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都城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四周站满身披铠甲的卫士,他们手持利刃,铁具遮面,只露出一双双冷峻而警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仿佛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招来他们致命的一击。
在这个密室内,庶长嬴发与大王子嬴欣相对而坐,嬴欣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他强装镇定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对面的嬴发倒了一杯茶,双手微微颤抖着将茶杯递过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庶长请喝茶。”
庶长嬴发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了嬴欣一眼,然后端起茶杯,朝他轻点了一下头,动作优雅而沉稳,他将茶杯凑近嘴边,轻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好茶。”
嬴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说道:“父王卧病在床久矣,叔父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公子一切都需早做准备。”嬴发放下茶杯,看着嬴欣缓缓说道,“要等一个机会。”
嬴欣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里在琢磨着庶长所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他心里有些紧张的问道:“叔父大人是否支持我呢?”
庶长嬴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是大王子,陛下册封的太子,我不支持你能支持谁呢?”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给了嬴欣一颗定心丸。
然而,嬴欣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还有许多大臣支持嬴封呢。”
“这些人都有谁?”嬴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这些人目前还不确定,但只要有叔父大人的支持,其他人都不足为虑。”嬴欣急忙说道,试图从庶长那里得到更多的信心。
“只要你做好准备,叔父会为你做靠山的。”庶长嬴发拍了拍嬴欣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孩儿就放心了。”嬴欣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与此同时,秦国王城的后宫内,一场蓄谋已久的大戏正在悄然上演。
天空中原本湛蓝如宝石般的颜色,不知何时渐渐变得灰暗起来,厚重的乌云如同巨大的幕布一般,缓缓地遮住了太阳,使得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陛下身体一直不好,已经卧床好长时间了,大臣们人心惶惶,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这天中午,嬴欣心神不宁、烦躁不安,他在后宫中来回踱着步子,脚步急促而杂乱。他的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飘忽不定,脑子里全是关于王位的事情。
“对了,有两天没去看望父王了,不知现在情况怎样。”嬴欣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前走去,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不停地思索着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中,他走到父王的寝宫前。
嬴欣正想抬步迈入寝宫,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急忙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一片寂静,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宫门外有两个持戟的武士,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宫女和太监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总觉得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他站在大殿外,光线突然变得有些昏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向天上望去,突然发现太阳少了一个边,他的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天犬吞日!”
嬴欣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是天犬吞日无疑,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但同时也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他快步走进寝宫,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
他急忙走到父亲的床榻前,双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父王安好。”
此时,剌龚公正卧于床榻之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咳嗽了一声,声音微弱而沙哑地说道:“老样子,没有大的起色。”
“父王,为何天上会突然出现天犬吞日?”嬴欣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现在?你说的是现在,天上出现天犬吞日?”剌龚公的眼睛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忧虑。
“回父王,儿臣仔细观察了,正是天犬吞日。”嬴欣急忙回答道。
就在他们说话间,房间内的光线也正在逐渐变弱,原本明亮的宫殿变得昏暗起来,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看来情况不太妙,嬴封哪里去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了,为何不来向父王请安?”剌龚公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
“儿臣也没看见,也许又去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了。”嬴欣急忙回答道,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父王,您让儿臣继位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嬴欣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一直想问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件事急不得,还需与众大臣廷议再定。”剌龚公缓缓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王身体一直不见好转,难道想让整个大秦乱了不成?”嬴欣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
“我还没有死,大秦也不会乱,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剌龚公生气地说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威严。
这时候,宫内已经昏暗下来,有些像是黄昏的感觉,光线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道暗淡的光影,仿佛是时间的年轮在缓缓转动。
“父王,我已经苦苦等了三十四年,已经快六十岁了,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难道还要让我这样一直没完没了地等下去吗?”嬴欣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你这个逆子贰臣,难道还想弑父篡位不成?来……”剌龚公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嬴欣,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嬴欣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血往上涌,头脑一阵发热,他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如果今天自己走出这个地方,那么通往王位的大门就会对他彻底关上,迎接他的不再是高贵的王座,金色的王冠,成群的嫔妃,满朝山呼万岁的文武大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恶念顿生,几十年的忍耐终于化作一腔熊熊的怒火,几十年的怨气炙烤着他的内心,使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浑身颤抖着,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只手死死地堵住父王的鼻口,另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他的眼神中充满疯狂和决绝,仿佛要把多年来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天变成了黑夜,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宫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她们急得跑来跑去,寻找点灯的工具,有的宫女在慌乱中碰倒了桌椅,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
刚开始的时候,剌龚公四肢还不停的挣扎,紧紧抓住嬴欣的双手,试图进行反抗,他的嘴巴大张,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响,好像要大声呼喊的样子,但由于他年老体弱,又长期卧病在床,怎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对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在向这个世界诉说着他的不甘和无奈。
终于,嬴欣感到父王已经渐渐失去反抗,抬起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碰到床边,发出两声轻微的响声。
可怜剌龚公作为一个纵横四海、杀人无数,在位长达三十多年,邻国提他名字为之色变,婴儿不敢夜啼的强者,最终却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过了一会,嬴欣确认父王已经死去,才将双手放开,这时候光线逐渐变得有些发亮,宫女们也将宫灯点亮,嬴欣由于惊吓,再加上刚才使出全力,此时无力地跪倒在父王床边,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疯狂中清醒过来。
一个宫女手举灯火走近榻前,想察看一下情况,她还没走近床边,突然发现剌龚公垂下的手臂和大睁着的眼睛,心中一惊,手中的宫灯砰的跌落在地,随后火苗呼一下在地上燃烧起来。
嬴欣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急忙喊道:“快把火扑灭。”他的声音中充满焦急和慌乱,仿佛那燃烧的火焰是他心中的恐惧在蔓延。
几个宫女和侍者慌作一团,有的泼水,有的扑打,他们的动作慌乱而无序,由于抢救及时,火终于被扑灭。
经过一番忙碌,宫内的光亮已经恢复如初,天犬吞日终于过去,众人心中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紧张和恐惧的气息。
这时,嬴欣大睁着鹰隼一样的双眼,在众人身上逡巡一遍后说:“父王已经驾崩,刚才你们都听到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心中不寒而栗,后背一阵发凉,他们都知道,如果说出真相,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于是异口同声答道:“回太子话,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对,记住,要想活命,就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嬴欣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和警告。
“奴才明白。”众人浑身颤抖地回答,声音中充满恐惧和无奈。
嬴欣命令宫人将剌龚公的遗体收拾妥当,把狼藉的地面收拾干净,一切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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