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密使的到来,如同在暗流涌动的交州局势中,又投下了一颗试探性的石子。刘封(士南)与庞宏、黄权密议后,决定由庞宏出面,以士燮族侄幕僚的身份,在龙编城与之进行初步接触,虚与委蛇,探听虚实,既不轻易承诺,也不断然拒绝,将“待价而沽”的姿态做足。基地内部,则因此事更加快了自身实力的积累,尤其是对绝对核心力量的隐藏与强化。
“龙息”(希腊火)的威力固然恐怖,但其配制复杂,原料(尤其是稳定供应的原油)获取不易,且过于惊世骇俗,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刘封更需要一个能大规模、持续性训练和储备精锐兵力,并能安全发展核心军工的绝对隐秘之地。
这一日,邓艾率领的测绘司小队,在对红河(当时称麊水)上游进行例行勘探时,有了惊人的发现。
邓艾注意到,在红河一段水流相对平缓的河谷北侧,山势陡然险峻,植被异常茂密,与周边地貌略有不同。更让他起疑的是,根据他测量的数据,此段河流的流量在旱季与雨季变化远小于下游,仿佛有稳定的、巨大的地下水系在补充。他指挥手下扩大勘探范围,并亲自攀爬峭壁,终于在藤蔓和灌木的掩蔽下,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幽深莫测的溶洞入口,隐隐有凉风从内吹出,带着潮湿的水汽和一种奇特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回响。
“主…主公!大…大发现!”邓艾激动得结巴都比平时严重了几分,连夜赶回基地,向刘封汇报。
刘封闻言,立刻亲自带队,由邓艾引路,带着庞宏、于禁、老麦以及一队精锐护卫,前往查探。
那溶洞入口隐蔽至极,若非邓艾心细如发,极难发现。初入洞口,狭窄仅容数人并行,但前行不过百余步,豁然开朗!借着手持的、用鲸油和玻璃罩制成的“气死风灯”(老麦的又一作品)的光芒,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高不见顶,仿佛整座山都被掏空了一般。脚下是相对平坦的岩石地面,远处传来地下河奔流的轰鸣声。更令人惊叹的是,洞内并非一片黑暗,一些岩壁上附着着发出幽幽磷光的苔藓和矿物,提供了微弱但足以视物的照明。空气流通,并无憋闷之感,显然有不止一个通风口与外界相连。
沿着地下河向前探索,他们发现了更多相连的洞窟,大小不一,功能各异。有宽敞如校场般的巨洞,足以容纳数千人操练;有曲折幽深、适合储存物资的支洞;更有几处靠近地下河湍急地段的地方,水力资源丰富,可以架设水轮,驱动工坊!
“天赐福地!真乃天赐福地!”庞宏激动得声音发颤,“此地隐秘异常,易守难攻,空间广阔,更有水力可用!实乃建立秘密军工、屯练精兵的绝佳之所!”
于禁也是目光灼灼,以他职业军人的眼光评估着:“入口隐蔽,内部复杂,只需在关键节点设下哨卡和机关,纵有万军来攻,亦难轻易深入。此地,可为我军最后之壁垒,亦是最强之矛头!”
老麦更是兴奋地摩拳擦掌,已经开始规划在哪里建高炉,在哪里设水锤,在哪里组装弩炮了。
刘封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下令:“即日起,此地列为最高机密,代号‘龙腹’!邓艾,你测绘司首要任务,便是彻底勘明整个溶洞群的结构,绘制详图,标注所有出入口、水源、通风处及可利用空间。于禁将军,由你亲自挑选绝对忠诚可靠的士卒,组建‘龙牙卫’,负责此地的防卫与建设,所有进入此地的人员,需经严格审查。老麦,将核心军工,尤其是‘龙息’的后续研制和连弩的核心部件生产,逐步转移至此。此地,将是我们真正的根基!”
命令一道道下达,一项绝密的、庞大的“龙腹”基地建设计划,就此启动。
就在“龙腹”基地的建设紧锣密鼓地进行之时,庞宏在一次整理其叔父庞统遗留的书籍和笔记时,无意中在一卷看似普通的《战国策》夹页里,发现了几张由庞统亲笔绘制的、更为古老的舆图残片和一些晦涩的笔记。
这些残片似乎指向交州,特别是红河流域,标注了一些奇特的山川走势和星象对应的方位。笔记中更是用隐语提及“交州之地,暗藏龙脉,非真命之主不可轻动”、“麊水之阴,潜龙之渊,得之可窥天机”等语。
庞宏立刻意识到这可能非同小可,他将残片和笔记呈给刘封。
刘封结合邓艾发现的溶洞群和庞统的遗言,心中泛起惊涛骇浪。难道这交州之地,真如庞统所言,隐藏着什么关乎“龙脉”或“天机”的大秘密?这巨型溶洞群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庞统的“凤雏”之号,绝非浪得虚名,其遗言必然有所指。
“此事绝密,仅限于我几人知晓。”刘封郑重吩咐庞宏,“将这些残片与笔记妥善保管,或许将来,破解其中奥秘,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龙腹”基地的发现与庞统遗书的线索,让刘封意识到,交州这片土地,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神秘。潜龙不仅在此蛰伏,更可能在此地,触及到某些更深层次的、关乎命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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