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白日梦了，在熟人社会都赚不到钱。到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你说你能赚大钱。”阮桂芳冷笑一声道，“骗鬼吧！鬼都不相信。”
“您太小瞧我们了。”郝开明不服气地看着老太太说道。
“我干嘛小瞧你们啊！”阮桂芳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我都说了，她想出国就出国。你们想借钱给她，就给。”
“我们哪有钱啊？”郝开明垂头丧气地说道。
“没钱？你们叽叽歪歪的干什么？”阮桂芳站起来道，“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干嘛就干嘛去！”
“您不是有钱吗？”郝开锦机灵地看着老太太说道。
阮桂芳咬着后槽牙，怒极反笑，“我的工资你们都知道，咱们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不要钱吗？”
“我爸没有钱吗？他的工资比您高。”郝开明想起来道。
“你问问你老爸这些年往家里交过多少钱？”阮桂芳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他一个穷教书的，前些年的工资可不高。”
“改开之后，爸的工资高了呀！他教的经管，现在都学习西方的先进管理经验，是许多企业的顾问。”郝开锦眼神冒着绿光说道。
老不死的捞外快，阮桂芳眼神一下子冷冽如冰，“那找你们爹去，让他支援。”
“这些你们可以告诉你们二姐。”阮桂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有准备就好，没有准备，想想怎么应对。”
“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船头必然直。”郝开明卷了卷袖子，“我就不相信了。”
“那祝你们成功。”阮桂芳拍着手非常鼓励地说道。
“您还是我们妈，有您这样说话的吗？”郝开锦不满地看着老太太说道，“给我们们一个劲儿的泼冷水。”
“我这祝福你们不喜欢啊！”阮桂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说道，“真令人伤心。”
“您那是祝福？分明是看戏，等着我们碰的满头包。”郝开明生气地说道。
“小子，你干个体的，在这皇城根都没挣上百万。哦！人民币。”阮桂芳挤兑他道，“凭优势，凭运气都没成功，哦！到了国外就能成了。”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这是智商问题。”
“噗嗤……”洗碗的周凤云不厚道地笑了。
郝开明脸有些挂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你还是我妈吗？有你这么贬低我的吗？”
“我只是说实话。”阮桂芳微微抬眼看着他平静地说道，“看看咱们胡同里有不少挣大钱的，人家都搬到楼房里呢！”拉长声音，“你呢？结婚还要我的工作。”
“您放心我绝对不要你的工作了。”郝开明梗着脖子硬气地说道。
“这可是他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做个证。”阮桂芳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已经内退，办好手续了。”
“这个家我一刻也待不下去。”郝开明给气得拂袖而去。
郝开锦站起来转身离开，阮桂芳见状，嘴张了张，讪讪一笑，我真是有病，跟他们辩什么？
“开锦去哪儿玩儿？”郝开心扭头看着小妹说道。
“就随便玩儿吧！”郝开锦敷衍地说道，走进自己的右厢房。
“妈！您别生开明的气，您看开明这不开窍了，懂事了。”郝开心赶紧劝自己妈妈。
“我说你是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阮桂芳视线落在儿子的身上道，“人家分明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着挣百万美金呢！另攀高枝，看不上我这工作了。”
郝开心尴尬地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摆了。
阮桂芳看着局促不安的儿子摇头失笑，“还是谢谢你宽慰我。”
“我想家和万事兴，都好好的。”郝开心老实地说道。
“想法不错，不过长大了，人家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盘算。看着这皇城根下，一个个从原来穷吃瘪肚的，现在荷包满满，拉开差距。心里跟猫爪似的，心痒难耐啊！他们行，我也行！”阮桂芳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不想着在外面赚钱，只想着掏家里，没出息的东西。”
阮桂芳站起来道，“我回屋睡觉了，早上起得早。”
“去吧！去吧！”郝开心闻言忙不迭地说道，忽然想起来道，“妈，我们要交生活费吗？”
“你看着放在堂屋的抽屉里吧！”阮桂芳回头看着他们说道，“没事别来打扰我。”
“知道。”郝开心闻言笑了笑说道。
“对了！”阮桂芳忽然想起来，“你们单位的人会来吗？”
“会来吧！”郝开心闻言眨了眨眼，看着妈妈说道，“人来了我会叫您的。”
“行吧！”阮桂芳笑着点点头，“我去睡回笼觉了。”
“妈！您也别担心。开明他们转述您的话，大妹妹说不定会放弃的。”郝开心劝自个儿妈妈。
“你啥时候看出来我担心了。”阮桂芳好笑地看着儿子说道，“你这么想啊！人啊！钻了牛角尖，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好好的福不享，硬要吃苦，我何苦拦着呀！”幸灾乐祸地说道，“资本主义铁拳会教她做人的。”
“咳咳……”郝开心错愕地看着妈妈，“您说话真逗。”
“有吗？”阮桂芳故作无知地看着他说道，“国外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她愿意入地狱，咱还能拦着。”夸张地又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您不心疼吗？”郝开心紧锁着眉头看着妈妈问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阮桂芳冷漠地说道，“你想劝就劝，看看你这个大哥好不好使。”
“我？”郝开心指指自己道，“连您的话都不听，我更不行了。”
“你出钱可以的。”阮桂芳故意说道。
“出钱？”郝开心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俩没多少钱，我这一家子还靠妈妈您养呢！”迟疑了一下，“不过大妹妹要是开口，五百、一千还是能拿出来的。”
“你还真出啊！”阮桂芳惊愕地看着儿子说道。
“她是妹妹！出门在外不容易，穷家富路的，尽力出点儿钱。”郝开心一脸老实敦厚的看着妈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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