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VE主线:寻回圣吉列斯】
【时间回溯:大远征开始前约数十年】
【地点:巴尔次星-辐射荒原“天使之陨”】
【主视角:科鲁斯(“纯血”部落拾荒者)】
科鲁斯感觉自己的肺叶像是一块被挂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的劣质皮革,干枯、脆裂,每一次胸廓的起伏,都伴随着肺泡被微小辐射尘埃割裂的剧痛。
呼哧——
他那老旧的呼吸面罩发出一声垂死般的嘶鸣。过滤罐里的活性炭早就饱和了,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烧焦的塑料味。
他像一只濒死的蜥蜴,趴在一座赤红色的沙丘脊线上,身体几乎埋进了滚烫的沙砾中。
身上裹着的那件斗篷,是由多层防辐射铅布,不知名变异兽皮和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布缝制而成的。
它沉重、肮脏,散发着陈年汗液和机油混合的恶臭,但这层恶臭是他与死亡之间唯一的屏障。
这里是巴尔次星。
一个被旧日战争彻底摧毁、被神明遗忘、被诅咒的坟墓。
头顶的天空永远是浑浊的赭红色,那是高浓度的辐射云层,像是一块永远洗不干净的、流脓的血痂,死死地封住了苍穹。
恒星的光芒穿过这层毒云,投射在地面上时,已经变成了令人不安的暗红色。
地面是无尽的红沙和玻璃化的岩石,那是热核武器留下的永恒伤疤。
风在呼啸,卷起带有放射性的沙尘,像无数把细小的锉刀,打磨着这颗星球上仅存的生命。
在这里,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孽,一种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刑罚。
“该死……今天又是一无所获。”
科鲁斯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通过面罩传出来,显得沉闷、沙哑,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
他那双戴着破烂手套的手,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废旧钢筋长矛。
矛尖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血。
作为“纯血”部落的拾荒者,他的任务是在这片死亡之地寻找任何可以回收的旧时代科技碎片——一块电路板、一节还能用的电池,或者一颗螺丝钉。
或者,猎杀那些从地底钻出来的、变异的辐射蝎子作为食物。
但今天,这片荒原安静得可怕。
连那些平时最凶残的变异生物,似乎都察觉到了某种恐怖的预兆,躲进了地底深处瑟瑟发抖。
滴……滴……滴……
他手腕上那个用胶带缠了好几圈、屏幕已经裂开的盖革计数器突然响了起来。
声音急促而尖锐。
指针疯狂跳动,撞击着表盘,发出了代表极度危险的红光,仿佛在尖叫着让他逃离。
“辐射风暴?”
科鲁斯心头一紧,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在巴尔,辐射风暴意味着死亡,意味着皮肤溃烂,意味着内脏溶解。
他正准备寻找掩体,躲避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之风。
但下一秒,他发现不对。
风停了。
沙子也停止了流动。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轰隆隆——!!!
天空,裂开了。
一道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的金色流星,粗暴地撕裂了那层厚重的辐射云,像是一把烧红的巨型利剑,狠狠地插入了凝固的油脂。
它拖着长长的、燃烧着的尾焰,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天而降!
它划过天际的声音,不再是风声,而是雷鸣,像是一千头雷兽同时在耳边咆哮,震得科鲁斯耳膜生疼,鼻孔里流出了温热的鲜血。
巨大的声浪化作实质的冲击波,将他像一片枯叶般从沙丘上掀翻。
他像个滚地葫芦一样滚落下来,狠狠地撞在一块岩石上,吃了一嘴带着铁锈味和硫磺味的红沙。
咚!!!
流星坠地了。
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盐碱盆地”中央。
那一刻,大地在剧烈颤抖,仿佛这颗星球正在经历一场痛苦的分娩。
地壳在哀鸣,岩石在崩裂。
漫天的沙尘暴被冲击波卷起,形成了一堵高达百米的沙墙,向四周推开。
科鲁斯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身体随着大地的震颤而剧烈抖动,像是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虫子。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以为这是末日的审判。
过了许久,震动终于平息。
风沙渐渐散去。
科鲁斯颤抖着抬起头,抖落身上的沙尘,护目镜上满是裂纹。
在那片扬起的尘埃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周围的沙土已经被高温瞬间融化,然后冷却成了晶莹剔透的玻璃状物质,反射着诡异的光。
而在坑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不是辐射那种病态的、令人作呕的幽绿光芒。
而是一种温暖的、纯净的、神圣的……金光。
那光芒柔和而坚定,竟然穿透了漫天的尘埃,照亮了科鲁斯那张满是污垢的脸。
贪婪战胜了恐惧。
这是拾荒者的本能。
科鲁斯握紧了长矛,像一只谨慎的鬣狗,拖着疼痛的身体,慢慢地向陨石坑爬去。
如果那是旧时代的飞船残骸,如果那是某种高科技核心……里面的物资足够他和部落吃上一年,甚至能换取进入地下避难所的资格,让他不用再在这个地狱里受罪。
他爬到了坑边,探出头,向下一看。
然后,他愣住了。
灵魂仿佛被重锤击中,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一个金属舱。
它已经破裂了,花瓣状的精金外壳向外翻卷,边缘还在散发着红热的高温,像是一朵盛开在废土之上的钢铁之花。
而在那花蕊之中,躺着一个……婴儿。
一个赤裸的,皮肤白皙得如同极地冰雪般的男婴。
在这个充满了辐射、毒气、变异和丑陋的世界里,在这个连石头都长着毒瘤的世界里,这个婴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他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完美得让人感到刺眼,让人感到自惭形秽。
但是。
当科鲁斯的目光落在婴儿的背部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芒状,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那是……
一对翅膀。
一对巨大的、洁白的、覆盖着柔软羽毛的鸟翼。
那翅膀蜷缩在婴儿身后,羽毛上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微光,圣洁而诡异。
“变异人!”
