手下,或者棋子。”
他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痛苦和愤怒。
“二十年前那次任务,代号‘利剑’,行动失败,我父亲的部队伤亡惨重,‘青川’是唯一的失踪人员。后来,此事被定性为高级机密,所有档案全部封存。”
“他们这次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他们是想通过我,把二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挖出来,把当年的知情人,一个个……”
孟昭南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是一场策划了二十年的复仇。而陆家,就是他们复仇名单上的第一个。
“这张纸,必须马上交给陈师长。”孟昭南当机立断,“不,不能直接交。我们得先回去。”
她将那张纸重新折好,小心地放回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这东西,现在就是一颗炸弹,在没搞清楚敌我之前,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队伍休整完毕,在二营的护送下,终于在中午时分,回到了营区。
陆砚池被直接送进了卫生院。
陈师长和一众领导早已等在了那里,看到陆砚池被担架抬下来,陈师长那张布满血丝的脸猛地抽动了一下,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吼道:“人怎么样!”
“报告师长!陆领导没有生命危险!”
陈师长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过头,看到跟在担架旁边,同样一身泥污,满脸疲惫的孟昭南,那张威严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孟昭南,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孟昭南愣了一下,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礼。
她知道,这一刻,她才真正赢得了这位铁血师长的认可。
陆砚池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和清创。
孟昭南则被王虎他们护送着,回了家属楼。
李根和工程连的战士们看到她回来,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担忧。“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孟昭南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陆砚池救回来了,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打发走众人,她把自己扔进屋里的水缸,狠狠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她没有休息,而是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鸡蛋,又舀了一碗灵泉水,给自己做了一碗鸡蛋羹。
吃完东西,体力恢复了一些,她便坐在桌边,静静地等着。
她知道,陆砚池一定会让人来找她。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王虎就敲响了她家的门。
“嫂子,师长和陆领导请您去一趟指挥部。”
“走。”孟昭南没有半分意外,拿起桌上那个墨绿色的急救包,跟着王虎就走。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
陆砚池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正靠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陈师长背着手,在地图前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到孟昭南进来,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把门关上。”陈师长沉声对王虎说。
王虎带上门,守在了外面。
指挥部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孟昭南没有废话,她走到桌前,将口袋里那张被她体温捂热的纸页拿了出来,放在了地图上。
“师长,这是从敌人营地火堆里发现的。”
陈师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拿起那张焦黄的纸,当他看清上面“陆知行”三个字时,手腕剧烈地一抖,那张纸差点飘落在地。
“混账!”他低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陆砚池看着陈师长,艰难地开了口。
“陈叔,您当年,也参加了‘利剑行动’,对吗?”
陈师长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陆砚池,嘴唇翕动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怎么会知道‘利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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