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幽灵的黑雾刚消散，人域九城的孽镜碎片突然齐齐亮起，刺目的白光中，白鸢的立体影像悬浮在半空，银白发际线爬着机械纹路，左眼是闪烁红光的义眼，右肩延伸出半露的刀锯齿轮。
【系统提示】：通缉对象白鸢，判定为业灵聚合体，威胁地狱根基，悬赏等级：无级（活捉）。
【系统提示】：机械眼强制绑定通缉协议，信息每秒刷新 30 次，抗拒者眼球熔毁。
白鸢猛地捂住左眼，银色血泪顺着指缝渗出，灼烧着脸颊的皮肤。机械眼的数据流像钢针般扎进脑海，重复播报着她的 “罪名”，每一次刷新都伴随着神经撕裂的剧痛。
沈观刚背起昏迷的她，脚下的判官墓地突然震颤。十万六千座青黑墓碑轰然开裂，碑身缓缓转向他们，原本刻着的判官名讳褪去青石色，凝成粘稠的血字，无数双血色眼瞳从碑面浮现，死死盯着白鸢，像是饿狼锁定了猎物。
【系统提示】：接引任务触发，移交业灵聚合体白鸢至幽都，奖励：清除沈观罪业值
点。
【系统提示】：拒绝任务判定：同罪论处，即刻启动神魂格式化程序。
身后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十八契盟友中，火山地狱义士的腹部突然裂开，露出通红的熔炉内核。“对不起，我不能被格式化！” 他嘶吼着喷出三条焰铁锁链，精准缠住白鸢的脚踝，锁链灼烧着皮肤，冒出刺鼻的焦糊味。
白鸢猛地惊醒，机械眼红光爆闪：“沈观，走！”
废弃地铁站的冷风卷着铁锈味，沈观将白鸢重重摔在布满裂纹的地砖上。不等她起身，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站台炸开，回声撞得墙壁簌簌掉灰。
“你不是白鸢！” 沈观的声音像淬了冰，指尖死死戳着她的眉心，“你只是素娥留下的残魂傀儡，千年前她背叛我，今世你拖累我，我沈观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带你逃出幽都！”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负面情绪峰值，锁定成功！业灵武器化进度：45%。
【系统提示】：目标情绪波动加剧，进度回落至 43%...41%...40%，稳定运行中。
白鸢的机械眼疯狂闪烁，银色泪水混着黑色机械油滚落，在地面晕开狰狞的纹路。她想反驳，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刀锯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齿轮转动的声响里满是痛苦。
沈观的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每说一个字，心口的伤口就撕裂一分。他看着白鸢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从最初的震惊、委屈，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凝成像万年寒冰般的冷漠，那正是他想要的，却又让他痛到窒息。
“你以为我真的想救你？” 他蹲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残忍得像凌迟的刀刃，“我只是想把你炼成武器，用你的业灵之力，换我自己的自由！”
【系统提示】：目标信任度清零，恨意值飙升至 98%，武器化稳定性提升。
白鸢缓缓站起身，刀锯手臂的颤抖骤然停止，机械纹路爬上她的脸颊，声音变得平直无波，像冰冷的机器：“沈观，从这一刻起，你我恩断义绝。下次见面，我会亲手取你性命。”
她转身走向黑暗的隧道，刀锯划过墙壁，留下一串火星，也刻下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沈观望着她的背影，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指尖渗出银色的血，那是判官独有的血液，此刻却染满了绝望。
白鸢离开后，沈观捏碎手中的孽镜碎片，镜面投射出她的踪迹，却在触及她轮廓的瞬间扭曲。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从镜面涌出，每张脸都带着锁链灼烧的痕迹，那是被地狱吞噬的业灵，此刻正寄生在白鸢体内。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密度业灵波动，数量超过 10 万，目标白鸢业灵聚合体属性确认。
【系统提示】：警告！业灵活跃度与宿主痛苦值正相关，当前关联目标：沈观。
阴风骤起，痛苦发电站的站长凭空出现。他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团被无数玄铁锁链贯穿的虚影，锁链末端连着燃烧的业火，每一次晃动都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沈判官，你该知道真相了。”
虚影抬手，一卷泛黄的羊皮卷悬浮在半空，上面用血字记载着古老的秘闻：“业灵聚合体，乃地狱万载冤魂的讨债人，专为向背叛者复仇而生。白鸢，是第十八任聚合体。”
沈观的目光扫过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前十七任的结局，每一位聚合体，都爱上了执行 “接引任务” 的判官，最终亲手杀死判官，而后自毁神魂。卷末的字迹鲜红欲滴，像是刚写下不久：“此乃素娥判官留下的诅咒，亦是救赎。”
【系统提示】：检测到素娥残魂印记，与白鸢灵魂契合度 99.9%。
【系统提示】：警告！沈观体内痛苦值已突破阈值，白鸢体内业灵活跃度提升 300%。
站长的虚影指向沈观的心脏：“你对她的爱，就是业灵最好的养料。你越痛苦，它们越兴奋，最后会彻底吞噬白鸢的自我意识，让她变成只懂复仇的武器。”
