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提前截胡了太清老子的机缘,青寰是没有任何负罪感。
都说圣人无欲无求,超脱物外,视众生为蝼蚁,因果不沾身…… 这纯属扯淡!
至少在他青寰看来,不过是尚未触及根本利益时的表象罢了。
先天神圣,自诞生之初,其贪婪与执念便深植于本源大道之中,包括他自身在内,那是对“道”、对“存在”、对“永恒”的无穷追逐。
如今虽借气运证道混元,成就万劫不灭的圣人尊位,但那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之境,如同悬于无量混沌之上的唯一道果,散发着令人心驰神往的光芒。
谁,还不想再进一步呢?太清老子失去的,不过是一份机缘,而他青寰得到的,却是通往更高层次的一线可能。
这洪荒天地,本就是争渡之海,抢先一步,何错之有?
心思既定,青寰便不再纠结。身形微动,已然跨越无尽虚空,回到了他的道场——瀛洲仙岛。
此岛乃混沌碎片所化,先天阵法遮蔽,自成一方世界,灵气浓郁得几近液化,奇花异草遍地,仙芝瑶草丛生,更有那先天灵根吞吐道韵,端的是修行圣地。
岛中央,一座古朴大殿矗立,匾额上书“初元宫”三个道纹,蕴含着他自身的圣道法则。
回到宫中,青寰并未立刻进入深层次闭关。
端坐于云床之上,神念却已悄然覆盖洪荒天地,默默推演着天机运转。
巫妖二族那冲天劫气,如同黑夜中的烽火,清晰可见,已然到了喷发的边缘。
“量劫将至,天机晦涩,连圣人也难以尽窥全貌。”
青寰心中暗忖。
“帝俊、太一……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能否在天道与诸圣的算计下,保下你二人一缕元神,,就看天意的造化了。”
虽为圣人,超然物外,但昔日借助妖族庞大气运修行,更受妖族“天尊”尊位,这份因果牵连甚深。
若妖族彻底烟消云散,两位皇者神魂俱灭,于他道心而言,终究是一丝瑕疵。
在追求更高境界的路上,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因此,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手一试,并非全然为了帝俊太一,更多是为了自身道途的圆满。
“届时,且看吧……”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殿中回荡,青寰缓缓闭上双目,周身道韵流转,开始调整自身状态,静待那注定席卷洪荒的惊世之战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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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十三重天之外,巍峨壮丽的天庭。
凌霄宝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帝俊高坐于天帝宝座之上,周身皇者之气依旧,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东皇太一立于其侧,混沌钟浮于头顶,垂下道道混沌之气,气息磅礴,但眼神深处,同样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决绝。
“大兄,周天星斗大阵的核心阵图,已交由心腹妥善保管,隐于无尽星海深处。
此阵关乎洪荒星辰运转,干系重大,青寰天尊有言,不可轻动,更不可用于巫妖争斗,吾等只能依靠自身了。”
太一沉声道,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回荡。
帝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周天星斗大阵,凝聚了他与无数妖族心血,是足以抗衡巫族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绝世大阵,如今却因稳固洪荒之责而不能动用,如同自断一臂。
“天道何其不公!巫族蛮子,不识天数更是滥杀,何曾想过维系天地?而我妖族却要受此束缚!”
“好在,屠巫剑已成。”
帝俊摊开手掌,一柄样式古朴,却散发着对人巫血脉极端克制气息的长剑虚影浮现,剑身暗红,仿佛浸透了无数人族精魂与怨念,煞气冲天,连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以此剑之利,当可破开祖巫真身!”
太一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
“屠巫剑确是我族杀手锏,加上青寰天尊慷慨,将他的先天至宝七象宝伞暂借于你我,攻防兼备,吾等实力大增。
但……大兄,吾心中仍觉不安。”
顿了顿,压低声音:
“巫族背后,站着后土,她身化轮回,功德无量,虽目前此被困于地府,不得出世,但其位格,已堪比道祖!
谁也无法保证,她不会以某种方式,给予巫族助力。
后土心思深沉,绝非易与之辈。
而且,虽然后土化轮回,十二祖巫已去其二,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无法完整布下,可谁能保证,其余十位祖巫没有别的底牌?”
帝俊沉默片刻,目光投向殿外那无尽云海,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汤谷,那里有他牵挂的骨肉。
“是啊,后土……她虽不能直接出手,但轮回之力,神秘莫测。
而且,烛九阴的时间法则,帝江的空间法则,皆诡异难防。
此战,胜负难料,关乎我妖族存亡。”
提到汤谷,太一的眼神也变得柔和,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大兄,吾等不得不做最坏打算。十位侄儿尚年幼,修为浅薄,若吾等……
他们定然无法在巫族的追杀下保全。是否……将他们送至可信之人处托庇?”
帝俊身躯微微一震,显然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不能全部送走,目标太大,恐生变故,也显得吾等未战先怯,动摇军心。
这样吧,将老大送到女娲圣人那里去。女娲圣人虽为人族圣母,但终究是我妖族圣人,念及旧情,当会庇护老大。
而最小的老十,心思最为纯良,便托付给青寰天尊吧!
青寰天尊与我妖族因果最深,且神修为最为高深,足以庇护老十。
至于其余八个孩儿……暂且让他们继续留在汤谷,由阵法守护。
若吾等得胜,自然接回;若有不测……汤谷乃太阳星力滋养之地,或有一线生机。”
这决定无比艰难,作为父亲,他恨不得将所有孩子都送到最安全的地方,但作为天帝,他必须权衡利弊,甚至要用部分子嗣的安危,来维系一个“天帝仍有信心”的表象。
太一闻言,心中虽对留下八个侄儿感到不忍,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安排。
“好!既然如此,那么吾即刻动身,将老十送往瀛洲岛,拜求青寰天尊。
大兄,你便带着老大去娲皇宫,面见女娲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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