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时光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艺术疯子”，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完了！
又对上脑电波了！
这家伙的脑补能力，简直是魏莱导演的时尚界分身啊！
看着托尼那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狂热表情，鲜时光知道，自己的“视觉污染”大计，稳了！
……
一周后，鲜时光应邀前来审查设计稿和样衣。
当他走进被托尼改造成“魔窟”的工作室时，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只见工作室的衣架上，挂着一排排奇形怪状仿佛来自外星文明的“战袍”。
它们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那是一堆堆充满了攻击性的，不可名状的集合体。
一件所谓的长袍，是用无数张闪着七彩光芒的废弃光盘，用工业尼龙扎带串联起来的，穿在假人模特身上，像一头长满了鳞片的史前巨兽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像素光芒。
鲜时光的内心：“好家伙！这穿上身是去演戏还是去当信号接收塔？完美！太丑了！”
另一件裙子，是用上百米被淘汰的红色警戒线带子，通过3d打印的黑色环保树脂骨架支撑，构成了一个不对称的仿佛随时要坍塌的巨大裙撑。
鲜时光的内心：“这是要cosplay事故现场吗？棒！丑得我心潮澎湃！”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件万众瞩目，原着中丑的巅峰之作——“翠绿蛤蟆袍”时，他激动地差点当场开香槟庆祝！
那根本就不是一件袍子！
托尼老师完全抛弃了“衣服”的概念。
他用饱和度高到能亮瞎人眼的荧光绿为主色调，配以大块的仿佛黑洞般的哑光黑进行撞色，形成了一种极度不稳定的视觉效果。
袍子的形态，更是被彻底颠覆。它不再是臃肿的蛤蟆，而是通过一种诡异的反重力的立体剪裁，让整件衣服呈现出一种仿佛异形生物般的扭曲轮廓。无数根荧光绿的线条从袍身上延伸出来，像有生命的触手，在空气中张牙舞爪。
它依然很怪，很丑。
但，它怪得像巴黎时装周的压轴大秀，丑得像现代艺术馆里价值连城的藏品。
一种名为“高级”的气质，硬生生地从这堆丑到极致的元素里生长了出来。
鲜时光不懂什么叫高级，他只知道，这玩意儿，正常人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觉得它好看！
这就够了！
“完美！”
鲜时光猛地转身握住托尼老师的双手，双眼放光，用他毕生所能调动的最真诚语气赞叹道：
“太棒了！托尼老师！就是这个味儿！丑得我眼睛疼！丑得我灵魂都在颤抖！这已经不是服装了，这是对人类审美的一次公然挑衅！是视觉系的核武器！我宣布，全部通过！”
听到老板的“盖章认证”，托尼老师再也绷不住了，这位被时尚圈放逐的鬼才，此刻被老板直击灵魂的理解力感动得无以复加。
“老板……”他哽咽了，“您……您才是我唯一的t台……我的灵感缪斯……”
看着眼前这“双向奔赴”的感人场面，站在一旁的项目助理默默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片下的眼神充满了困惑、惊恐，以及一丝丝敬畏。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老板会对着一堆看起来像是工业垃圾和生化废料混合物的东西，发出如此由衷的赞叹。
但他还是以最专业的素养，走上前低声提醒道：“鲜总，服装方案既然已经确定，按照流程，《斗破神袍》项目的整体企划案是不是可以通过了？”
“通过！马上通过！”
鲜时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他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有了陈弦歌的神圣镜头，有了简远方的狗血剧本，有了安吉拉宝贝的“奇点演技”，现在又有了托尼老师这“视觉核污染”级别的服装设计……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个“亏钱对撞机”，所有的零件都已经准备就绪。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上亿亏损额转化为个人现金时，银行到账短信的美妙声音！
高仇不敢怠慢，立刻将整合了“神圣与狗血对撞理论”以及托尼“丑学设计稿”的完整项目书，上传到了系统后台。
【项目《斗破神袍》提交审核中……】
【风格评估：神圣史诗（33.3%）、家庭伦理（33.3%）、后现代解构主义（33.3%）……警告！风格冲突指数超过临界值，存在未知突变风险！】
【主创团队评估：‘卧龙’‘凤雏’‘定海神针’‘时尚冥灯’……警告！“行业冥灯”浓度过高，项目成功率无法计算！】
【综合评估：该项目严重违反市场逻辑、创作常规与人类基本审美，具有极高的不可预测性与颠覆性……】
鲜时光看着系统弹出的一连串红色警告，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警告好啊！警告越多，说明亏钱的概率越大！
下一秒。
【评估结论：风险即机遇。审核通过！】
【叮！三亿元【项目启动基金】已下发至公司账户，请查收！】
三亿！
鲜时光满意地看着这个数字。
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服装部，身后是已经将他奉为神明的托尼，以及一群眼神呆滞，世界观正在重塑的服装设计师。
托尼老师正站在那件“翠绿蛤蟆袍”前，对着他的新员工们慷慨激昂地进行着就职演说：
“记住！从今天起，忘记你们过去学到的一切！美是肤浅的，和谐是可耻的，舒适是软弱的！我们要追随鲜总的脚步，用丑去创造一个伟大的新世界！”
而鲜时光哼着小曲，脚步轻快。
他觉得，电影的“视觉污染”这一块已经稳如泰山。
接下来，就看这群大神凑在一起，到底能碰撞出怎样“惨不忍睹”的火花了。
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然而，他此刻还没能算出一个至关重要的变量——当两种极致的“创作偏执”，真的被一个“无”和一个“丑”给强行捏合在一起时，到底会催生出一个怎样扭曲、怪异，却又……致命迷人的新物种。
一场电影界的“混沌实验”，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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