沈观看着羊皮卷末尾，白鸢的名字墨迹未干，而上一任聚合体的名字旁，画着一个蒸笼的图案，那是蒸笼幽灵的本体。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终于明白，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宿命的骗局。
【系统提示】：宿命闭环已启动，沈观、白鸢，生死绑定。
接下来的三日，沈观故意泄露行踪，引白鸢追杀。每一次交手，他都用最恶毒的语言刺穿她的防线。
“你以为素娥是真的爱你？她只是把你当棋子！”
“你的自我意识早就该消失，活着就是污染地狱的垃圾！”
“业灵的狗，也配谈感情？”
【系统提示】：白鸢恨意值提升至 99%，刀锯武器化威力增幅 50%。
白鸢的回应只有越来越狠的刀锯。第一次交手，她斩断他的衣袖；第二次，划伤他的手臂；第三次，刀锯擦着他的颈动脉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银色血液溅在地面，瞬间凝成冰晶。
第七次伏击，选在一座断裂的废弃天桥。白鸢的刀锯如闪电般袭来，突破沈观的防御，狠狠钉在他的肩胛骨上。锯刃旋转着穿透骨骼，银色血液顺着桥墩流下，在地面蜿蜒汇聚，最终凝成两个血字，素娥。
【系统提示】：目标沈观重伤，痛苦值飙升至 87%，白鸢业灵活跃度同步提升。
沈观疼得浑身颤抖，却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下不了手。白鸢的恨，是演出来的。素娥的爱，才是真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捅破了所有伪装。白鸢的刀锯剧烈颤抖，机械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千年的沧桑：“青衡... 你又赢了...”
【系统提示】：情绪剧烈波动！业灵武器化进度异常飙60%...75%...78%！
白鸢仰天长啸，声音里满是灵魂撕裂的痛苦。她的刀锯手臂突然分裂，变成六条带着黑色火焰的利刃，业火灼烧着空气，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痕迹。业灵的嘶吼声从她体内涌出，与素娥的叹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绝望的挽歌。
沈观猛地拔出钉在肩胛骨的刀锯，银色血液喷涌而出。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一步步走向白鸢，眼中带着决绝的温柔：“如果业灵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系统提示】：沈观主动放弃防御，生命体征开始下降。
白鸢的主体意识在尖叫抗拒，可素娥的人格与体内的业灵死死操控着她的身体。六条燃烧着黑火的刀锯同时扬起，从不同角度刺向沈观，双肩、双腿、腹部、胸口，精准无误，没有一丝犹豫。
“噗嗤 ——”
利刃入肉的声响接连响起，银色血液像绽放的花，喷溅在白鸢的脸上。温热的触感穿透机械外壳，让她的机械眼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她低头望去，沈观被六条刀锯挂在半空，像一具破碎的傀儡，浑身是血，却还在对她微笑。
【系统提示】：检测到沈观生命体征骤降，罪业值同步减少。
鲜血顺着刀锯流淌，激活了其中残存的 “素娥记忆”。白鸢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千年前的画面，同样的姿势，素娥将沈青衡（沈观前世）钉在系统核心，他也是这样笑着，轻声说：“你刺偏了，离心脏还差三寸。”
【系统提示】：业灵聚合体白鸢，亲手重伤判官沈观，罪业值归零！
【系统提示】：武器化进度检测... 错误... 错误... 检测到高强度背叛数据！
幽都的系统音在天地间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白鸢的刀锯开始剧烈震颤，黑火渐渐熄灭，她的主体意识终于挣脱了控制，看着被自己重伤的沈观，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刀锯寸寸崩裂，白鸢跪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块黑色的数据块，那是被业灵污染的灵魂碎片，落地后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她的业灵替换率从 78% 暴跌至 35%，灵魂撕裂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浑身抽搐。
沈观艰难地拔出胸口的刀锯碎片，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颤抖着将碎片递给白鸢，声音微弱却坚定：“带着它... 去天域... 找司命宫... 第零层... 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天空中的孽镜碎片突然停止倒计时，转而浮现出两行猩红的大字：
【系统公告】：判官沈观，罪名：纵容纳叛，即刻抹除。
【系统公告】：业灵白鸢，罪名：背叛系统，即刻抹除。
白鸢握着染血的刀锯碎片，机械眼中第一次流下了真正的人类眼泪。远处的黑暗中，地狱犬的吠叫声传来，伴随着阎浮戏谑的笑声：“谁说背叛只能有一次？要不再来一次？”
她抬头望向气若游丝的沈观，泪水模糊了视线。这场始于算计、终于背叛的宿命，到底要怎样才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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