科鲁斯倒吸了一口凉气,肺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眼中的贪婪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厌恶、恐惧与杀意。
在巴尔,“纯血”是最高的信仰,是生存的底线,是不可逾越的红线。
为了在这片废土上生存,为了不让人类的基因彻底沦丧,他们必须保持基因的纯洁。
任何身上带有变异特征的婴儿——多出来的手指、奇怪的肤色、哪怕是一块鳞片都会在出生时被处死,被扔进焚化炉,或者被扔到荒原上喂蝎子。
因为变异意味着堕落。
意味着会变成那些游荡在荒原上、失去理智、只知道吞噬同类的食人怪物。
而这个婴儿……
他长着翅膀。
这是最明显的、最不可饶恕的、最亵渎的变异!这是恶魔的标志!
“杀了他。”
部落的律法在科鲁斯脑海中回响,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像是长老那干枯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
“为了部落的纯洁,杀了他。这是为了生存。这是为了人类。”
科鲁斯举起了手中的钢筋长矛。
他的手很稳。
作为猎手,他杀过无数变异生物,甚至杀过变异的同类。
这只是又一个小怪物而已,只要一下,就能解决。
他瞄准了那个婴儿的心脏。
只要一下,就能结束这个错误的生命,就能消除这个隐患,就能维护血统的纯洁。
但就在这时。
那个婴儿睁开了眼睛。
科鲁斯的手僵在了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肌肉都忘记了如何收缩。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深邃、清澈、如同巴尔传说中那早已消失的蔚蓝色海洋,又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
那双眼睛里没有婴儿该有的懵懂和哭闹,也没有变异生物那标志性的疯狂与嗜血。
那里只有……悲悯。
一种仿佛看透了这世间所有苦难,却依然选择拥抱它的……神性的悲悯。
那目光穿透了科鲁斯的面罩,穿透了他那层厚厚的防护服,直接照进了他那颗早已干涸、冷硬的心灵深处。
那个婴儿看着科鲁斯,看着他手中那根沾满铁锈和血污的长矛,看着他那张藏在面罩后的丑陋脸孔。
他没有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轻轻地扇动了一下那对洁白的羽翼。
呼——
几根细小的绒毛随风飘起,在金色的微光中舞动,像是一场微型的雪。
一根羽毛轻轻落在了科鲁斯那脏兮兮的面罩上。
那一刻,科鲁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重地击中了一下,某种坚硬的东西在这一刻碎裂了。
那是他几十年建立起来的、用来在这个地狱里生存的冷酷外壳。
他下不去手。
在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里,在这个充满了辐射和死亡的废土上,这个婴儿……太美了。
美得让他觉得自己手中的长矛是如此的肮脏,美得让他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纯血人类”才是真正的怪物。
杀了他,就是杀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
“该死……”
科鲁斯的手在剧烈颤抖,长矛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千斤重。
“我一定是疯了。我会被长老处死的。我会被剥皮的。”
他喘息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当啷。
长矛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从沙丘上滑下去,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那个金属舱旁。
近距离看,那个婴儿更加令人震撼。
尽管周围的辐射指数高得吓人,盖革计数器在疯狂尖叫,但这个婴儿的皮肤上没有一丝溃烂的迹象,反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微光,将周围的尘埃和辐射都隔绝在外。
科鲁斯颤抖着手,脱下了自己那件满是汗臭味,辐射尘和干涸血迹的兽皮斗篷。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自己那双脏兮兮的手,又看了看婴儿那洁白的皮肤。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斗篷将那个婴儿包裹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生怕自己的粗鲁会弄碎这神圣的造物。
婴儿很轻,但在科鲁斯怀里,却重如千钧。
那对翅膀收拢在婴儿背后,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体温,透过手套传到了他的掌心。
“别杀我,小怪物。”
科鲁斯对着怀里的婴儿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一丝恐惧,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虔诚。
“也别变成怪物。”
“我带你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一个变异人回部落,如果是被长老发现,他会被剥皮示众,会被扔进辐射坑里自生自灭。
但他就是无法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
仿佛只要他转身离开,他就不仅是杀了一个婴儿,更是熄灭了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光,最后的一点救赎。
科鲁斯抱紧了怀里的包裹,转身向着风沙深处走去,背影佝偻而坚定,像是一个背负着神明前行的苦行僧。
而在他身后。
那个巨大的陨石坑中,残留的金色能量正在缓缓渗入地下,滋润着这片干枯、焦黑的土地。
在这片数千年来寸草不生、只剩下死亡与辐射的焦土上。
一朵红色的如同鲜血般娇艳的小花,悄然绽放,在漫天的风沙中倔强地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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